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国际体系

01
全球层面的多边主义是意识形态的解毒剂

在“超越意识形态差异，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国际高端智库云端论坛上的发言

2020年8月31日

斯洛文尼亚，卢布尔雅那

意识形态是政治的内在组成部分，对决策具有重要影响。但从当前国际局势来看，我们迫切需要超越意识形态，并明确两点：第一，各国的共同目标；第二，适当的合作概念框架。

如今，新冠肺炎疫情构成全球性大流行，显然只有通过全球的、多边的有组织的合作才能有效解决这一全球性问题。全球层面的多边主义才是意识形态的解毒剂。但与此同时，我们正在目睹一种非常危险的“民族主义”抬头，这种意识形态使必要的全球合作更加困难。目前多边合作的实际效果是不够的，这主要归咎于一些国家现任领导人的短视和民族主义政策。

在这种形势下该如何往前走？我们应从基本问题开始寻求答案，即以国家主权和国家利益为出发点。

在纪念联合国成立75周年之际，我们可以回顾《联合国宪章》第二条第一款：本组织系基于各会员国主权平等之原则。

但在当今世界，国家主权和国家利益包括寻求国际合作的需要，而这反过来又需要节制并寻求与他国的共同立场。今天的国际合作不仅仅是各国的一种选择，而是国际法下的一项义务，即“各国根据《宪章》相互合作的义务”。

因此，要超越包括世界上所有主要大国在内的国家在意识形态上的差异，第一步就是重申并重新承诺遵守《联合国宪章》的各项原则。这些原则是对历史智慧的提炼，是实现人类共同未来不可或缺的平台。

虽然基本原则很重要，但还不够。当前，世界需要对实际的优先事项有明确的认识。为此，我提出四个优先事项：

第一，赋予世界卫生组织权力至关重要。没有其他组织可以取代世界卫生组织。今年5月19日，世界卫生大会通过了一项决议，指明了进行必要改革的道路，即必须加强世卫组织的决策权和财力。

第二，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经济造成的影响，各国需要采取协调一致的国际行动。重要的是，目前的国际金融支持不能过早终止。在贸易领域，维持国际供应链并使其更具弹性至关重要。正如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所建议的，以更短的供应链和更强劲的库存为后盾，以应对未来有可能发生的疫情冲击，是正确的经济选择，而非意识形态的选择。

第三，世界绝不能忽视可持续发展目标，尤其是应对全球变暖的优先行动。延长对2016年《巴黎协定》的支持是必要的。

第四，要关注创新。创新对所有进步都至关重要，多边主义也不例外，也需要创新。显然，创新的一种方法是赋予现有国际合作机制权力并进行改革。世界卫生组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当然，还有其他创新的可能性。就像“一带一路”倡议，也是一种创新。

到目前为止，“一带一路”已成为一个重要的“品牌”。越来越多的国家需要它。当前，重要的是围绕“一带一路”倡议的“互联互通”这一核心理念发展新形式的多边合作。

“一带一路”理念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得到确立，在欧洲、亚洲、非洲和拉美等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中也得到了体现。未来最大的投资将是在电信、交通和能源基础设施以及水利基础设施方面。

“多边化”是我们的迫切需求，并应在全球范围内协调这些关键投资领域的所有活动。“一带一路”是这一领域最具影响力的倡议，应该为未来指明方向。

“互联互通”是“一带一路”倡议的核心理念，是通往人类共同未来的道路。世界将需要普遍适用的国际规范、标准和制度。

在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前，2019年的二十国集团（G20）大阪峰会就已经提出了一套“高质量基础设施投资原则”，其中包括环境保护、债务可持续性和治理等问题。这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开始。

欧盟和中国应该建立“亚欧互联互通论坛”，让各国、私营部门和学术界定期进行磋商和交流，鼓励更多的国家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该论坛可进一步促进互联互通的发展，并帮助制定一个商定的规范框架，促进竞争与合作的共同发展。

此外，还需要在“全球互联互通议程”方面做出更大的努力。理想情况下，这一议程应包括让世界贸易组织（WTO）参与进来的愿景，通过WTO谈判制定有关互联互通的行为准则。另外，也可以设立专门的世界贸易组织机构，以加强互联互通。

诚然，在世贸组织运转不畅的今天，这听起来似乎遥遥无期。但让我们回顾一下世贸组织的历史：它能够每隔一二十年重塑一次，从一个处理货物贸易的纯粹与关税相关的机制，转变为一个处理服务贸易、投资和贸易相关知识产权的机制。

在这一切中，智库和大学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我们希望今天的讨论能产生有用的、可实施的想法。我们不应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限制和束缚。疫情会过去的，世界需要一个不受意识形态约束的“命运共同体”，关键是互联互通。让我们为这个时代面临的挑战做出应有的贡献，让这一刻成为“我们最美好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