第6章 翻身攻略
第二天早晨，夜弦面露喜色。
一旁不解的贺勋问道，“看高公子容光焕发，可是有什么喜事啊？”
夜弦看了看一旁只顾吃饭的曦月，“是快有喜事了。”
曦月一楞，呛得直咳嗽。
“小瑾，没事吧？高公子说的喜事，是不是……”
曦月赶紧打断他，“不是不是，哥这个挺好吃的，多吃点。”说完瞪了眼夜弦。
夜弦暗笑。
贺勋看着他们，恍然大悟，“你们慢吃，我去织坊了。”
完了，他肯定误会了，“哥，我也要去。”
“你不是从来不过问家里生意的吗？也好，没想到这次倒懂事了。”
“哥！”
“好，我不说了。”
“夜弦，我和哥哥去咯，你要去吗？”
夜弦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铺子里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
一路上贺勋简单介绍着贺家的情况。
“哥哥，为什么最近家里生意不大好啊？”
“我们玲珑坊做出的丝绸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但是由于成本高，卖出去的价格也高，所以主要是卖给大户人家或是达官贵族。”
曦月有些明白了，“是不是采购的人觉得价钱高捞不到油水，反正主子也不知道，所以就找一些价格稍低的铺子？”
贺勋没想到曦月看的如此透彻，“是啊，即使我们用成本价卖出去，也很少有人家会收。”
曦月似懂非懂的看着玲珑坊里的布料，光滑亮丽、轻薄柔软，的确是很好的绸缎。一问价格，的确，一般百姓根本无法承受的起。
“哥哥，铺子里的绸缎都是上好的，只是不知道我们贺家其他作坊里有没有做普通价位的布料？”
“有是有，但是我们贺家主要做的就是这些高价位的绸缎，所以其他的产量不是很大。”
曦月看着绸缎，思绪飞快，做生意而已，难不倒我这现代人的，“哥，我有个办法。”
“说来听听。”
“我发现这些绸缎的从颜色到手感都是极好的，可见我们坊里的手艺肯定很好。”曦月顿了顿，贺勋认同的点着头，“那么我们何不让其他几个作坊也用这个手艺做些普通价位的绸缎布料，这样的话寻常百姓的销量也就有了。”
“也对，我们贺家有手艺，不必守着高价位的绸缎做生意，相信我们做出的布料肯定比市面上的布料要好出不知道多少倍。”贺勋看了看曦月，“我们家小瑾可真的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不，这还不够。我要把玲绣坊隔壁的铺子都买买下来，扩展规模。只是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要不是你伤了脑袋，我肯定要说你了，连自家的铺子都认不出来了。这周围几家铺子都是我们贺家的，之前生意不好，就把铺子租给人家了。”
曦月一楞，果然是首富，不过这就好办多了。
————
一回到贺府，曦月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忙活起来。
傍晚，贺勋刚回府就听丫鬟说曦月把自己关进房间，便急匆匆的赶过去。
可一推开门就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地上满满的都是小纸团，桌上放着许多的布料，曦月脸上全是墨汁，可她认真的画着什么，完全没在意。
“搞定。”曦月抬头看到一脸惊讶的贺勋，“哥，你来啦，快来看看。”
贺勋拿起一张张奇怪的画，曦月赶紧介绍着，“哥，这是我画的装修图，我想过了，既然要做就干脆做大。”
“好，明天我就吩咐丁伯去办。”看着曦月如此认真，贺勋心里有些难受，“对不起小瑾，做生意本来是哥哥的事情，哥哥无能，现在害得你如此伤神，咳咳。”
曦月放下笔，“哥，你说什么呢？家里就我们俩兄妹，你身体不好，我当然也要分担些啦。况且是我想做生意，是哥哥成全了我。”
“你这丫头。”贺勋笑道，“快去洗把脸，该吃饭了。”
“哥，我不饿，我要把想到的都画出来，我知道家里的情况，要是弄砸了无疑是雪上加霜。”
贺勋微微一愣，“小瑾长大了，那我等会让厨房做些点心送过来。”
“好的，谢谢哥哥。”
“那哥哥不打扰你了。”说完贺勋走出屋子，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曦月一边念叨一边画着，“紫色的绸缎做出来的衣服一定很是华贵，如果在裙摆处绣上兰花应该会更好看，可是这个兰花好难画呀。”
门再次打开，应该是哥哥叫人送吃的来了吧，曦月头也不抬得继续画着，“你把东西放那就好了。”可是那人依旧站那不动，曦月抬起头一看，“夜弦？你怎么来啦。”
“我给你送些点心过来。”夜弦看了看四周，“虽说我已经听贺公子说了，不过进来时还有有点，惊讶。”
曦月这才发现屋子里是如何狼藉，“额，我一认真起来就全不顾了，快来看看我设计的衣服。”
夜弦看着一脸墨汁的曦月，忍着笑拿起画，“不错，款式很好，颜色也不错，你还真是个奇女子。”
“你就不要笑我了，你看我连毛笔就拿不稳。”曦月揉着手，要是有个画师帮我画就好了，对了，眼前不就有一个吗？“夜弦，你有空吗？”
夜弦疑惑的看着一脸坏笑的她，这丫头不知道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需要我做什么？”
“额，这个兰花好难画，我都画了半天了，你能不能帮我画。”
夜弦二话不说，拿起笔，“画在哪里？”
“这里这里。”
没过多久一株兰花活灵活现的出现了，“哇，夜弦，你好厉害。早知道你这么会画画我就不用白费这么多功夫了，还有这张，袖口处要画上几朵小花。哇，就是这个。还有还有这身男装要画上翠竹……”
就这样两人忙活到了半宿。
————
曦月一早就赶去织坊，织布房内忙碌着，曦月一一检查着布料，绸缎，反复确认着做工和光泽，确认一切无误后才赶制衣房。曦月把设计图分发给他们，仔细交代着需要注意的地方。最后把花样给绣娘们，让她们抓紧赶制。还好贺家家大业大，要什么有什么，不然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忙活完后，曦月准备去其他绸缎庄看看。丁伯说过韵佳坊一直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最近生意渐渐蒸蒸日上，都快超过玲珑坊了。曦月摸了摸钱袋，身上没多带钱，只有如意钱庄的玉佩，不知道当铺收不收，算了碰碰运气吧，确认目标后，曦月大步离开织坊。
当铺当铺，你在哪里？曦月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找着当铺，冰糖葫芦的老板明明说是在这个附近啊，怎么找不到呢？不会骗我吧！“当铺！哈哈，找到了！”曦月兴奋的走进去，可刚走两步，又急忙退了出来，曦月傻笑着，“如意当铺？不会这么巧吧。”曦月再次走进去。
伙计看曦月的穿着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殷勤的迎上，“呦，这位小姐要当些什么？”
曦月拿出玉佩，“这个可以在这里兑钱吗？”
伙计一眼就认出这玉佩，可是这小姐不去钱庄怎么来我们这兑钱？不过看这小姐来头不小，可不能得罪她，“这个小的做不了主，小姐请先喝杯茶，小的这就去问管事。”
曦月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这当铺，这格局和物品摆放与苏州那家完全一致，应该是同一家。
没过多久，内堂走出一人，曦月愣在原地，“清风？”
“贺小姐？”
“呦，两位认识啊？那小的下去干活了。”伙计识趣的退下了。
曦月尴尬的笑着，要不要这么巧？“额，你不会告诉我这就是夜弦说的铺子吧？”
“是啊。”清风疑惑着，原来她不知道啊。
太巧了吧？居然在这里还遇到熟人，有了，这里清风一定很熟，如果他给我带路的话，就不用自己慢慢摸索问路了，“清风，我要去刺探军情，有没有兴趣陪我去啊。”
清风看着一脸贼笑的曦月，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地不宜久留，“我去叫主子。”
“喂！喂！跑这么快干嘛？”
不一会，夜弦走来，从身后拿出一个紫色金丝兰花的荷包，递到她手中，“你要的东西。”
“谢谢。”曦月接过，拿在把玩着，“真好看，又是钱庄又是当铺，你到底是多有钱啊？”
夜弦只是淡淡一笑，“走吧，咱们去刺探军情吧。”不等曦月回答，夜弦大步走出去了。
“等等，你刚不是在忙吗？喂，夜弦，喂，等等我。”
————
韵佳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可见生意的红火。
刚走进韵佳坊就被眼前玲琅满目的绸缎吸引了，曦月终于明白生意这么好的原因了。
曦月随意拿起一批绸缎，颜色手感都很好，看这个手艺可完全不输玲珑坊。
“怎么了？”一旁的夜弦问着。
曦月愁着眉头，“这些布料不管是做工还是色彩都赶得上玲珑坊的，可是它的价格却低得多，所以我觉得有些怪怪的。”
正当曦月苦恼的时候，突然间想到自己身上穿的长裙就是用玲珑坊的绸缎制成的，曦月赶紧将两种绸缎比对着。果然！曦月愁容散去，露出一丝微笑。
夜弦有些不解，也比对着两种绸缎。没过多久，夜弦也露出一丝微笑，原来如此。
此时一旁忙碌着的楚悦菲放下手里的活，径直的朝他们走来。
“呦，姑娘可是真是好眼光，这个颜色可是我们店最热销的，看，多配你的肤色啊。”
曦月一回头，只见一座山竖在了她眼前，来人虎背熊腰，一脸富态，不过看着她的打扮不是老板就是管事，要不趁机套套她的话？曦月赶紧摆出羡慕的表情，“哇，这位姐姐的衣服好漂亮啊？很适合你。”
楚悦菲一脸受宠若惊，不敢相信的捂住脸，“哎呦，姑娘你也真是的，说话这么实在，姐姐会害羞的。”
曦月强忍着恶心，赶紧转换话题，“姐姐，可还有比这个更好的绸缎了？”
听曦月这么说，楚悦菲赶紧叫伙计去把最精品的绸缎拿出来，一心想着赚钱，完全没发现曦月的企图。
曦月看着她说的精品，哭笑不得，最后只买了几匹普通的绸缎。
当曦月还在拿荷包的时候，夜弦已经递出了银票，“夜弦，我有，我自己付就好了。”
还没等夜弦回话，楚悦菲两眼泛着桃花，一脸花痴的看着夜弦，“公子，你长得真俊，可有娶妻了？娶了也没关系，你看我如何？我是这韵佳坊老板，今年年芳二十八，还未许配。”
夜弦面无表情，放下银票，拿起绸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公子，别走啊，公子，我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公子！”
曦月一路小跑，等追上夜弦后突然大笑了出来。
夜弦也不生气，就看着笑的脸色通红的曦月，“笑够了吗？笑够了我们就回去吧。”
“好，回去再笑。”
夜弦突然露出笑容，“她要嫁我，还的看孩子他娘同不同意。”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只留一脸疑惑的曦月站在原地。
孩子他娘？孩子他娘是谁？孩子他……曦月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夜弦，臭夜弦，你给我回来，我保证不揍死你。”
————
这些日子曦月足不出户专心在房间设计着衣服。
门轻轻地被推开，贺勋走了进来，“小瑾，店里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
曦月放下笔，“那绸缎和衣服呢？”
“也差不多了。”
“那好，这个月初八我们玲珑坊就重新开张。”
“好。”
“对了哥哥，我心中有个疑惑，你帮我看看。”说完递上前段时间去韵佳坊买的绸缎。
贺勋仔仔细细的检查着每一匹绸缎，眉头紧锁，“外行人肯定觉着这些绸缎是上品，可是我一看就知道其中有许多蚕丝都是以次充好的。他们做的很隐蔽，只有些许瑕疵，而这些瑕疵都被这艳丽的颜色所盖，如果不是我从小接触绸缎，我肯定也会给骗过去了。不过小瑾，这些绸缎是哪里来的？”
“韵佳坊。”
“原来如此，那低价的绸缎就解释的通了。”
曦月叹着气，“不止如此，他们店的精品我也算是见识到了，只是将这些丝绸做了个包装，换汤不换药。”
“可恶，咳咳，这些人的良心不知道都去哪里了！”
“哥哥，我们会向他们证明即使不做小动作我们贺家依旧可以把玲珑坊发扬光大。差点忘了，哥哥帮我找几个长相标致的丫鬟，我有任务交给她们。”
“好，我这就去。”
“等等，我还有任务交给哥哥，麻烦哥哥把我们要重新开张的消息散出去，请柬的话哥哥看着发吧，多发些也没关系，就算他们不来我们也只是浪费一张纸而已。”
“好，哥哥明白。”贺勋疼爱的看着她，小瑾，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尽力做好。
————
十月初八，风和丽日，阳光明媚。
贺家上下笼罩着一层紧张的气氛。
贺勋正在门口迎接宾客，人越来越多，曦月也越来越紧张，可刚转身却看到夜弦不声不响的站在她身后，“啊，你吓死我了。”
“原来奇女子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我哪有怕？只是有点紧张而已，你等着看我的成果吧。”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宾客来的差不多了，周围围观的群众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曦月走到贺勋身旁，贺勋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可以开始了。
“叮当。”曦月摇着手里的铃铛。
音落，紧接着的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舞狮也在鞭炮声中进行。这些都是经典桥段，曦月不必担心什么。
“叮当。”
舞狮均退下，真正的重头戏来了。
丝竹声紧接着传来，舞娘们准备就绪，幔帐渐渐被拉开。长袖打开，衣裙洒下，曼妙的身姿映着这漫天的花雨，美得令人窒息。然而让人惊叹的并不仅仅是舞娘们动人的舞姿，而是令人瞩目的装扮。
曲终舞毕，众人皆意犹未尽。
“今天是玲珑坊重新开业的日子，谢谢各位赏脸前来。”贺勋的声音把他们的思绪拉了回来，“台上舞娘的服装就是我们玲珑坊新推出的，从服装到款式都是我们独有的，而且价格也有很大的优惠，欢迎大家进店挑选。”
众人拍手叫好，迫不及待的冲进店里。
刚踏进店里，映入眼帘的是排放整齐的各种绸缎布料。再往里走，长短不一的绳子从梁上坠下，而在这些密密麻麻的绳子尾端都绑着一套用杆子撑开的衣服。而在另一边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服装。挂在空中的衣服犹如一扇屏风将绸缎与服装隔开。最为令人新奇的是那一个个穿着衣服的木头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店里人山人海，却依旧井井有条。众人只需自行挑选，再拿去账台付款，而付款的同时再由伙计仔细包装。
可店里只有一人叹着气，今日既是玲珑坊的兴起，又是贺家的翻身，只怕又是一场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