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吃黑
“张老板，您看这批货怎么样？”被男人一推，小东西踉跄了一下。“质量一般。怎么数量也得不到保障！？你这样我还怎么和你做生意！”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哼了一声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嘎吱。”椅子怪叫一声表示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绝望。
“对不起，张老板。您看这数量是少了点，可是这质量绝对有所保证。”哗——盖头被掀了开来。
“嘶——这不是咱们华国的吧！？”肥肥的张老板倒吸了一口冷气，猪头却忽然笑成了一朵花儿。“当然不是，我带他去医院测过了，是混血，就是手上有点伤。张老板您看……？能不能出这个数儿？”男人搓了搓手伸出了三根手指。“你在想屁吃。就算是卖给强哥那变态也卖不出这个数。”张老板不屑的撇了撇嘴道。
“别啊，那……50？”男子紧张开口，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25，多一分都没有，你自己看着办。”咯吱。男子咬牙声传来，小东西耳朵动了动。盯了张老板看了许久，男子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好，那就25！你得给他找一户好人家！”张老板闻言笑着拍了拍手：“行，咱俩合作过多少次了，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最好是这样。”男子签过合同后接过张老板秘书递来的银色手提箱。
“别动！都把手举起来！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一米七左右的身姿，银黑色的制服，一位年轻的警察从工厂外闯了进来，一把就扑倒了小家伙，拉住他藏在自己身后。
张老板秘书见势不妙刚要转身，一道红点儿已经对准了他的眉心。他逃走的身形霎时便顿在了原地。伸手朝红点比了个心，红点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肥头大耳的张老板伸手就抓向小东西，无奈眼眶被红光一晃，一个恍惚，咫尺之间却没再敢动。因为红点出现了两个，一个，在眉心，而另一个顺着张老板的眼珠下瞟，看到了自己心口上的红点。“噗通、噗通、噗通。”好像是心跳声。背对入口的男子也没敢反抗，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
“唉。”反观男子，就显得异常淡定。干这一行，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男子心里清楚。可还是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心中酸楚。向着北方磕了三个响头：娘，对不起，孩儿不孝，不能照顾你了，还有弟弟替我陪着您。娘，我这辈子都对不起您！
他叫王强，是一个朴实的农民。小时候父亲在六岁的时候掉进了水泥搅拌机里。自此，母亲顶着所有生活的压力，白天干农活，晚上缝补衣物，一有空就去为乡亲们洗衣赚钱。费劲千辛万苦的把他俩拉扯大，弟弟却迷上了赌博。欠下了一屁股债。本就苦苦支撑的母亲就在以为自己生命中刚要迎来一道希望的曙光的时候，家门就被一群发放高利贷的地痞流氓砸了个稀巴烂。一同被砸碎的，还有老母亲那多年来硬抗下所有的肩膀——她倒下了。看着倒下的母亲，老大不会什么别的生机……他只会种地。一次次一遍遍的被上门讨债的混混们揍得鼻青脸肿后他忍无可忍的爆发了。他要扛起这个家的大梁。无论是作为哥哥还是作为母亲的儿子。多方打听、不断“打拼”下他也成为了一方老大。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究没有人能钻法律的空子。弟弟已经改邪归正了，希望他能来见自己最后一面，告诉老母亲自己去了远方打工，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过年不要做自己那一份年夜饭了……
“混账，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有条子！？”张老板涨红了脸怒斥秘书。
“我？你就乖乖的进去吧，放心，很快你的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们就会进去和你一起吃免费的午餐了。”秘书摘下眼镜轻轻拍打了拍打张老板通红的脸，嘲弄的拉过张老板身后的椅子坐了上去，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张湿巾反复擦手。
迫于头上的红点儿张老板一动都不敢动弹，被抽掉椅子只能保持着刚才的坐姿，满脸憋屈，很快，涨红的脸颊就变成了猪肝色。
“你是干什么的，把手举起来！竟敢无视人民警察，你的眼里还有没有一点法律的影子！？”年轻的警察对着椅子上的“秘书”晃了晃手中的配枪。
踏踏踏踏……一队队警察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了空旷工厂内交易的几人。
“蓝晟！王队的命令你都不听，我看你是不把组织和条令条例放在眼里！”“胡扯，我只是担心孩子受伤！！赵太监，你别给我乱扣帽子，等着。”“狗剩，我看你就是想抢头功！”
“够了都别吵了！还有没有一点人民警察的样子，你们是什么？该溜子吗！？回去再跟你俩算账！”
带队的女警官被这俩傻子气的胸口疼。
“你是新来的？”“秘书”笑得温文尔雅。“关你什么事，等着蹲号子吧你这该死的人贩子！”年轻的小警察横眉冷对。“啪”。哎呦——“王姐，你怎么打我啊，我要告你虐待下属！”没理年轻小伙，为首的女警察原地立正，面向“秘书”一个标准的敬礼后汇报：“第一支队【斩草】行动实施完毕，请您指示！”语毕又小声的说：“对不起。赵局，他是刚来的，不是很懂规矩，有些冲动了，请您谅解！”“嗯，后续的抓捕行动要快速跟进，防止落网之鱼的产生。”“明白。第二支队已经在【除根】的路上了。”“收队吧，该吃晚饭了。”“是，全体都有，收队！”“是！！”
赵局率先离开，只是，在和男子擦肩而过的瞬间，一句若有若无的话飘过耳边：“你真的以为那些孩子是被张老板送去给有钱人做子女了吗？”
看着涕泪横流的男子和骂骂咧咧的被拷上手铐连拖带拽的带走的张老板。小不点浅蓝色的眸子泛起了一抹水雾，不理解他们为什么刚刚还那么开心为什么现在这么难过。“还不快点跟上！？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王队斥责一声，和小不点站在一起愣神的年轻警察回过神来，抱起他就追了上去。“王姐，你等等我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懊恼声随风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