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月儿高.中秋对歌六十六首
月儿高.一
半篙涨绿波，一线斜阳岸。
不道春来无限风，又被花开遍。
十二曲阑干，独倚危栏畔。
欲问人间何处也，总是愁难见。
月儿高.二
山外数峰青，万顷琉璃软。
一片蓑衣小艇儿，人在沙边岸。
三十六陂荷，几个渔翁伴。
今夜扁舟何处船，只有芦花畔。
月儿高.三
闲鸥载酒船，柳外停桡缓。
一曲渔歌唱晚风，人在斜阳岸。
别后有谁知，何处寻芳伴。
梦里依稀记旧时，又是今宵短。
月儿高.四
野店鸡鸣声，羌管催人急。
山城星夜空寂寂，幽梦无寻觅。
竹里溪桥旧，斜阳笛如织。
数峰朦胧青山碧，烟水空蒙幂。
月儿高.五
野店山桥侧，寒鸦乱点门。
一声渔笛三更鼓，江上晚潮昏。
古寺残钟断，荒城败叶深。
苍茫独倚危栏曲，何处觅黄云。
月儿高.六
蓑笠钓矶边，小艇横新柳。
一棹扁舟荡晚风，吹入芦花口。
万顷绿波平，两岸渔灯瘦。
独倚篷窗听数声，又是三分候。
月儿高.七
一片落英风，吹堕钗头燕。
独倚危阑干万重，无奈伤心眼。
何处可怜宵，梦也难成茧。
昨夜灯前几个人，又是三更箭。
月儿高.八
人远不知音，梦断难成寐。
欲寄相思一寸心，此恨谁能记。
今夜月明时，独自无情味。
莫道春归何处也，只有啼鹃泪。
月儿高.九
试看燕语莺，未识春归否。
问讯东风何日来，又是无情绪。
人在柳梢头，帘外鹅儿舞。
记得年时马上花，梦里曾相遇。
月儿高.十
三十六桥西，两岸杨花坠。
不似当时燕子来，只有相思字。
何处一声鸡，唤起离人泪。
梦里依稀记得郎，已是无情味。
月儿高.十一
嫦娥影里人，今夜还知否。
此际相思无处语，总是伤心字。
独自有情怀，不似双眉底。
记得当时曾见伊，梦也难成寐。
月儿高.十二
婆娑影里鸡，不管人如柳。
只恐莺啼燕语低，无计留春瘦。
绣幕护香寒，帘卷银钩皱。
记得当年第一番，花下相思否。
月儿高.十三
婆娑影里鸡，冷淡鹅儿酒。
不管人间花有谁，却被风吹皱。
三十六陂波，一片轻帆柳。
记得当年旧曲时，梦也难成偶。
月儿高.十四
婆娑画里人，鹅鸭炉边篆。
十二屏山万叠烟，帘幕低垂线。
酒醒不成眠，听彻鸡鸣犬。
试问嫦娥今夜何，有个谁能免。
月儿高.十五
婆娑画里人，鹅鸭炉中酒。
一曲骊驹唱不如，只恐鸡声瘦。
三十六年欢，今日何曾彀。
且向尊前插帽花，醉也须眉皱。
月儿高.十六
婆娑影里鸡，金鸭炉烟篆。
一夜东风不肯教，又被莺啼燕。
人在柳阴中，春去花如片。
只有垂杨绾住情，总是谁家院。
月儿高.十七
婆娑画中人，金缕鹅儿绣。
燕子衔来泥不知，又被风吹透。
三十六街鸡，一半杨花柳。
记得当时曾见伊，梦也难成就。
月儿高.十八
婆娑画里人，不是鹅儿管。
只有铜琶铁板桥，何处鸡声唤。
三十六陂波，万顷琉璃软。
一片渔灯照水晶，月黑风如剪。
月儿高.十九
婆娑影里鸡，金鸭炉中篆。
一幅鹅溪浅画图，写出秋千卷。
人在水晶帘，月下风吹面。
欲问嫦娥应未知，只有相思怨。
月儿高.二十
婆娑画中人，金鸭炉边篆。
一夜东风不肯教，吹彻鹅儿暖。
三十六陂鸡，飞上琼楼宴。
谁道春来有几番，又是花开遍。
月儿高.二十一
婆娑影里鸡，冷淡鹅儿酒。
不管人间花有谁，只恐风吹皱。
三十六陂西，万顷波光透。
莫问今朝何处船，且趁渔樵叟。
月儿高.二十二
婆娑画里人，鹅鸭炉中酒。
一曲骊歌唱不多，只恐鸡声瘦。
三十六陂春，千顷玻璃皱。
试问嫦娥今夜何，可是无情柳。
月儿高.二十三
婆娑画中人，著意鹅儿暖。
试问花前何处鸡，总是无情管。
酒醒不成眠，睡起慵梳面。
只恐莺啼燕去来，梦也难寻遍。
月儿高.二十四
婆娑影里鸡，依旧香中火。
记得年时酒醒来，又被莺啼破。
春去也无人，只有鹅儿卧。
莫问今宵何处眠，且向花前堕。
月儿高.二十五
婆娑影里鸡，不管人儿瘦。
燕子衔泥带雨来，几阵东风骤。
玉勒马嘶时，泪湿鹅黄酒。
试问嫦娥今夜何，有个谁知否。
月儿高.二十六
婆娑画中人，一点鹅儿火。
马上鸡声唤不来，梦也难成个。
三十六陂波，万顷琉璃锁。
试问嫦娥何处郎，只在花深卧。
月儿高.二十七
婆娑画中人，金鸭炉边篆。
一夜东风不肯教，吹入鹅黄绢。
三十六陂烟，万顷琉璃面。
莫问今朝何处鸡，只有渔翁伴。
月儿高.二十八
婆娑画里人，著意鹅儿暖。
只恐春来不解衣，又是莺啼燕。
别有一般离，无奈双眉浅。
欲寄相思何处也，泪湿罗衫软。
月儿高.二十九
婆娑画中人，金缕鹅儿绣。
燕子飞来双翅轻，不道春归否。
三十六陂鸡，一半杨花柳。
记得当年张绪时，梦里曾相守。
月儿高.三十
婆娑画里人，著意鹅儿暖。
试问花前几度鸡，今夜何曾惯。
三十六陂烟，万顷琉璃砚。
记得年时酒半醒，不道愁如茧。
月儿高.三十一
婆娑画里人，鹅鸭炉中火。
一夜西风吹鬓云，不觉鸡声破。
酒醒未成眠，睡起慵梳裹。
独自徘徊顾影儿，此意谁能做。
月儿高.三十二
婆娑画中人，金鸭鹅儿暖。
绣被熏炉篆未消，睡起钗头燕。
三十六陂鸡，一曲秦筝雁。
梦里依稀记旧时，不似今宵短。
月儿高.三十三
婆娑画里人，鹅鸭炉中酒。
一曲骊驹唱不成，又是鸡鸣候。
三十六陂秋，千顷琉璃皱。
试问嫦娥今夜何，几个银蟾透。
月儿高.三十四
婆娑影里鸡，金鸭炉边火。
睡起不知何日眠，又被莺啼破。
春去也无聊，人在花中卧。
一种相思千万般，总是愁难做。
月儿高.三十五
婆娑影里鸡，金粟枝头燕。
不管人间花有谁，却被风吹断。
十二玉栏杆，一缕鹅黄浅。
待得春来几日晴，又是酴醾暖。
月儿高.三十六
婆娑影里鸡，金粟枝头燕。
不管人间春有谁，只恐莺儿唤。
酒醒却无聊，睡起难成伴。
一曲骊歌唱几声，又是今宵短。
月儿高.三十七
婆娑画里人，鹅鸭炉中火。
一夜西风吹鬓云，不觉鸡声破。
三十六陂烟，万顷玻璃锁。
欲问嫦娥何处眠，梦也难成个。
月儿高.三十八
婆娑影里鸡，不管人如柳。
只恐莺啼燕语低，无计留春瘦。
酒醒未成眠，睡起鹅儿绣。
试问嫦娥何处耶，有个谁知否。
月儿高.三十九
婆娑画中人，金鸭鹅儿暖。
绣被熏炉篆未销，帘幕低垂燕。
一曲玉笙吹，半晌莺声啭。
试问嫦娥何处郎，只在眉峰畔。
月儿高.四十
婆娑画中人，金鸭鹅儿暖。
绣幕低垂宝篆烟，不觉鸡声唤。
三十六陂春，一朵莲花瓣。
记得当年第几番，说与同心愿。
月儿高.四十一
婆娑画中人，一点鹅儿火。
马上鸡声唤不成，只有梅花堕。
三十六陂波，万顷玻璃锁。
试问嫦娥何处仙，却被风吹破。
月儿高.四十二
婆娑画中人，一缕鹅儿火。
燕子来时不见鸡，又被风吹破。
三十六陂烟，万顷玻璃锁。
试问嫦娥何处眠，梦也难成个。
月儿高.四十三
婆娑画中人，一缕鹅儿火。
唤起金炉鸭篆烟，不觉鸡声破。
今夜酒醒时，又是春来么。
只有黄鹂三两枝，却被风吹堕。
月儿高.四十四
婆娑画里人，鹅鸭炉边篆。
十二屏山万叠烟，帘幕低垂燕。
别有一般清，不见双眉展。
欲问嫦娥应未知，又被鸡声唤。
月儿高.四十五
婆娑影里鸡，不管人如柳。
只恐莺啼燕语低，又是春来候。
可惜一枝杨，未放鹅儿绣。
且把金尊酒满斟，莫道今宵瘦。
月儿高.四十六
婆娑画中人，不管鹅儿瘦。
只有鸳鸯带水香，却被风吹皱。
三十六桥鸡，一样杨花柳。
记得当时燕子来，梦里曾相守。
月儿高.四十七
婆娑影里鸡，依旧香中火。
记得年时酒醒来，细把鹅儿裹。
三十六陂船，万顷琉璃颗。
不管人间天上鱼，只恐风吹破。
月儿高.四十八
婆娑画中人，一缕鹅儿绣。
燕子双栖不定巢，帘外莺声瘦。
三十六陂鸡，四面桃花柳。
记得年时酒半醒，又被风吹透。
月儿高.四十九
婆娑画里人，鹅鸭炉中火。
一夜东风不肯教，又被鸡声破。
何处玉笙吹，只有鸳鸯么。
记得年时三五月。便是今宵大。
月儿高.五十
婆娑画中人，不是鹅儿火。
只有铜琶铁板肠，何处鸡声堕。
今夜酒醒时，梦也难成做。
记得相逢一段家，说与谁知么。
月儿高.五十一
婆娑影里鸡，金鸭炉烟篆。
一夜东风不肯教，又被莺啼断。
天上玉楼人，月下鹅儿暖。
莫道春来有几番，花也知谁管。
月儿高.五十二
婆娑画里人，鹅鸭炉边火。
一夜东风吹不醒，又是莺啼破。
十二玉钗横，半枕鸳鸯卧。
欲问嫦娥何处郎，只在眉峰锁。
月儿高.五十三
婆娑影里鸡，冷淡鹅儿酒。
不管人间花有谁，只恐风吹皱。
三十六陂西，一片湖光透。
记得当时燕子归，梦也难成偶。
月儿高.五十四
婆娑影里鸡，不管人儿瘦。
燕子衔泥带雨来，几阵东风骤。
无计挽春归，愁入眉峰秀。
可惜花前酒醒时，独自伤心否。
月儿高.五十五
婆娑画里人，鹅鸭炉边篆。
十二阑干几曲屏，帘外莺声颤。
绣幕护春寒，锦帐熏香暖。
睡起不知何处眠，又被鸡催唤。
月儿高.五十六
婆娑影里鸡，金粟枝头燕。
不管人间春有谁，只恐莺儿懒。
酒醒未成眠，睡起无聊遣。
独自徘徊顾曲屏，更觉愁如茧。
月儿高.五十七
婆娑影里鸡，金鸭炉烟篆。
燕子双飞不定巢，帘幕低垂卷。
人在画阑边，酒醒鹅溪畔。
一曲骊歌唱晚风，又是催归雁。
月儿高.五十八
婆娑画中人，金缕鹅儿绣。
燕子衔来泥不知，总是无情柳。
三十六陂鸡，一点春心藕。
梦里依稀记得时，只恐相思瘦。
月儿高.五十九
婆娑影里鸡，冷淡烟中火。
不管人间燕子泥，只恐花前堕。
酒醒未成眠，睡起慵无那。
待得些儿一段春，却被莺啼破。
月儿高.六十
婆娑画中人，金缕鹅儿绣。
燕子衔来泥不知，又被风吹透。
三十六陂鸡，一树杨花柳。
记得当年此去也，梦里曾相守。
月儿高.六十一
鸡声唤梦醒，雁阵催愁去。
一夜西风吹鬓云，人在纱窗户。
香烬篆烟销，帘卷银钩午。
记得年时燕子来，又是无情绪。
月儿高.六十二
婆娑画里人，鹅鸭炉边兽。
记得年时燕子来，曾向花前嗅。
三十六陂鸡，一曲秦楼柳。
何处吹箫弄玉笙，不见金钗溜。
月儿高.六十三
婆娑画中人，金鸭炉边篆。
燕子来时不见鸡，又是黄昏院。
三十六陂波，一抹鹅溪浅。
试问花前何处仙，那得相逢惯。
月儿高.六十四
鸳鸯睡未醒，鹦鹉眠初破。
绣被熏炉鸭篆香，帘幕低垂锁。
何处玉箫吹，一串骊珠唾。
记得当年旧曲时，梦里曾相和。
月儿高.六十五
中秋好园月，今夜凉天阔。
记得当年此际眠，一样心头歌。
十二宝钗分，万斛珠帘鬌。
不管人间多少欢，只有相思多。
月儿高.六十六
花开月上圆，柳舞春风前。
十二栏干几处凭，娇儿荡秋千。
好梦何曾断，今夜不成眠。
只恐春来还又多，莫要误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