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相小剧场（五）天牢问话
天宝十七年夏，宫内禁军抓到了一名意图弑君的细作--刘三姑。
官兵冲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收拾东西。眼见事情败露，她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祭出了自己的兵器——六角飞翎，又撒了数把毒粉。
一时间惊叫连连、血肉横飞，官兵们慌张颓败，被压得退出庑房。他们根本没见过这么凶猛、高强的武人，招式灵活、下手快狠准，已经有五六人当场毙命。
局势出现了微妙的扭转。众人只得退到屋外空地，准备包围。
就在刘三姑冲到屋外，准备撒粉逃走时，一把短刀准确无误地刺入她的小腿。只见她浑身突然收紧又冲散，膝盖重重砸在地面地石板上，磕出一声巨响。
看着她轰然倒下，官兵们一拥而上实施了抓捕。
（一）
“怎么样了？她交代了多少？”奉旨赶来的太子殿下急得还未喝上一口水，便直奔主题，“陛下吩咐过了，务必让她吐个干净！”
敢打孤老子的注意，必须挫骨扬灰！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岭南王起身行礼，答道：“回殿下，严刑拷打两个时辰，刘三姑已经全招了。”说着便拍了拍手，“文书呈上来，请太子殿下过目。”
通过小猫将桑七粉下到炼丹炉中，正好引得金丹中的白竹与桑七相克，造成陛下强健的假象，实则久服必亏，症状就是气火旺盛、疲累虚汗。而陛下殚精竭虑，大家只会认为陛下是累了。
至于动机，是仰慕太子殿下。她自称接近苏贵嫔后，就渴望成为太子的女人，陛下早走一步，太子就早一步登基......
“疯了！孤怎么会要这种女人！”太子喷了一口茶，直接摔杯子，“她还不如说是她前朝遗民，对陛下恨之入骨才意欲行刺！”
众人惊慌下跪之际，太子拍着衣服上的水渍扬长而去，留下暴怒的一句话。“再审！审到孤满意为止！”
狱卒得令，又往刘三姑头上浇了一桶水，继续行刑。
（二）
“王爷，东西找到了。”执羽举着一册文书来了。“属下查了刘三姑的记档，发现她确实是前朝旧仆，一直伺候的是光月殿。”
光月殿，前朝是萧婕妤的居所，后来萧皇后住了乾坤殿，光月殿便成为宜美人的住所。大周初立的时候，她才十岁出头，因此未被流放，就这样一直在宫中做事。
有一次犯了事，就和苏贵嫔走得近，后来谋了个司设局的差，一直在做小掌事，平日里独来独往，沉默寡言，看起来并无靠山。
“既然在宫中做事，她便有很多刺杀机会，怎么可能隐忍十几年，最后选了毒杀这个最蠢的办法？”隔着铁牢的栏杆，冷眼看着不远处被拷在墙上、浑身是鞭痕的女人，“锦煖生产的时候，那些碧烙，她招了吗？”
“王爷是说十年前陷害马冬娘的事情？她招了。她还说......”执羽欲言又止。
还说什么？纳南崧眉眼一抬，示意说下去。
她说大周皇室都是大陈的仇人，尤其是王爷您一家，包括玥珑郡主；她还说幽王的宫女是她灭口的，因为她曾看到安宁王与此人调情，想必就是安宁王的心上人；她还假意攀附苏贵嫔，借贵嫔娘娘的手做了好多事......
“王爷，她交代的事情都记下了。”执羽再递上一册文书，“需要传大理寺卿来吗？”
此刻已经是清晨，距离昨日深夜抓捕刘三姑已经过了四个时辰，她真的吐了太多东西了，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只能请大理寺卿来提审。
（三）
跟着大理寺卿一起来天牢的，还有安宁王和秦澜紫。
当时秦澜紫正在秘密调取档案，安宁王就顺便演了一出“茶后中毒”的好戏，给他争取了一些时间。只是当执羽带着“劣迹斑斑”的文书，向大理寺卿表明来意后，安宁王立马就不疼了，带着完成任务的秦澜紫一起前往天牢。
只因为安宁王看到了文书中熟悉的“渔行”“胶粉”。这不是一年前的渔行投毒案吗？难道也是刘三姑做的？
她自称抓住了那个宫女的把柄，于是让宫女清晨出宫采买时，往各大渔行投了药。这药本身对人体无害，但是会让鱼在六个时辰后腥臭死掉。药物遇上胶粉会有毒素，人食之则会患上癔症、神志不清，需得一到三月才能慢慢恢复。
只不过霁月对胶粉过敏，产生了“以毒攻毒”的效果。后来她称自己乔装成小厮放火，事成之后逃回庑房。可是后来听到安宁王无恙，她便知道宫女做事未成，于是痛下杀手，使其患上疫病暴毙。
能做这一切的前提是她那日不当差，“属下查过那日的记档，她确实称病未出。”执羽补充道。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安宁王看着厚厚的文书，心里升起一股疑虑，“一个小小的宫婢可以做这么多吗？”
要么就是背后有靠山，要么就是宫里有帮手，不然没可能事事如此顺利。
“而且这么多事情，都与皇亲国戚和朝廷重臣有关，共计三十多人，她对当朝痛恨至此？”安宁宁翻看文书，疑虑更深重。
直到执羽将掌握的消息通通告诉他，他的脑海中灵光一现，顿生一计。
“裴麒，将去年的那副画像拿来辨认！”秦澜紫应声退下，一炷香之后，他便将东西带回。
裴麒因为这月季红生产，又告了假，因此仍由秦澜紫暂代“裴麒”一职。只是岭南王与裴麒前阵子同在禁军，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假的呢？当时在建祁王府也是此人假扮的裴麒吧？
而安宁王要说的，就是当时被“意外”耽搁的要事。如此看来，意外也是人为的，那么现在便是一切谜团解开的时候了！
“睁开眼看看！这是你的旧主吧？”一幅画卷徐徐展开，画面上的人清秀柔美、姿态端庄。右上角记载着名字、生辰、出身等信息。
刘三姑吃力的睁开双眼，画上的“萧烙娘”映入眼帘。额角上鲜红的血水和咸黄的汗水一齐滴下来，模糊了秀美的容颜，但是她一眼还是认出了。“皇后！”
“不可能！这幅画已经被毁了！我亲眼看着他烧掉的！”她近乎声嘶力竭，身上的铁链随她晃动给，发出嘭嘭的厚中金属撞击声。
投毒案之后，老五夜探安宁王府偷画，就是他亲自销毁的，怎么可能还在安宁王手上！
“他已经投入我麾下。”李霩一听便发现了疑点，本来想问出他是谁，但转念一想不对，于是更改了说辞。
“你也可以考虑考虑，为安宁王做事。本王是这件案子的主审，适当情况下，也可饶你一命。”岭南王及时补上一句，更是坐实了“老五投靠安宁王”一事。
“就算你不承认，我也能认出那就是萧皇后。”纳南崧刚一看到画，也心中一惊，但他很快镇静下来，面上隐忍不发，实际上已经猜出安宁王也在调查同一件事。
原来萧皇后的手不仅伸到云山和益州，宫中已经开始行动了。死了这么多年，还能搅动风浪，必有一位主心骨全权谋划，而且持续数年。
“你一个小小宫女，搅不动云山和益州，也做不出改县志、毁名册的事。你若不说，本王可以提来穆图易君。”最后四个字说的很重。
姑侄两人对过眼神，确认了他们查到了一样的信息。云山郡早与益州勾结，并且派出了一些细作潜入宫中朝中，企图扰乱局势，趁势推翻大周。那么最有可能掌握全盘计划的，就是“幽王”——穆图易君。
你凭什么提世子！他手无寸铁，有本事冲我来！都是我干的！喊着喊着，刘三姑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面目却越来越狰狞。
来了好久的大理寺卿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愣一愣，呆立良久。不是说要本官审吗？这两位王爷在这，有本官什么事？可是这犯人的状态不对啊，怎么像是一口气吸不上来要......
“不好了！她要自尽！”
（四）
太医走出铁牢，对着两位王爷就是叹气、下跪。“臣无能，她本就被打的没有好皮了，又被无灵散浇了一遍，微臣施针后，只能再保两个时辰。”
这是怎么回事？狱卒施刑都是在岭南王眼皮子底下，怎么就要没命了？
太医接收到两位的眼神，马上颤颤巍巍的解释：她的伤无甚大碍，死不了，但是被泼了无灵散溶解的水，因此毒性渗入伤口，只需4个时辰便可以一命呜呼。这是西域的一种剧毒，本来早失传了，但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宫里。
如今已是卯时，太阳早早升起，审刘三姑已经审了很久，四个时辰前，那便是......太子殿下来的时候。
“徐大人请先留下，看好她的情况，他不许死。”岭南王听到太医的解释，思忖片刻便下令，“执羽，传仵作过来。刘三姑之事，对外就说已经去了，现在要检查尸身，确认无疫病再扔到乱葬岗。”
“姑父想怎么做？”李霩发问。
我们还有两个时辰，尽量多问出些东西来。岭南王盯着桌上的文书心想。
仿佛想起了什么，纳南崧突然问起身边站了很久，却毫无存在感的大理寺卿：“寺卿大人，你可觉得这份文书有何不妥？”
寺卿毕竟办案多年经验丰富，再看两位王爷的神态，也能猜出他们心中所想，便道：“微臣觉得，刘三姑在为谁遮掩。”
首先，她谋害陛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下场也是必死无疑，那她会不会为了保住同伙而把所有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其次，她小小宫女，无依无靠也没仇家，为何有人会给她下毒让她早点毙命？
所以不妨大胆猜测，有人借太子殿下之便，将刘三姑毒死，且死的不早不晚。这样不仅能将所有的事情揽在一个必死之人身上；又能让大家相信她大期将至，吐的是真话；还能让她减少痛苦。
那么她要保住的是谁呢？也许是下毒的人，也许是烧了画作的人，也许是文书中的任何一个凶手。
“不愧是寺卿大人，小王自叹不如。”李霩作揖，心中的疑团解开了许多，又看到岭南王一脸释然的样子原来大家想的都差不多。
既如此，那便从太子身边查起。
李霩想起，似乎几场案件发生时，太子都有在场。建祁王府、安宁王府、天牢......会是太子身边的谁呢？东宫仆从有两百多个，常伴殿下左右的就有二十人。
一个个查？“裴麒，先把父王身边最眼熟的几个查一遍，带上虚涸认认脸。”
（五）
听到虚涸，刘三姑的眼睛又睁了睁。
“事到如今也不瞒你，本王早已搅黄了虚涸与云山的计划。益州的匪巢本王端了，就连虚涸，本王也秘密囚禁在府上。”李霩看出来刘三姑上钩了，继续设计套话。“既然萧烙娘就是萧皇后，那本王猜测的都是真的。她的青梅竹马虚涸，你必然也见过。”
“虚涸可有供出谁？”岭南王也很配合的问道。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虚渊的师兄会和云山扯上关系。
“供出了当面烧了画的那位。现在两员大将都已经归顺本王，留着你也无用了，他们知道的比你更多。好好捧着你这颗真心，下去陪着前皇后吧！”
“你们这些掌权的，最是无情的东西。”刘三姑抬眼骂道：“虚涸，明明说为皇后报仇，结果还是违背了诺言，投靠了敌人；纳南崧，明明说放皇后走，却还是让你的人折辱她；李霩，明明最疼爱李玥珑，不也是让她求雨了吗？你可知道她的半魂早已被夺走？”
你们不用再套我的话了，老五不会投靠你们的，我们一起受训一起当细作，我相信他胜过虚涸。你们想听的我不会说，不过你们不想听的，我倒是可以多说两句。反正李玥珑必死无疑，皇后重生之日，便是她的死期。
你们不妨想想，为什么李锦煖会难产？为什么李玥珑先天不足？为什么求雨就吐血，因为我们皇后要活过来了哈哈哈！
你们等着吧，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毁天灭地的灾难，还有好几次，你们逃不掉的！
一次性吼了这么多的话，她好像支撑不住了。她的嘴里逐渐发不出声音，眼神逐渐迷离、溃散。
藏在心里很多年的秘密终于说出来了：陷害高阳公主，就是为了给皇后重生找到一个新生的魂魄；撕下《海荒八记》，就是为了世人无法找到对抗焰魂的方法；毒害皇帝，就是为了给世子铺路。到时候太子无能、朝野动荡，云山就可起兵攻城，里应外合，势如破竹！
可是到底她命太短，活不到这天了。
老五，多谢你的无灵散，世子给的吧，希望你能活着看到世子登基的那一天，毕竟他不是云山世子，是大陈的希望啊......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宫女和侍卫生下的孩子，受尽别人的白眼。明明都是下人，凭什么你们就高贵呢？躲躲藏藏几年，没吃过一顿好饭，爹娘受了主子的气就撒到我身上，过的不知什么生不如死的日子......
直到萧婕妤赏了我一口好饭，直到吕双和我一起长大一起玩，直到我差点被陛下看上飞上枝头......
可是这一切都被狗皇帝给毁了！被纳南崧给毁了！自从他夺过九重玄铁、剑指萧皇后之时，一切都毁了。
娘娘！若是您回来了，一定不要忘了我！世子！若是您得偿所愿，一定不要忘了我！
脸色从戏虐、到暴怒、伤心、怀念、悲愤，最后化为一抹期待的微笑，宣告着她生命的结束。
（六）
徐太医缓缓起身，叹了一口气。“人没了。气急攻心，去意已决。老夫无能，给王爷添麻烦了。王爷？”
他抬起头看向两个王爷。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
纳南崧呆呆地站起，十年前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撕裂。锦煖生产后痛苦的眼泪、一生下来就没了气息的儿子、先天不足的玥珑、叫嚣着攻击王府的焰魂、还有那瓢泼的大雨......
他缓缓望向李霩，眼里尽是愤怒和不解：“当日，那焰魂自称本宫，还说让我好好看着锦煖和洛儿，所以她竟是萧皇后吗？就因为我拿剑指着她？竟要害我到如此地步？”
“说什么我的人杀了她？她死的时候是天宝四年，本王与锦煖高高兴兴成亲呢为何要害她？哈哈哈？世间竟有这种道理？哈哈哈？你说这是凭什么？凭什么？刘三姑你丧尽天良！凭什么死的这么轻松？！”
眼看着平日里稳重老成的岭南王为妻女的遭遇而陷入情绪的漩涡，李霩当机立断拍晕了他。秦澜紫会意，立马扶着纳南崧坐下，让徐太医看看。
“无大碍，着急上火罢了。公主生产那日便是老夫瞧的。任谁看到如此惨状，都会心中忧愤。”正当太医把脉时，执羽带着仵作来了，杨翼带着搜查到的刘三姑私物也来了。
安宁王倒是很快从震惊与愤怒中调整过来，因此他快速镇静，做出了安排。
“执羽，照顾好你家王爷。杨翼，本王放来本王有些话未曾对姑爷说，不过对你们说也是一样。今日抓到的刘三姑，就是当年陷害姑母难产之人，筹谋十年只为她的旧主复生。这样的人从前有，以后也会有，万望你们小心侍奉。”
两人想看一眼，会意领命。
安宁王转头又朝着秦澜紫道：“本王从前找了些武生，一直未来得及送到姑母府上，裴麒，今日安排妥当，不要再拖。另外刘三姑提到的焰魂，复生这些东西，你也去查查。”
秦澜紫也会意领命，只是他正要拔腿就飞时，“裴大人且慢。”杨翼一把拉住了他。“这是刘三姑的私物，属下在一件旧衣中找到了《海荒八记》的残页。”
（七）
刘三姑此人喜欢看书，听闻常在深夜点灯细读。杨翼在搜查中发现，她有一件棉衣，穿了数年从未拆洗，只是每年会香薰。于是直觉告诉他，里面肯定有东西。
拆了之后发现，里面居然是《海荒八记》残页。舍不得书，又不能被被人看见，于是只能选择缝在衣服中，直到今天才重见天日。
据前文记载，璎珞离世后挂念老母，拒绝轮回，化为天地间一方游魂，数千日间历经钻心之痛、焚骨之苦，捱过凝魂、固魂、重得记忆三个考验，最终才有轮回成人、延长寿命的机会。只有窃取幼儿之魂才能复生。而那日取魂失败，又被九重天神中伤打回人形......
而撕毁的册页中，便记下了这位天神：
长眉入鬓如无骨银剑；双目凌冽如水中明月；薄唇微启如烈火夕阳；乌发琳琅如暗夜星辉；身量纤细，可撼动九州，陂帛轻柔，可驾云御风。
天神手持神剑，直指青云，见焰魂蓄势欲攻，遂念咒摆阵，引动天地之力。剑穿焰魂，撕碎乌色气火。眼看这团瘴气逐渐消弭、冲散，才最终将焰魂就地诛灭。
除前文所述的惊雷劈下、云层撕裂、神光乍泄之外，作者还详述了神剑的样式。
剑长三尺，冷凝如秋水，周身玄色。正中却呈青蓝色，刻龙纹。但诡异的是，自从收服焰魂后，这柄神剑就此长埋地下，后世并未有挖掘出来的记载。
它就这样消失在了百年岁月的长河中。
（八）
《海荒八记》的残页问世，一时间让拥挤阴森的天牢洒进一些光亮。前几日洛儿才服下茋参花，如今又找回了缺失的古籍，也许洛儿有救了。
短暂的喜悦并未冲乱李霩的冷静。刘三姑的暴毙，至少已经指明了三个调查的方向。
她要保住的同伙是谁？穆图易君？还是东宫的什么人？刘三姑的死会不会加快他们下一步行动？不管是云山还是宫中，该防备起来了。
为什么萧皇后对岭南王恨之入骨？难道是因为岭南王战功赫赫，亲手葬送前朝？可是裴老将军也是开国功臣。为什么又说萧皇后最后被岭南王的人折辱致死？虚涸到底看见了什么？
最令他赶到心烦意乱的是洛儿被萧皇后夺走半魂的事情。虚渊找一株茋参花都找了那么些年，那么蕴魂草，能否在焰魂下次发起进攻时找到呢？
“裴麒。”他思索片刻，“刘三姑说萧皇后会死而复生。这件事情好好查。盯着云山的两军。”开口就是一个大任务。
死而复生怎么查？把她从地理刨出来问话？秦澜紫暗暗叹气。
“至于刘三姑认下的罪，”李霩望向角落里毫无存在感的寺卿，“查清真相，且可以弄些手段，钓出背后的大鱼。本王会向陛下请旨，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
面对寺卿的领旨谢恩，李霩点头致意，很快又转头看向执羽杨翼。“今日之事，一字不落得说给你们家王爷听。越快找到蕴魂草和神剑，洛儿就多一份胜算。”
有必要还可以动用十年前遣散的三万王军。不过这句话他始终未说出口。一个声名在外的王将要调动昔日旧部，怎么听怎么邪门。这节骨眼上还是不要为岭南王添堵了。
“典狱史何在？”沉默了片刻，他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封锁今日的一切消息，将刘三姑验尸收尸，还有你，随本王去太极殿复命。
典狱史颤颤巍巍的跟着安宁王走了，在场的诸位各干各的事情，天牢又重新回复了平静，仿佛刘三姑从未来过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