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雾里看花
自那日雨夜后以过去半月。
这半个月来，王陈于陈桥均看出叶秋有些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但二人识趣的并未多问。
叶秋自小便尊从其师的意愿，每夜以盘膝吐纳代眠，而这半个月来，叶秋竟不能眠。
每每闭上眼睛，脑中便满是那佳人倩影，宛如梦魇一般。
那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叶秋心中扎根，就好似前世今生一般的玄妙让叶秋想破了脑袋也不知为何。
这半月有余的时间对叶秋来说不仅是精神上的折磨，更是心灵上的历练。
而后，借着那股奇妙的感觉，叶秋的心境升华了，当那标志性的痞态挂上面颊时，众人知道，那叶秋又回来了。
只不过，叶秋知道，自己的心房中的每一点缝隙都被那一抹艳红塞满了。
……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两位兄弟，来来来~……”
王陈的酒楼中，陈桥清脆的诗歌声徐徐传来。
今日，几人依旧对饮畅谈虽说是修炼之人，但这人生享乐之事却从不怠慢，特别是叶秋，虽然天赋出众，却从不会因修炼而误了生活。
算算时日，叶秋来到墨城以有三四个月了，不仅修为突破瓶颈心境上同样更进一步。
这正因如此，叶秋打算再与两位好修相叙一段时日后便启程上路游走天下。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众人来来去去，相聚之时甚是欢乐，相离之日也当洒脱，这才是江湖。
江湖这条路，有人一直走着，有人半路退出但这条路上却始终熙熙攘攘从不停歇。
待三人喝的兴起之时，那陈桥忽然眉头一紧。朝着叶秋二人使了使眼色。
二人会意顺着陈桥的目光望去。
此刻，酒楼门口正站着一名白发老者，老者身材消瘦额头突兀，双眼如鹰般锐利，此刻，这名老者正一脸怪笑望着叶秋三人。
待看清来人，王陈面色微微一变随即站了起来朝那人走去。
老者也不说话，就这样站在门口处盯着王陈。
王陈来到老者面前，恭敬的一抱拳。
“公羊先生，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就在王陈说话之际，陈桥连忙对着叶秋传音入密道。
：此人名讳公羊庆，地榜前十高手，绰号风魔，乃是三十年前便以成名的老怪物，此人生性阴险瑕疵必报，此番前来定然有所图谋。
叶秋听后，眼中灵光攒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
公羊庆，冲着王陈冷冷一笑。
“老夫之名想来你也知晓，老夫在此便不做废话了，传闻你早年寻得一株菩提子，今日老夫来便是要买下此物！此等天地宝材有能者居之，想来就凭你这等实力待消息传开终究是保不住的。”
此人话语一出，酒楼中顿时鸦雀无声。
菩提子，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固本培元的神材，若常人吞服一夜之间便可增长千斤之力，而后天巅峰武者若是在冲关聚神时服用的话，进阶先天的希望将更会提升三成。
也正因如此，江湖上一旦有菩提子的消息出现，定会引起一片腥风血雨。
待王陈听后不知为何脸色微微变化。
这变化并非是因为被他人洞彻秘密而紧张，反而是一种无法表达的忧伤之感。
不过，公羊庆毕竟是成名数十年的老牌高手，纵使王陈自喻有些本事，但也不敢造次，毕竟礼为上。
“前辈说笑了，晚辈并非没有自知之明，菩提子这等神物，晚辈又岂有资格拥有？”
虽然王陈的语气努力克制，但众人依旧清晰听出那言语之中的不耐烦，仿佛他很不愿提及此事。
这一切在公羊庆看来，却更加可疑，毕竟修为到他这样的境界，对一些事的真假心中早有尺度，而一寻常后天武者纵有天大的机缘获得此物，也不可能守得住。
他此刻前来不过是问上一问，毕竟这世间对他这年岁之人还有诱惑的也只剩下“先天”二字,叫其意外的却是王陈的表现，使其心中有些隐隐之感。
不知何时，叶秋已然站在也王陈身旁，一脸深意的望着公羊庆朗声说道。
“前辈偷天换日之能晚辈着实佩服，若前辈能将此法传授于我，我愿拜前辈为师侍奉前辈左右，您看可好？”
此话一出，酒楼中众人看向叶秋的眼中大多都带上了一层鄙意，唯有个别之人猜出了叶秋的用意。
而王陈虽不知叶秋此话何意，但心中却开始微微着急。
毕竟，那公羊庆可是地榜前十的绝代高手若真将其激怒单凭自己三人决难抗衡。
担心归担心，可当看到叶秋脸上的淡然，却不知为何也跟着沉住了气。
那公羊庆听完叶秋的话后一丝惊讶之色从眼中闪过，恰好被叶秋看见，越发肯定心中猜测。
“好小子，竟然敢挑衅老夫！哼！难道你想于我作对不成？”
话语之中略带怒意，那公羊庆显然被叶秋这么一闹有些动怒了。
王陈见状心中暗道不妙，冲着一旁的六狗使了使眼色，六狗会意微微向后堂退去。
酒楼中众人见势头不对纷纷做出反应，一些胆小怕事者纷纷离去，而一些自认有些实力之人却反而一个个幸灾乐祸的观望着。
面对这地榜高手的威胁，叶秋嗤之以鼻。
“莫说你不是，就算是！你小爷我也无惧！况且，我先前话语如此不敬，若你真是公羊庆，定早已出手杀人！又怎会在此装腔作势！”
叶秋话毕，双眼一凝死死盯着对方。
那公羊庆被叶秋一语道破，面色大变，随后略带一丝狠意的望了叶秋一眼冷声说道。
“我自问易容之法与演息之术天下无双！为何你会一眼便明真假！”
叶秋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对方再装腔作势的话反倒落了名头。
叶秋微微一笑。
“若我猜的不错，前辈必是江湖人称百变妖狐的陈怡光！嘿嘿，我确实有一种特别之法可差真假，但我为何要告诉你！”
来人身份被一语点破场中众人顿时哗然一片。
特别是那王陈，此刻脸色冷寒，十指抓捏显然心头怒火难耐。
“哈哈！！想不到，老夫十年不出世，看家本领竟然落的路人皆破的窘境！哈哈~~~也罢，若你肯实验相告！我将这两门秘法传你又如何！五年内我没有破境或其他机缘的话，也不过白骨一堆，若死前能将得意之技流传在世的话也算不枉此生了！”
话语之间，那“公羊庆”摊手将面具一撕，露出一张干涸的老脸，此人虽相貌平平但那双眼却异常的明亮，此人便是地榜排名二十三的百变妖狐陈怡光。
叶秋微微一笑，显然他的小小诡计又得逞了，大摇大摆的走到陈怡光身前悄声说道。
“前辈，其实并不是您的秘术有破绽，而是今日正主在此，虽不知其何意，但先前前辈已然将其得罪，还望对方发难之际，我等联手以对！”
虽然叶秋不会陈桥的传音入密之法，但压低声音让他人难闻却不难。
待其话毕，陈怡光脸色大变，眼中一丝焦急之色，显然他对那公羊庆有所恐惧。
就在此刻，酒楼之中忽然狂风大作，一股骇人的气势压的众人心头一沉，一个个面面相俱。
而这股气势的源头却在酒楼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此刻他正端着酒杯面带微笑望着叶秋。
叶秋眉头一皱，不知为何，他心中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至于是好是坏他却说不准。
这时，一旁的陈怡光身躯微微一颤略带焦急的说道。
“公羊兄，算小弟的不是，莫要往心里去！小弟这便离开！”
话毕，陈怡光毫无骨气的冲那人微微鞠了一躬就要离去，却不料那人忽然起身朗声说道。
“十年不见，陈兄这就要走？当年偷袭之事老夫可未曾忘记！”
那人的相貌也随着这声音被众人辨识。
一头斑白长发被梳理的很好，面相虽老却满面红光，最为特别的则是那一双干枯如鹰爪般的双手。混浊的双目中时不时闪过道道金光凌厉非凡。
双眼透心门，此人究竟经历过些什么方才锻造出此等眼神，随意的一瞥却让人胆寒异常。
陈怡光听完，身子抖的越发厉害连连后退。
“放过我！我不想死！！我为了躲避你，藏了十年！！十年啊！！！终日惶惶不安！就连心境都被你破了！今日你为何还要杀我！！为什么！！”
陈怡光的声音有些癫狂有些歇斯底里，眼中的恐惧浓郁到甚至可以感染身边之人。
显然，公羊庆在其心底所留下的阴影太过深刻了，心魔以成，纵使他借助外力突破先天，再遇公羊庆其结局依旧不会变。
公羊庆优雅的将酒杯放在桌上，起身之时还不忘梳理一下自己的衣装，而后方才朝着陈怡光缓缓走来。
“你可知为何我在此处？”
话语之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玩味。
陈怡光脑中早已被恐惧占满此刻哪里顾得那些只有本能的后退。
公羊庆微微一笑。
“老友相会，你又何必如此？那菩提子的消息是我故意叫人传给你的，这十年来我一直知道你身藏何处，只不过我一直不愿杀你罢了。”
陈怡光瞳孔一缩仿佛忽然有了莫大勇气一般朝着对方吼叫到。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不想杀我！当日你突破在即，我忽然从旁偷袭导致你十年蓄力功亏一篑！你怎么可能不想杀我？”
一听对方提及当年之事，公羊庆眉头微微一皱，不过转瞬即逝。
“呵呵，算了老友，你比我年长十余岁，显然大限将至，我又何必如此？哎，本来我也不愿出山，但……”
话未说完，公羊庆忽然探手一挥。
一道道罡风瞬间将一旁看戏的叶秋包围。
叶秋大惊，连忙化出气刃抵挡。
“叮！叮！叮！！”
金属交击的声音连连响起。
一旁的陈怡光吃惊的望着叶秋一时竟看的入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