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果有来生（1）

两个人又玩了几把扑克牌，因为尹莲心不在焉，所以她老是输。后来又下了一盘跳棋，结果让秦云把她的所有黑子堵在家门口出不来。尹莲要悔棋重新布局，秦云就嚷嚷说你耍赖皮。结果秦云的白子轻意地侵占了她的阵营。尹莲也就说算了我认输。秦云一仰脸太阳竟没影儿了，抬手腕一看表，不知不觉都傍晚时分了。

“莲，晚上的牛肉怎么弄？”秦云将棋子装进盒里，随意问。

“上回你那烤肉挺香的，还想吃。你教教我吧。”尹莲想了想说。

“好吧。那咱晚上就烤肉。米饭中午没吃完，晚上再热热，应当够了。”秦云将牛肉从袋子里拿出来，先将肉筋挑干净，就将肉片得薄薄的，放进瓷盆里，撒上葱姜蒜末，倒上酱油白醋等调料先腌制一番，大约二十分钟后将牛肉片摊开晾在烤肉架上，沥清汁水。尹莲的炭火也烧旺了，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将烤肉架搭在炭上烘烤。“火苗千万不能舔着肉，这样烤出来的肉颜色才会好看，吃起来没有焦糊味，肉质也嫩。”秦云提醒道。

尹莲很认真地听着，像个学徒似的笑着点点头。牛肉香味很快就出来了，肉烤成五成熟的时候，秦云又往上面涂了一层香油，继续放在火上烤。同时又撒了点孜然面，“喜欢辣吗？喜欢的话再撒点辣椒面。”秦云问尹莲。

“一半一半吧。”尹莲望着滋滋冒油的牛肉片，食欲大振。

秦云用筷子先夹了一片烤好的肉，吹了吹，然后递到尹莲嘴边，“尝尝，味道怎么样？”

尹莲也就毫不客气地张开了嘴，咬了一口，细细嚼着，“嗯。真的好香。”

“你没骗我吧？”秦云裂嘴笑着，将尹莲咬过一口的那块牛肉放进嘴里，皱着眉头苦着脸说，“好像有点淡，盐放少了。”

“淡点好。盐吃多了容易得高血压。”尹莲笑道。

“我就想得高血压，你瞧我天天没精打采的，肯定血压低。”秦云打着哈哈。

尹莲就望着他笑，心里说都快赶上下山猛虎了，还血压低，那我岂不是没血压了？

肉烤好后，秦云说先喝点酒再吃饭。尹莲就进帐蓬里拿了几瓶生啤出来。秦云注意到尹莲每次开酒瓶的时候都会无意中多开一瓶，放在身边，也不喝。他也没问，生怕扫了她的兴。

天黑了，弯弯的月亮挂在天边分外明净。秦云在帐蓬外支起一个灯泡，两个人继续开怀畅饮。有秦云的细心照应，气氛也从不会冷场。而秦云也最怕尹莲喝着喝着酒走神，她一走神秦云就猜到她是想小牧了。这个时候秦云心里就会难受。秦云如今已不再提关于小牧的任何字眼，而尹莲却偏偏喜欢讲。

尹莲对秦云已毫无芥蒂，她把秦云认作了亲姐弟好朋友一样看待，但也仅仅是朋友。无法与小牧在她心中的崇高地位相比。小牧早已深入骨髓，刻骨铭心。

喝了酒尹莲的话总是很多，不过她从来不说胡话，说的都是心里话。而尹莲的心里话往往也最容易伤到秦云，毕竟秦云爱她已经难以自拔。

“云啊，如果没有遇到小牧，你，会是我今生最想在一起的人。”尹莲举起酒瓶，眼睛红红地说。

秦云没有说话，只是苦涩地向尹莲一笑。

“怎么啦？别难过啊，如果有来生，我首先找的人会是你。”尹莲眼神有些迷离，摇摇头叹息着，“这辈子我找小牧找得好累，真的我好累，如果实在找不到他，如果你不嫌弃，我会经常来看你的。”说着说着，尹莲眼里涌起泪水，她还想继续往下说的，声音哽在喉咙口却说不出话来。

“莲，你喝多了，咱不难过啊。”秦云赶忙将椅子搬近她挨着坐下，从后背揽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帮她擦眼里的泪，“莲，咱不喝了，吃点饭好吧。”

尹莲把头埋进秦云怀里，情绪慢慢缓和下来。“我吃饱了。不吃饭了，你吃吧。我头有点晕，先躺一会儿去。”说着她站起身，踉踉跄跄扶着树往前走去，独自一人钻进帐蓬里去睡觉了。

秦云默默地一个人坐在那里。心里极不是滋味。盘子里的烤肉还剩了好多，他扔给小牧尹一些，回头瞅见了那瓶尹莲打开盖始终未喝的酒。就一仰脖将它往嘴里猛灌。灌着灌着心里就很是气愤，像在饮小牧身上的血一样，他面部表情狰狞，咬牙骂道，“小牧，你他妈浑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