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沧桑大路歌——迈进新世纪的陕西公路人大写真

商子秦 朱文杰 丁 晨

路，人类文明的标志；路，历史进步的碑石。

“长安大道通九天。”三秦的路在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上占有特殊的地位，创造了诸多的中国之最、世界之最。新中国陕西的公路建设，经过几代公路人的奋斗拼搏，取得了辉煌的业绩。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九五”期间，陕西公路经过高投入、高标准、高速度的超常大发展，更是路网密布、大道坦平、桥隧壮美、纵横三秦。

我们曾无数次奔波于陕西的公路，然而，新千年深秋的陕西公路万里行，却给我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沿着脚下的路，我们走进了陕西公路人之中，亲眼看见、亲身感受到他们创业的艰辛，志向的宏远，胸襟的开阔，性格的坚韧以及他们所从事的公路养建管营在西部大开发、陕西大发展中举足轻重的重要地位和作用。

一条条公路就是一个个舞台，搭建在三秦大地，奏响着陕西公路人的人生乐章，演绎着一幕幕感人的壮举。三秦的路，路通四面八方；公路人的情，情系千家万户。公路有多长、多远，公路人的故事和真情就有多长、多远。他们把自己的一腔真情和一颗爱心，通过公路这座大舞台，洒向人间千家万户，洒向亿万奔波于公路上的行路人。他们用辛勤的汗水、苦涩的泪水和血水，浇灌出郁郁葱葱的精神文明之树。宽阔的路面记录着他们救死扶伤、默默奉献的动人故事，深深的路基埋进了他们舍小家为大家的深情传说。

献身于伟大事业的人，必定有着伟大的抱负和伟大的情怀。走进公路人之中，我们才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由博大崇高构筑的心灵世界，我们走进了一群和平建设年代不穿军装的“最可爱的人”，我们走进了一个特别能战斗、既特殊又寻常的群体，我们走进了一个辐射着“铺路石”亮光的精神家园……

路石篇：献了青春献终身

有路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铺路石。

铺路石是平凡而又寻常的。它既没有玛瑙翡翠的斑斓色彩，又不像美玉宝石价值连城。然而正是这些朴实无华的碎石，却垫起路基，铺成路面，化作大路的筋骨，用平凡筑起了伟大！

铺路石凝聚着忠诚，铺在哪里就在哪里落地生根，永远坚守它的岗位。铺路石象征着奉献，它不避艰辛以苦为伴，无论是大漠戈壁还是深山密林，只要有公路就会有铺路石。铺路石闪耀着坚贞，它默默无闻，无私奉献。它从不把自己当作珍珠，所以从没有被埋没的痛苦，它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和大地融为一体，成为一条坦荡的大路。铺路石具备的特征，正是我们千千万万公路人的性格特征，铺路石蕴含的精神，正是我们公路人的精神世界的写照！

现在，让我们把目光聚集在陕西万里公路线上的一个个最基层、最普通的小小道班，从那里去解读一个个像“铺路石”一样的公路道工……

爱岗敬业、以路为家的“铺路石”……

首先，让我们告诉大家几个似乎不可思议的寻常故事。

现今人们大都盼着从小地方奔大地方，从农村进入城市。可在陕北洛川，我们却碰到就是不愿进热闹繁华大都市的公路人。

洛川有一个汉塞道班，道班有一个叫杨连仲的普通养路工。1968年，知青杨连仲从北京到延安洛川插队，1971年当上了养路工，一干就是30年。后来老婆和两个孩子都返回城市，政策也允许他返京，可他就是离不开这条路，一个人待在这黄土高原上献了青春献终身。

现今人们大都神往“下海”弄潮挣大钱。可还是在陕北，我们碰到个下了海挣了钱但又回来养路的公路人。

张孝忠原是定边段的养路工，1989年停薪留职，当年就挣了三万多元。见了大世面，他却又回到小道班。商海留不住他，当盐化厂厂长的舅舅聘他负责一个分厂，他还是不干。婆姨孩子都不理解，舅舅骂他不开窍，他说他就愿意当个干公路的“憨憨”。

现今有许多人都希望从基层一线调进机关当干部。可在渭北耀县，我们却见到了一个心甘情愿在道班工作的公路人。

张政仁是耀县淡村道班班长，也是个十年一贯制的老先进，县段调他去机关工作，他说自己不习惯，坐在机关浑身不舒坦，还是和道工一起干活，出一身透汗才舒服。

从这一个个故事中，我们感受到公路人对路的一腔挚爱。在他们心中，路已经是自己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似乎每个公路人，都有一种永远无法化解的“公路情结”。张孝忠说：“我舍不得路，这条路不知让我流了多少汗，出了多大力，我说不清，我舍不得丢下倾注我心血的公路，更舍不得道班里和我一起下过苦的弟兄。”杨连仲则打算退休了也不回北京，就在这儿承包山沟荒地，种粮种苹果种核桃，永远守着这条路。张政仁更对公路一往情深，一次因为眼底出血住了院，他在病床上只躺了一天就硬上了路，让闻讯赶去探视他的领导扑了空。他家在农村，可每年麦收都是别人帮忙，因为这时节也是养路的黄金季节，家里的事全靠妻子支撑。就是通情达理、理解丈夫的妻子也不无埋怨地说：“道班才是他的家。”

“我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叫公路。条条彩虹连四方，美景化宏图。”正是有了这种爱岗敬业，以路为家的情怀，他们在这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业绩。张政仁担任淡村道班班长十年，硬是把一个“三差”道班所养护的8.7公里路段建成省委、省政府命名的文明路段，他本人也被选为全国百名“优秀养路工”。张孝忠担任定边蒙海则道班班长，在毛乌素沙漠南沿风口地段，把一条超龄路养护成全优路。同时发展农副基地、办砖厂、经销化肥，建成了有果园、菜园、花园的“三园道班”，评上了省公路局“兴路富工”先进单位和省“十佳道班”，人均创收2000元以上。道工们配上摩托车，出工上路摩托化，好不威风。而杨连仲在道班工余种花种粮种苹果，养狗养鸽子，把道班变成美景乐园，在大自然怀抱中焕发出生命活力。他所在的汉塞道班连续七年好路率百分之百，是全省十佳道班。

在全省公路人中，像他们这样的典型还有许许多多。延安公路管理局至今还有不少北京知青，他们中甚至有人已经回京，又重返陕北，重回公路。他们已把自己当作一粒粒铺路石，为公路“献了青春献终身”。这种精神，也是公路人爱路、养路、护路的不竭动力和源泉。

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铺路石”……

公路人是一个长年累月和泥土沙石打交道的特殊群体。也许正是这种工作，铸就了他们有如泥土一样质朴、石头一样凝重的性格。如果有人要问公路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我们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实诚”。我们在公路上见到的老劳模像李双宝、周华骏、王三姓等，几乎都是人勤口拙、踏实苦干的“老黄牛”。被称为“一贯的能干不能说的好道班班长”的延长段呼家川道班班长张占义就是这样的一位。这是一个走到哪里就把先进带到哪里的人。1986年，他刚刚把官村道班建成先进，转身就被调到当时破烂不堪的寺沟河道班。这头“老黄牛”扑下身子拉起了重套，夏迎烈日，冬战严寒，用蚂蚁啃骨头精神，裁掉连环弯，填平胶泥砭，先把泥土路变成沙石路，又把沙石路养护得有如柏油路，让寺沟河道班迈入优良化文明道班行列。这时，他“打起背包又出发”，走进刚从地方道班交上来的呼家川道班，仅过两年，这个延长县路况、设施都排到末位的道班又一跃成为县上文明单位。人们说：“张占义，不简单，走到哪里哪里变，全国百名、全省“十佳”文明道班，黄土高坡上的一条好汉……”

如果说张占义是一个人带红了三个点，那么地处秦岭古蓝关道上的柿园子道班，却是三任班长连续十余年高举起一面红旗不倒。

第一任班长李稳牢，曾半个月穿坏过七双黄胶鞋。这是因为他上路从不坐顺车，徒步而行为的是查路，结果熟了路况却费了鞋子。就是在春节期间，他还和妻子拉着架子车上路查看。一次油路罩面他不慎被烧伤了脸，就这还执意不肯休息，领导来硬是夺下他手上的喷头，强行送回道班。可他只抹了点清凉油又来到工地。在他手中，柿园子道班在1985年获得了“优良化道班”称号，并连续保持五年，在秦岭山中竖立起第一座高峰。

第二任班长李志宏，百尺竿头，更进一步，1993年获得省第一届“十佳道班”荣誉。一次抢修塌方，一块房子般大的巨石滚在路中间，阻车几百辆。爆破炸石后又遇大雪，李志宏身先士卒，带领全体道工排险抢修，保证了公路畅通。冬季秦岭山高风急，气温下降到零下25摄氏度左右。段上领导来慰问，只见道班大门紧锁，一问才知道，人都在路上扫雪，撤防滑沙。1997年柿园子道班又被省交通厅授予“行业文明示范窗口”单位，他们竖起了更加巍峨的高峰。

第三任班长曹松柏，继续着他们的长征。曹班长的口头禅是：“喊破嗓子，不如干出样子。”1997年发生历史罕见水毁，路基沉陷，路面翻浆，坑槽连片，他带领全班奋战两个月不休假，保持住好路率100%。平时放了假曹班长心还操在路上。一个夏天，他刚回家，看天热得异常，猛然想起路面可能会泛油，于是急忙骑摩托上路巡查。曹松柏带领着柿园子道班，把312国道文明样板路上的这个窗口擦得更明更亮，在秦岭深处又竖起了一座光辉的山峰。这正是：三任班长接力柿园子道班续写红旗谱，千万公路道工甘当铺路石同唱奉献歌。

吃大苦耐大劳，哪里艰苦哪安家的“铺路石”……

时光流逝，岁月变迁，人类已跨入崭新的21世纪。许许多多老一辈艰苦创业的故事，已经随着远去的岁月融入了历史，但他们留下的吃苦耐劳、艰苦奋斗、虽苦犹乐、变苦为甜的奉献精神，却永远不会泯灭和消失。每一个时代，都会有相对艰苦的行业，都会有相对艰苦的岗位。而我们公路人，正是在世纪之交的崭新岁月中，肩负起挑战艰苦生活，战胜艰难险阻的历史重任。中华民族古老的“愚公精神”和老一辈留下的艰苦奋斗的光荣传统，仍然在万里公路线上继承发扬，再放异彩。

定边公路段2000年最佳道班的第一名叫市台道班。这个道班在荒无人烟的白玉山区，只有三孔黑乎乎的土窑洞。这儿的水含氟量大，不能饮用，连吃水都要到几十里外去拉，用水贵如油。这里吃的用的都要从山外去买去运。道班没有电话，一次洪水把路冲了个大窟窿，情况危险，养路工跑了27公里路，半夜12点才从镇上打通了报警电话。

可当我们坐车进入道班辖区，马上就感觉路不颠了，车稳了，眼前的路整洁光亮、标识清楚，叫人打心底生出对养路工的感谢和敬意。

在这儿养路究竟苦不苦？青年道工钱用富说：“说不苦是假的。”郭飞林说：“从这荒凉的大山里出来，我们好像是出土文物。”定边段李明杰段长介绍，年终，交通部来检查，一位领导感慨地说：“能在这么荒凉的地方生活下来就不容易，想不到你们路还养得这么好。”明知有苦但又不畏艰苦，吃苦耐劳，这就是我们的公路人。

道班里的4个青年，平均年龄25岁，班长高振明是唯一成家的。农忙时，公路上也忙，他给农村的家里帮不上一点忙。这位养路工的后代，似乎从血脉中就遗传了一种爱路的基因。

公路就像他们父子间的接力棒，当他接了父亲的班，同时就接过了这份责任，也接过了老一辈吃大苦耐大劳的好传统。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他想的是“我干的是一项重要的工作，路修好了是为了让群众快点致富”。为了工作，青工刘世华也把婚期一拖再拖，他说：“条件艰苦正好锻炼自己。”这个道班提倡的是：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忍耐，特别能创造。正是从这四个特别中，我们看到年轻一代的公路人从事业上，从精神上，都已当之无愧地成为合格的接班人。“苦了我一个，幸福千万人”，这样的精神境界，使我们的青年养路工同样成为这个时代不穿军装的“最可爱的人”。

讲罢陕北，让我们再把目光聚焦到陕南。在海拔2700米的秦岭平河梁上，有一个被誉为“秦岭山中护路神”的道班，这就是宁陕段新路道班。班长徐良成， 15岁到公路上，已在这深山老林中经历了30个春秋的雨雪风霜。他带领道班的八条汉子，面对弯急坡陡，事故频发，被司机称之为“鬼招手”的高山险道，格外艰苦卓绝地工作着。夏天屡经暴雨袭击，山洪倾泻，水毁塌方；冬季不顾冰雪封山，路滑弯险，排危解难。他们不知道多少次昼夜奋战，抢险修路。而栉风沐雨，风餐露宿，更是家常便饭。

在这条充满艰险，也充满希望的山路上，他和他的伙伴用辛勤的汗水换来了沉甸甸的果实。今天的平河梁，水泥路、沥青路，平整坚固。陡坡处都竖有警示牌、防护墙，一些硬弯急弯已被裁弯取直。司机们亲切地说：“有新路道班在，我们走秦岭平河梁放心。”而他们也当之无愧地荣获了全国百佳文明道班、中华全国总工会命名的“模范职工小家”“陕西交通系统双文明建设先进集体”等一系列光荣称号。

像这样的秦岭山中护路神，还有被誉为“在补丁路上绣出花”的柞水段沙坪道班，宝鸡公路总段的东峪口道班，周至段的胡李沟道班等等。他们在秦岭山腹中，擦亮了一个个文明示范的窗口，创出了一个个全优道班，涌现了一批批先进典型，矗起了一座座荣誉的高峰。

路风篇：万里公路万里情

三秦的公路人，一方面把自己当作“铺路石”，用自己的智慧和忘我的劳动，维系着万里公路的平整完好，安全畅通；一方面又用他们的青春和生命，在万里公路线上播撒着爱心和温暖。

救死扶伤，危难见真情

周（至）城（固）公路，南北纵贯秦岭，洋县段土地岭道班，就位于秦岭山腹之中。这里距离县城百余里路，且山大谷深，林密路险。人们开玩笑说这里是“愚公故居”—开门见山。1995年2月23日，四川省南部县的一辆载着61名旅客的大客车，在土地岭翻进山谷。灾情如火，人命关天。土地岭道班的道工们在班长杨景林的带领下，立即奔赴事故现场。他们奋不顾身地从陡坡山崖冲下山谷，或搀或扶或背，把一个个伤员送上公路。救死扶伤，时间就是生命。听着山谷中伤员的呼救和呻吟，他们心急如焚，刚送上一批，甚至顾不上喘口气，紧接着又下了山谷，一趟接一趟抢救伤员。许多人自己身上也沾满了血污，以至于以后赶到的救护人员，竟把他们也当成伤员。与此同时，他们又向县上紧急报警，联系车辆，把伤员及时送往百里外的县医院。5个小时的救援，他们个个精疲力竭，许多人身上还被树枝划破，自己的血和伤员的血流在一起。正是由于他们的及时救助，为伤员的救治抢得了时间，从而挽救了他们的生命。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宝贵，而正是我们公路人奋不顾身的救助，才使许多人得以生存，这真是“生命诚可贵，救人德更高”。事后，四川南部县送来一面锦旗，上写着“巴山隔不断，危难见真情”，十个大字表达了他们无限感激的心情。

像这样的扶危解难，在公路人的记忆中并不罕见。我们粗略地翻阅了有关资料，便见到许多事例：1994年，陕西省轻工业局局长魏洪林去西乡调研发生车祸，正在吃午饭的西乡段老龙洞道班7名道工闻讯扔下饭碗赶赴现场，组织群众从树丛中砍出一条小路，把伤员抬出谷底，拦车送往医院，并及时向有关方面报告情况，受到省上领导的赞扬。

宜君段哭泉道班曾冒着倾盆大雨，将车祸中6名浑身血迹的伤者送往医院，使之脱离生命危险。

宝鸡太平庄收费站，在深夜得知一辆卧铺客车滚入清姜河后，连夜救援，从漆黑的河谷中寻找受伤旅客，并为他们下河打捞财物，使绝大多数旅客脱险。

无私奉献，公路“活雷锋”

细心的读者可能已经注意到，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已经两次讲到了宁陕新路道班和班长徐良成，现在我们还想第三次给您讲述有关他们的故事。

就在2000年冬季的一个大雪天，三辆湖北小车在新路道班养护区中接连遇险，一辆滑入水沟，一辆靠在山崖，另一辆滑下路肩。一些人趁火打劫，索要高价，三名司机束手无策。徐良成带领道工赶到后，指挥道工手抬肩扛木杠撬，并用倒链和钢绳，在冰天雪地中把三辆小车全部拉上公路。司机掏出身上全部的钱要感谢他们，他们婉言谢绝，情急之中，司机竟要下跪向他们致谢……

他们还在大货车突然起火，十万余元财产将毁于一旦时，冒死救火，避免了车货俱焚的恶果；大雪封山，他们为一辆货车撤防滑沙，一直撒了4公里护送过平河梁，他们坚决不要司机货主为表示感谢所送的一筐橘子。货主赋诗称赞他们：“满腔热血排险情，一步一撒救落难。”他们还谢绝了救助过的一位美国客商的80美元酬金，令美国人惊奇地称赞：“中国的养路工真了不起。”

当写到这一切，我们不会忘记新路道班的好班长徐良成。在我们去年赴安康采访时曾见到过这位正值中年的硬汉子，并深为这位曾获得全国交通系统见义勇为先进个人称号的道班班长的事迹所感动。就在我们撰写这篇文稿时，惊悉徐良成因脑出血突发不幸逝世的噩耗。在此，我们向徐良成同志致以深深的哀悼，青山不老，忠魂不朽！

土地岭道班班长杨景林，也曾是受到交通部表彰的见义勇为先进个人，他不但带领道班护好路养好路，还经常爱管一些“分外”的事。深秋的一天，杨景林在巡路时发现，公路旁的水沟中蹲着一个双目失明的老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忙去打问，这才知道老人是出门迷了路，已经一整天没吃没喝。杨班长赶忙把老人拉回道班，为老人烧姜汤、做饭，像对待亲人一样招呼老人。待老人身体恢复后，他又在公路上挡车送老人回家。临别，老人拉着杨景林的手不放，颤抖着说：“杨班长，我看不见你长啥模样，让我摸一摸你的脸，好记住你行吧。”老人用颤抖的手，把杨景林摸了一遍，嘴里还喃喃地说着“好人，好人呐”，两只目光呆滞的眼窝里，流出了热泪。这时客车上的司乘人员和旅客才明白了这件事，大家深受感动，异口同声称赞杨景林是土地岭上的“活雷锋”。司乘人员坚决不收车费，免费把老人送到目的地。

宝鸡大平庄收费站，位于宝鸡市南的秦岭山口，扼守川陕公路。一天，一辆经过收费站的夏利车女司机下车交费时报警，车里有歹徒劫车。收费员马建红马上放下拦道机阻车，值班班长千举正立即上前盘查。歹徒下车持刀逼来，千钧一发之际，治安员刘峰大步冲向前把女司机与歹徒隔开，歹徒见势不妙，撒腿就跑，收费站的职工们纷纷冲出，穷追不舍，最后将歹徒围困在一农户家中。派出所、巡警大队的公安人员闻风赶到，经过一番斗智斗勇，歹徒束手被擒。

宝鸡县的千河道班，一天深夜，熟睡中的青年道工鲜建华被人叫醒。听说楼上有贼，鲜建华立即抓起一把铁锨冲上楼去。在和窃贼的搏斗中，他几次抱住窃贼都被挣脱，当他又一次在楼梯转弯处抱住窃贼时，穷凶极恶的窃贼连砍鲜建华三刀，鲜建华忍住剧痛毫不松手，死死抱住窃贼，闻声赶来的道工董拉平去夺刀，手背也被刺了一刀，其他职工跑来才一举制服了窃贼。他们用鲜血奏响了一曲公路人见义勇为的正气歌。

拾金不昧，高风伴亮节

1994年6月25日，陕北神木段大保当道班境内发生两车相撞事故，车上一只密码箱摔破，露出一捆捆大额人民币，有几捆还被风吹散。赶到现场营救的道班工人马治贵、白常青在此紧急关头，一边组织救送伤员，一边保护现场。车上满罐汽油安然无恙，14万元巨款仅被大风吹失15元，交警赶到后紧紧握住几位养路工的手发出感叹：“你们真是面对金钱不动心。”

同样，当一辆汉中地区生产资金管理局的小车翻入24米沟里，养路工李更喜、会军、郭宏显三人立即救援。车上的8000多元现金散落一地，另一个内装20多万元的密码箱丢在一旁。有个别围观者捡了钱，提出和道工们分了算了，李更喜严词拒绝，将失散的钱全部追回，并送重伤员去医院抢救，把钱款全部上交。汉中地区生产资金管理局给周至公路段送来一面锦旗，上书“无私支援，风格高尚”。

大到几十万的巨款，小到一盒香烟，我们的养路工都毫不动心。

在铜川金锁道班养护的210国道上，一辆延安卷烟厂的卡车翻进河里，正在清水沟的道工们发现这一情况，立即保护现场，抢救受伤司机。事后清点货物，一卡车的香烟竟一盒都不差。而定边段蒋卯则道班，曾拾了一头从大卡车掉下的大黄牛，守候了一天也不见失主找来，只好带回道班喂养。第二天失主寻来，道工们将大黄牛归还，却对2000元酬谢婉言谢绝了。他们的高风亮节和道德风范让人敬佩又让人感动。

帮困扶贫，浇开文明花

靖边收费管理处担负着收费还贷的重任，他们还在毛乌素沙漠南沿的307国道上，播散着春天的阳光和雨露。他们不但经常为司乘人员排忧解难，而且每次救灾募捐扶贫送温暖活动，都积极参加，奉献公路人的爱心。他们帮助附近的枣刺梁村两户贫困户打了一眼井，还捐物捐款，坚持每月两次去他们家送温暖。他们还为村里资助一万元改造校舍，资助村中一名贫困大学生1000元。几年来，他们多次获得省、市级文明单位和团中央、交通部“青年文明号”荣誉称号。

耀县淡村道班，也是好人好事层出不穷。班长张政仁曾自己出钱雇车送重伤司机去医院，并代素不相识的司机交住院费，使其脱险。青工刘小阳骑车60多里把拾到的钱如数交还失主，女工刘秀红步行50里，跑肿了腿，为迷路儿童找到了家。

他们还确定了扶贫帮困点，副班长张西洲坚持四年领着职工帮助后郭村75岁的孤寡老人王桂仙，为她排忧解难，夏季送茶、冬季送炭，还送药送面送被褥。老人见人就夸道班养路工：“亲儿亲女也难像他们，年年月月，精心照顾我这个孤寡老婆子。”

我们望着这些极普通极平凡的公路人，感受到了山的深沉与博大，水的澄明与柔情。公路徽志上大写的人字，永远印在他们的心上。

路魂篇：沧海横流显英雄

“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

万里公路铺展于深山大川，风雨雪霜，岁岁为伴。所以较之于一般行业，公路人也更多地经受着种种严酷的磨砺，甚至常常要面对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迎着地裂山崩洪魔水患，奋勇排险修路确保畅通。也正是在这一次次考验中，我们的公路铁军，显示出他们无坚不摧的英雄气概。

在安康采访时，我们感到走进了一个个有如秦巴群峰一样耸立的英雄群体。

2000年的夏季，安康地区连续遭受五次暴雨袭击。其中7月13日紫阳的大暴雨是480年不遇的。8小时狂泻210.4毫米，公路被冲得千疮百孔，到处是触目惊心的大塌方、泥石流，水沟涵洞被淤塞，路基缺豁断口，多座大桥被冲断，景况惨不忍睹。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难局面，损失惨重的大灾害，公路人发挥特别能战斗的作风，始终战斗在抢修水毁干线公路的第一线。为打通运输救灾物资的生命线，他们奋不顾身，勇往直前，在巍巍秦巴山间的千里公路线上摆开战场，奏响了一曲感天动地的英雄凯歌。

群众受灾最需要的时候，必须挺身而出

2000年7月14日，是个最紧急的日子。凌晨，紫阳公路段的党支部书记李茂平，突然接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毛坝道班昨晚突遭洪水袭击，一名道工失踪，生死未卜。”李茂平闻讯立即带4名职工朝毛坝进发。

这一段路可谓险恶之极，公路、铁路、通信线路全部中断。他们先是乘小船逆水而上，暴涨的河水恶浪滚滚，小船随时可能被上游冲下的木料撞翻。后小船被迫搁浅，他们继续攀山，深一脚浅一脚在泥泞的小道疾行40公里，经16个小时，晚11点才赶到毛坝镇。第二天接着前行，涉过1.5公里的泥石流，连爬带滚，几个人全成了泥猴子。此时毛坝道班进水深达1.5米，道工的生活用品全被冲走。当得知失踪的道工被洪水围困在阁楼上，已脱险后，李茂平才放下心来。他立即查灾情、组织抢修公路水毁，坚守在最危险的路段连续奋战几昼夜，终于抢通了到毛坝的运输救灾物资的生命线。

7月14日这一天，也是何全钧任安康公路总段（现为安康公路管理局）总段长的第一天。受命于危难之时的他下午就直扑重灾区岚皋，一连十天，他都在一线指挥抢险。7月8日，岚镇路124K+800M处山体突然垮塌，7万立方米山石冲下公路和河道，9人被埋身亡，灾情有如泰山压顶。何段长告诉我们，危难之时，我们公路人没有一个临阵脱逃，个个都是好样的，经受住了考验。何段长说：“这是我干到50岁最艰难的一次，抗洪抢险救灾，这是对一个共产党员的考验。”何全钧1999年修粮库时腿受过伤，平时在家里连拖地都不行，可这次他顶着伤痛在一线指挥，坚持不下火线，率先垂范作出表率。

7月14日这一天，岚镇路84K处，大滑塌处于极限平衡状态，也就是最危险状态！安康总段副总段长程世田让职工们退到安全地带，自己却冲在危险区。突然，山上一块数吨重的巨石轰隆隆滚下，撤离时他被泥水滑倒，双膝和胳膊小臂、左肘被尖石扎得鲜血淋漓，12厘米的皮被擦掉。但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又上去指挥了。

7月14日这一天，同紫阳段书记李茂平一同赴毛坝探险的军转干部林顺华主动请战，坚决不留机关。他立下军令状，承担起珠溪河桥重架的指挥，奋战13个昼夜架起了一座救灾桥。平时因体弱多病，坐传达室的马瑞宝承担起机管员的重责。他抱病跟着装载机出征，在雨中、泥石流中指挥掘进的方位。摸黑一天十五六个小时的苦干大干，终于抢修贯通了到毛坝的公路。

当毛坝的灾民像欢迎亲人解放军一样放鞭炮给装载机披红挂彩欢迎我们公路人时，疲惫不堪的老马，抖擞起精神，又引领着装载机冲上了抢修珠溪河桥的工地……

“天就是下刀子，我们也会把桥架好”

6月27日上午9点，安康总段工程处接到安康水电总厂的求援电话，安火路涵洞垮塌，40米长的路基沉陷深达20米，请求在次日8时抢出便道，否则，因此导致交通中断，电厂停工，后果不堪设想。

工程处立即部署抢险方案，决定临时铺设一座钢便桥。工程处党支部委员张昌金拍着胸脯说：“天就是下刀子，我们也会把桥架好。”

他们不愧是一支善打硬仗的铁军。冒着瓢泼大雨，不顾危石悬顶，任凭脚下的汉江咆哮，一群铁汉，喊着豪壮的号子，抬着千斤重的钢梁艰难地前进，真正演示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一座冲不垮的钢便桥，就从他们肩上架起。

前赴后继，始终冲锋在第一线

在安康水毁抢险降伏洪魔的百日鏖战中，我们的道班，成为抢修水毁干线公路最前沿阵地，而我们道工始终战斗在最艰难、最危险的第一线。橘红色的公路服成了抢险队伍中最耀眼、最引人注目的标志。

紫阳毛坝道班被水淹没，虽然个人财物被一扫而光，许多道工家中也受灾严重，但他们舍小家顾大局，没有一个人撤离救灾第一线。在新滩道班，全体道工日夜备战20多个小时，搭建临时便桥，为抢险先锋队开道。

岚皋公路段提出的口号是：“轻塌不过夜，大塌不过周。”段长刘成颖病了，为了便于指挥就在工地上挂吊针。谁知，刚挂上吊瓶，就传来新塌方的消息。刘成颖拔下针头就朝现场奔去。有一天半夜回家，肚子饿得咕咕叫，泡了包方便面，可太累了，吃着吃着就睡着了……蔺河道班班长刘光军，冒险排石抢救一辆装满救灾物资的大卡车。打眼放炮，装药点火，凡是危险的任务，刘光军都主动承担。火石岩道班班长徐芳群，指挥果断，几处塌方，他都身先士卒，快速清除。当司机顺利通过他们抢修出的通道时，看到路两旁一个个浑身被大雨浇透，衣服沾满泥浆的养路工，感动得自己掏钱要给他们发奖金，全车乘客一个个向他们招手致意。青年道工张连井清塌方时被石头砸伤，仍坚持抢险，嘴里还高喊着“轻伤不下火线”，其情其景，感人至深。

在抢修安旬路的咽喉要道老虎沟桥的战斗中，施工人员腰系粗绳，在一边是山间流下巨大瀑布，一边是几十米深的滚滚汉江，宽仅8米，高12米的垂直作业面码沙袋，那种艰险可以想象，不少职工都在作业时负了伤。

旬阳段段长侯东峰，见装载机在山石不断滑落之际有些犹豫，便毅然登上驾驶室和司机并肩作战，鼓舞了所有在场抢险职工的勇气。平利段段长马启明，身患糖尿病，在松鸦塌方现场，一干就是40天，体重减了20斤。

在镇坪段何家湾道班，班长夏青山抢修塌方一连三个月没回家，家里的庄稼雇人收。道工唐满承的妻子患病卧床不起，他雇人给妻子做饭。道工王德力动员妻子上路帮助清塌方，丢下孩子一人在家。

白河段毛家嘴道班班长余盛旺，在施工中一只脚受伤，无奈住进医院，可又操心班上缺人，偷偷跑回工地，靠一只未受伤的腿支撑着炒料拌料。前坡道班班长唐登南，几个月没回家，病了还坚持在一线。

“疾风知劲草，危难见英雄。”在这样一支连死都不怕，连家都不顾，一心为抗灾救灾抢修生命线的钢铁队伍面前，还有什么困难不能战胜？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正是在抗洪抢险中，安康公路人以生命和鲜血，写下了极为悲壮的一页。7月8日，岚镇路山体垮塌，参加抢修公路的年轻道工朱勇，不幸以身殉职。

这位毕业于省交通学校，年仅22岁，参加工作才一个月零一天的公路子弟，把他年轻的生命和美好的青春，永远融进了秦巴大山。青山埋忠骨，汉水颂英魂。而旬阳关口道班38岁的道工马德进，在清理水毁塌方时不幸被撞入汉江而牺牲，身后留下了一双尚未成年的双胞胎女儿和没有工作的妻子，也留下了他为之奉献为之付出的公路事业。他们的名字，秦岭巴山不会忘记，历史不会忘记，人民更不会忘记。

路花篇：谁说女子不如男

女性永远是生活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人们印象中的公路养建，因其工作性质的特殊，似乎是男性公民为主的“大一统”的天下。可在我们陕西公路人中，却有着一批“巾帼不让须眉”的“半边天”。尽管这些女养路工在陕西养路工总人数中只占5%左右，然而这些爱红装更爱工装，英姿飒爽的女公路人，以其加倍于男性的巨大付出，描绘出陕西公路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她们像怒放的鲜花，把万里公路装扮得格外美丽。

沣桥女子道班的风采

在古老的咸阳桥畔，有这样一群年轻的女性。她们肩披全国百佳文明道班的金色绶带，胸佩全国五一劳动奖章，成为闪光灯里最亮丽的焦点。那份光彩，那份明艳，吸引了多少羡慕的眼光。每天，迎着东方第一缕霞光，她们扛着铁锨、洋镐，握着扫帚钉耙上路养护；在三伏酷夏，赤日似火的骄阳之下，挥汗如雨清扫马路，清除垃圾；在寒风刺骨、三九严寒的冬日，她们清扫积雪、铲除冰溜。日复一日，她们重复着单调枯燥的艰苦劳作，手上打满了血泡，冻裂了口子，一整天的灰尘蒙面，常年的早出晚归。她们用自己的青春，给公路美容，给生活添彩。

她们就是咸阳秦渭段的沣桥女子道班。想起她们从组建时就异常的艰难，她们差点被优化组合掉。被人轻视，面临下岗，就因为她们是女子，她们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宋爱琴挺身而出，成立了这个女子道班，并担任第一任班长。在众人怀疑的眼光中，她们一举创下奇迹，女子道班进入全国百佳文明道班。这时，谁还敢说女子不如男呢？

她们也委屈过，也被人瞧不起过。有位农村老大爷怜惜地说：“娃呀！歇一会，看太阳这么毒，这活连我们农民都不干。”她们也伤心过，因为从来顾不上家，孩子不是托付给婆婆就是让邻居照管。一次甄银环的孩子病了，丈夫不在家，三天的药被孩子一次吃了，多亏医院处理及时才没出事，当母亲的抱着孩子哭得好不伤心。

不但自己顾不上家，路上忙了，还拉着丈夫上路干活。刘群的丈夫一次因为天太热中了暑，竟晕倒在公路旁。而刘群却说：“我们干惯了，比男的适应。”

新接任的班长邓娜，无论脏活累活，清垃圾，疏通涵洞，她都以身作则干在前头。道班里最年轻的刘颖说：“对扫马路，如今我有了份特别的感觉，当我看着因为我们的劳动换来的干净漂亮的路面，心里自豪得很，劳动最光荣。”

“劳动是幸福的源泉。”“谁劳动，谁就是主人。”当伟大的哲人和养路工用同样的理解诠释着劳动的内涵，我们深深相信，这些用汗水和泪水浇灌的女性，拥有着世界上最美好和最纯净的心灵。

国宾大道上的五朵金花

举世闻名的世界奇迹之一—秦始皇兵马俑旁，有条风景独特的旅游路。遇到外国国家元首来访，这条路又成了国宾大道。而护卫着这条路的临潼秦陵女子养护站的五位姐妹，正是用中国女性特有的细腻灵秀，特别的吃苦耐劳，精心呵护着这条路，迎接八方来客、四海宾朋。这条路，不但要路面干净漂亮，还要保持三季有花，四季常绿。这条路，车流量大，一昼夜13000多辆，游客往来频繁，外事接待任务特别多，越是节假日，越是人涌如潮。这条路既是国家又是她们心中的形象工程。绿化带、草坪里的垃圾无法清扫，她们就用手仔细拣拾，杂草铲不掉就用手拔，手套被磨烂了一双又一双，刺柏把她们手腕扎得红肿疼痒，有时候还得跪在地上干活。夏天雨多堵了水沟，路面沙石泥土几寸厚，一天干下来，晚上腰疼得睡不着觉。

尤其要来外国元首，整条路都要用水冲洗，要没有一点灰尘。她们说：“坚守上一整天一整夜，干完活腿都下不了台阶。”可她们每次都圆满地完成任务，给贵宾留下特别美好的印象。她们以自己的苦累，赢得了人们的尊重和赞誉。就连一些曾朝公路上偷倒垃圾的人也自觉地维护公路的整洁，一些曾经看不起养路工的人也对她们跷起大拇指。一位女工的姐姐来看她，见她们如此精心地工作，感动得和她们一起顶着烈日上路。

她们五姐妹在这条国宾大道上创造着奇迹。1999年，她们荣膺全省“十佳道班”称号。“三八红旗集体”“巾帼双文明先进班组”等一面面锦旗和奖牌，挂满道班的小楼。

她们五姐妹，英姿飒爽地走在这条铺满阳光的大道上。她们是五颗明珠，闪烁着橘红色的光斑；她们是五朵金花，绽放出醉人的馨香；她们是五团火焰，跳动着灿烂的光华。

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公路人

渭南段大桥道班的张宝兰是全省唯一获得“十佳”养路工称号的女道工。自从接过父辈手中的铁锨，她几十年如一日，一个心眼认定养路工这条道，把一生都献给脚下的公路。她参加工作就到了偏僻的宜君梁上的哭泉道班，面对艰苦，她没有让自己的泪也流成泉，因为她认识到公路是经济建设的大动脉。为了让大动脉畅通无阻，她顶烈日冒风雨，补坑槽除油包，努力学习科学养护知识，而且在技术上精益求精，主动干起了又热又熏又危险的熬油工。面对上百度沸腾的沥青，冒着烟熏火燎、毒浸烫伤的危险，她没有被这些困难吓倒，更没有退缩。超常的付出使她脱颖而出，荣立了三等功，连年被评为四好职工。这个像小草一样平凡普通的女道工，用自己生命的绿色装扮着公路的美好春天。

宝鸡凤县公路段的女副段长杨洁琴，也曾有五年道工生涯。她1987年毕业于陕西交通学校，1993年任路桥助理工程师，1998年任凤县段副段长兼生产股长。她曾多次主持完成公路拓宽改造的测量、设计和施工工作，坚守在生产第一线，深入工地，严把质量关。她干的工程曾被树为样板，她参与攻关的多个科研课题，获省公路局和省交通厅科技进步奖。她工作泼辣，敢抓敢管，1996年获省交通厅质量管理先进个人称号。

但由于长期野外奔波和超负荷的劳作，她患上了腰椎间盘脱出症，她经常是忍着剧痛坚持工作。治疗时，也往往是一个疗程没完，她就溜回到工地。她想做一位好妻子、好母亲，却因为工作不能对家人尽责，唯一的女儿接回家，可女儿睡梦中喊的是“大姨”。一谈到这些事她就深感内疚和心酸，眼中含着泪花。但当谈到公路，她的目光中却充溢着自豪和自信。从她的目光中，我们感受到她内心所蕴含着的更为博大的爱，这就是对公路的一往情深。

在108国道渭南段二级路改造工地上，活跃着一个纤秀矫健的身影，她就是渭南公路管理局的副局长、108国道改建工程的总指挥、全国交通系统“巾帼建功”的标兵姚玲芳。无论是艰难的施工，抢险和攻坚，打破卡脖子的“瓶颈”，架起连接山塬的大跨度公路大桥，她都参与一线指挥，她以女性特有的精心、细心和爱心形成了独特的领导艺术，在指挥若定的大将风度中，融入了细致入微、和蔼可亲的工作作风。

在工程征地拆迁中，她以真诚、耐心和机敏著称。多么扯皮黏牙一团乱麻的矛盾纠葛，她都能理出头绪，迎刃而解。她干一行爱一行，以科技知识武装自己，成为公路建设上的“土专家”。几十年来，她从一位经受过磨炼的插队知青，先当工人，再当段长，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成长为一位干练潇洒的女指挥。二十多年的风雨沧桑，她为自己没有虚度年华而自豪，然而又有谁能知道，为了公路事业，她又牺牲了多少与亲人团聚的天伦之乐。

路虹篇：千钧霹雳开新宇

在改革开放的新时期，陕西公路事业有了长足的发展，而世纪之交开始实施的西部大开发战略，更为陕西公路建设插上了腾飞的翅膀。在陕西公路建设大军中，涌现出了众多开拓创新、科技领先的时代英模。

他们既有脚踏实地求真务实的传统美德，更有叱咤风云大刀阔斧的改革胆略；他们既有吃苦耐劳坚忍不拔的愚公精神，更拥有科学技术现代文明的先进武器。他们不但创造了陕西公路前所未有的辉煌和巨大精神财富，也同时开辟着陕西公路美好的明天。

我敬佩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因为他是个勇士

公路建设需要有战略眼光，超前意识，需要有打破常规，敢为人先的创新精神。时任渭南公路管理局局长王宏儒，就是这样的公路人。

王宏儒上任之初，面临的是渭南地区公路严重的超龄老化，三级以下的公路占了95%。有着“三秦要道，八省通衢”称誉的秦东渭南，正面临着天荆地棘行路难。可修路就得花钱，钱从何来？单纯地靠计划经济模式下的等靠要国家投资来发展公路这步棋，显然是走不通。王宏儒大胆借鉴沿海地区没钱也要办交通的思路，在渭南公路管理局率先撑起贷款修路的大旗。对此，王宏儒说：“我敬佩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因为他是个勇士。”

开弓没有回头箭，王宏儒的第一个目标定在了华山脚下，20公里的310国道二级路改造。靠贷来的资金，他和渭南公路人硬是把这条路修成样板。王宏儒的改革举措得到同样有着战略眼光和创造精神的地区专员王志伟的充分肯定。于是，更大规模的渭南二级公路网化工程成为政府的大事。

王宏儒担任工程总指挥，他成立了三个指挥部，两个项目办。五路筑路大军纵横渭南，在700多公里干线公路上摆开战场。和王宏儒并肩作战，共创佳绩的是一个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创造的先进集体，各路指挥独当一面。

时任渭南公路管理局党委副书记的袁起才，华山脚下的310国道20公里改造工程的领军大将。这段路从立项、建成通车，仅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创造了渭南公路建设史上的奇迹。在1996年夏季特大暴雨中，袁起才在查看公路水毁险情时，左脚跟骨粉碎性骨折，打上了石膏。可没几天老袁拄着拐杖，忍着疼痛，又出现在工地上。还有张凡、黄志道、赵培森等，都是在渭南二级路网化工程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

如今，秦东大地公路畅通，车行坦途，人在画中，让人不由不感慨渭南的路确实好了。王宏儒因此成了全国先进工作者、跨世纪的劳动竞赛标兵。借西部大开发的历史机遇，他们的班子又开始酝酿着新的大动作，在渭南进行高速公路建设，描绘渭南“井”字形公路骨架。

换一副脑筋，走出封闭，迈向市场，兴路富工……

胥培才是1992年到宝鸡公路总段（现为宝鸡公路管理局）的，上任第一天遇到的就是钱的问题，拥有百万固定资产的总段机械厂4个月开不出工资了。

“养建公路缺钱不假，可我们为什么不用双手去挣钱呢？”胥培才说，“宝鸡公路的变化关键出路就在于：换一副脑筋，走出封闭，迈向市场，多方筹资，把一潭死水搅活……”胥培才为路挣钱，以路促富，先后在总段成立了三个公司。大胆的决策引发了潜藏能量的大释放，单就一个小小的路桥公司，承揽工程就达到1000万，一下子发展起来了。曾发不出工资的机械厂也很快实现了“一年有饭吃，二年有盈余，三年大发展”。宝鸡总段动工改建了316国道卡脖子路段“柴关岭”，两年的拼搏，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这几年宝鸡公路人，贷款修路，多方引资，利用社会民间资金修路，如渭河大桥由万全集团承担修建等，在大胆改革中迈出新路子。当你见到宝鸡公路管理局新建的富丽堂皇、巍峨雄伟的现代化办公大楼，你不由不为之惊叹，这同样是陕西公路辉煌成就具体真实的体现。

时任陕西省公路局党委书记岳培生、局长袁雪戡曾多次说过：“陕西公路人在加快发展公路的同时，也要不断发展自己，不能几十年过去了，江山依旧、面貌未变。”实践证明，公路人开展兴路富工，贷款修路，增强了自身造血功能，组建起自己的路桥公司和机械化兵团，为进一步加快公路发展打下了牢固基础。

“中国没有的，我们可以创造”

210国道挺立在陕西“米”字形公路主骨架的中轴上，它就像陕西公路的脊梁，而铜川到宜君段，正处腰脊部位。

这里地质为泥质页岩，干燥时坚硬如石，见水则比土还软，而这里地下水特别的丰富，对付这种特殊的典型软地基和滑坡性地质，国内当时还没有成熟的处理办法。时任铜川公路管理局副局长李成才和他的同事们下决心要根治这一段“病路”。“中国没有，我们可以创造。”经过多年的研究、试验，李成才提出用土工布解决地下水问题，用水泥混凝土路面抗剪性能强的特点解决软地基的办法。在省交通厅、省公路局大力支持下，在宜君偏桥路段一举实验成功。经过十年不懈的努力，铜川至宜君这段老大难路段彻底改变了面貌，李成才和他的同事们攻克了我国十大筑路难题之一。他主持完成10多项科研项目，有4项达到国内领先或先进水平并获奖，有的则填补了国内空白。而在他成绩的背后，则是因为大面积的胃溃疡，他不得不住院手术，把胃切除三分之二的巨大付出。李成才以他的行动，又一次注释了“梅花香自苦寒来”。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科技创新给铜川公路人带来了发展的机遇和丰厚的经济效益。李成才以科技优势带领铜川公路人闯市场，常常出奇制胜，以小胜大，近几年先后拿到55项标的2.7亿元的工程项目，而且是打一仗胜一仗，捷报频传。

从“不是人养路，而是路养人”到“不是事寻人，而是人寻事”

这句话念起来似乎像一段绕口令，然而，就在这句话中，蕴藏着一个公路养护体制改革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临潼公路段段长李力争。

李力争是一位曾务过农、当过兵、修过路，在改革年代走上基层领导岗位的公路人。1998年，临潼段被确定为公路养护体制改革试点单位，李力争在改革的潮头再次抓住了发展的机遇。他带领一班人反复研究，制订了一整套公路养护大承包的改革方案，提出了公路建、养、管的市场运行机制，走出了一条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约束、自我发展的新路子。一时间，临潼段从机构设置、人事制度、分配方案，来了个大变样。大家看到机关人少了，干部工人界限打破了，“大锅饭”没戏了。对于大家最关心的富余人员分流下岗问题，李力争也拿出了切实可行的安置方案。段上成立兴路办公室，发展第三产业；下岗职工通过双向选择、组织学习、试岗待岗、段内打工四步走，转变观念，在新的工作岗位就业。通过改革，段上减少人头费开支，养护里程从人均1公里升到1.5公里，工效提高1.5倍，职工人均收入增加。各养护站精打细算，降低成本，而兴路办和施工队业务兴旺。改革中诞生的秦陵女子养护站，成为省市闻名的先进集体。

通过改革，临潼段结束了“不是人养路，而是路养人”的混事日子，出现了“不是事寻人，而是人寻事”的竞争局面。在改革实践中，这位昔日的技术能手、实干队长的开拓精神和管理才能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在他的带领下，临潼段先后获得了“西安市优质工程金杯赛六连冠”等先进荣誉称号，李力争也被交通部授予“全国交通系统劳动模范”称号。

在即将结束这次陕西公路万里行之时，我们又一次把目光聚焦在“铺路石”。我们感到，这些平凡而又普通的石子，竟闪耀着无比亮丽的光华，这是一种精神之光，这是一种理想之光，这是一种奉献之光。它比玛瑙翡翠更要斑斓多彩，它比美玉宝石更要价值连城。它就是我们时代的“补天之石”，它就是我们千千万万公路人的象征。

由于篇幅和水平所限，我们只能以这份留下许多遗憾的文稿，作为这次陕西公路万里行的汇报。特别是由于时间所限，对陕西高速公路和农村公路职工的故事未能涉及，对采访过的公路人，顾此失彼，挂一漏万的现象也在所难免。这一切，都有待在今后再做弥补。

在西部大开发强劲东风的推动下，今天的陕西公路人正以前所未有的昂扬斗志和拼搏精神，献身于陕西公路建设这划时代的伟大事业，描绘出新世纪陕西公路更加辉煌灿烂的宏伟蓝图。我们看到，一个以西安为中心枢纽的高速公路网正在加快建设，它将实现西安和周边中心城市的“一日交通圈”，同时，进一步加快建设“一纵三横两环”公路次骨架和农村公路构成的陕西省公路交通网络体系。陕西的公路将四通八达，通江达海。

我们祝愿在新世纪，陕西公路人的“铺路石”精神进一步弘扬光大并不断创新，陕西公路大军再写英雄史诗，陕西公路大业更铸时代辉煌。

（商子勤，诗人，陕西省诗词学会常务副会长、西安市作协副主席；朱文杰，国家一级作家，西安诗书画研究会名誉会长丁晨，中国作协会员，高级编辑，曾任陕西省交通作协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