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待动物——人与动物的区别——狗狗的亲代感情——残酷的惩罚
早饭过后,梅森夫人给孩子们讲述了特里默的神话史;主题仍然是动物,还讲了那些虐待动物者的残忍行径。女孩儿们争相表达她们的憎恶之情,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能够去给鸟儿喂食。梅森夫人答应了孩子们的要求;但是有一个附加的条件,那就是孩子们能做到定期喂食。夫人继续说道:你们在等待进食的时候,你们学会了耐心等待,你们能表达你们的需求;而动物不能,它们无法抱怨,如此无助。乡下人时常说,你们怎么能虐待一个可怜动物呢,它都不能讲话;强调“不能讲话”是十分恰当的,不能说话,是对于看不懂它们神情姿态的人类而言的;但是上帝注重一切事物,自然懂得动物的语言,今晨的卡罗琳也懂,就在她热切地去重新安置鸟巢的时候。而在这之前,粗心的男孩却偷走鸟巢,完全无视鸟妈妈的恸哭。
玛丽打断夫人,问道,如果昆虫和动物并不低于人类,那会是什么情形呢?梅森夫人答道,无疑,人类是不及天使的;然而我们有理由去相信那些备受尊崇的神灵会博施众生。你们可能听说过,天使高度歌颂上帝的恩德,为人间祈得和平安定,从中看出天使对于人类满怀善意。目前不允许你们读这些书的原因是你们还没达到理解这些道理的年龄。天使为人类带去福音,实际上,天使一词是使者的意思,为了讨上帝的欢颜,也因为我们的幸福取决于讨上帝欢心,我们必须去做善事。我们所谓的美德,可以这样解释:我们心怀仁爱,享受着人间的美好,努力完善自己,希望今后就像天使那样。在具有人类的诸多美德后,就有望在主的王国里面获得一个更高尚的职位。相比残忍的动物和天使,人类和后者会更具相似性,因为后两者都能做到不断完善自己。
你们今天看到的鸟儿就不具自我提升的能力,或者说它们的发展仅限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它们筑的最后一个巢会和第一个巢没有区别,即使它们必定会在飞行途中看到其他一些不那么方便但是更为美观的巢。那么,如果鸟儿具备理性,它们的鸟巢风格或多或少就会带有诸如个人审美之类的元素,但事实并非如此。你看到鸟妈妈扯下胸脯的羽毛筑巢,它们的鸟嘴啄起粮食,但是不会吞食一粒,直到雏鸟都被喂饱。然后鸟妈妈会用翅膀庇护孩儿,她看守孩子的时候,看似十分地幸福,如果有人接近,她就立马做好保护的准备,即使是冒着生命危险:然而,两周之后,你会看到还是那只鸟妈妈,她使劲地把小鸟从谷物中往外拽,忘却了那似乎比原始冲动要强烈的喜爱之情。
动物不具有源自于理性的情感,它们也不会行善,当然也不会获得美德。我注意到,它们每种情感或是冲动都不及人类情感,不完全由意志掌控,而是自发的无意识的。动物似乎被植入了保护自身物种的本能,让个体对真正的善良心存感激。如果你爱抚喂养它们,它们会爱你,就像孩子表现的那样爱你,却不需要知道这背后的原因;但是,我们在动物身上发现不了想象力,智慧;并且,大部分赞扬人类的词,友善、奉献,似乎更是与动物的特性毫无瓜葛。友善建立在知识和美德的基础上,而这两者是人类的才能;奉献是永恒的前提,因为我们在上帝面前祈祷时,如果我们不能努力效仿上帝无处不在的完美范例,完善自身,探求幸福,实则冒犯了天颜。
孩子们急切地询问夫人自己今后应如何行动,才能证明自己是优于动物的,她们得到的回答很简短:内心宽和,让你善良的禀赋战胜无法预料的邪恶。只有对于那些受到了孩子们善待的动物而言,人类才是优胜者。孩子们温柔的朋友补充说道:“当我还年幼时,我总是会去修养内心,并且十分乐意去给动物喂食,它们是我房子周围的一家子,不能讲话;但凡我能帮助它们其中任何一个,我都会觉得开心。这项工作使我的内心充满人情味,然而,它也像蜡一样抹平了所有的印记。从那以后,上帝把我变成了一个行善的工具——我总能帮助到我的同胞们。”我,从不肆意踩踏一只昆虫,或者无视无言之兽的疼痛,现在给饥饿者以食物,给病痛者以药品,给饱受苦痛的人以宽慰,在这之中,尤为重要的是,我正在帮助你在未来永生岁月里,适应天使和积善尽美的良人世界。这个世界,我看来,是通往“更好”的途径;如果我们遭受苦难,我们会更谦逊和智慧:但是动物不具备这一优点,所以人类更不应该剥夺动物们仅剩的幸福。
母猫母狗的亲代感情非常强烈,如果你把它们的孩子带走,它们几乎会丧命;当孩子被带走后,它们实际是悲伤过度,郁郁而终;即使它们似乎没有失去什么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
一次,有人把狗妈妈的幼崽偷了,拿去扔在附近小河里淹死了:狗妈妈找到幼崽尸体之后,把它们的尸首放置在残忍主人的脚下;——对孩儿们渴求地凝视了许久,渐渐在无声的痛苦中,把目光转向毁灭者,然后气绝而亡。
我自己认识一个至极铁石心肠的人,他的乐趣就是折磨任何比它弱小的动物。我曾见他让两只豚鼠从一片倾斜的瓷砖上面滚下来,来测试是否能摔死它们。然后它们被摔死了吗?卡罗琳哭道。当然;幸好它们是这样死的,否则,这个坏人还会找其他方法折磨它们。当他成为了一个父亲之后,他不仅忽视了孩子的教育问题,不去给孩子们树立好的榜样,而且在他折磨孩子们的时候还教坏孩子们要变得残酷:结果是,当他年老体虚之时,孩子们都对他视而不见,他最终死在一个壕沟里。
你可以去喂你的鸟儿,系一些零散的花儿在花园的栅栏上。晚饭过后,如果天气持续放晴,我们会去树林转转,而我会给你指明石灰岩山洞(取此名的原因是此山的内部由石灰岩构成),在这里,曾住着可怜的罗宾和他的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