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飞虹洞
荆棘，野草，石头和树枝等，从身边呼呼的经过，赵悟龙带着熊到达了昨晚休息的峭壁——情人壁，他瞄了瞄那道石缝，放弃了试一试的想法。一方面是对于爬上去殊无把握，另一方面他发现熊虽然笨拙，但却仍然紧紧的跟着他。
“我只有一路向前了。”赵悟龙突然想到老张纸条上画的路线，那个五角星标注的飞虹洞就在前面不远，“或许那里会有奇迹出现。”怀着万一的想法，他往那里跑去。边跑边心道：“不知他们救起章玉衡没有，也不知她的脚是否受了更大的伤，是骨折了吗？还是皮肉伤，真让人心焦。”这个念头刚过，另一个杂念又升了起来：“如果我今天不幸遇难，不知她以后会否时常想到我，多半没多久就会淡忘吧，不是说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模糊，甚至消失吗？”
赵悟龙分开又一团草，发现已经跑到了山沟，沟里的水就如一道巨龙滚滚而下，夹杂着石头和断树，水流和杂物撞击沟沿的声音“嘭嘭咚咚”连绵不绝。
沟的宽度超过十五米，除非长出翅膀，否则谁也没有办法跨越，这是一条绝路。
紧随而来的棕熊停下了的脚步，人立起来站在远处和他对视，一对小小的眼睛里满是食欲。
“它想吃了我。”一阵风吹来，全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赵悟龙，突然感到特别的冷。
他望了望山下，那是一道二十多米落差的陡坡，估计了一下自己跳下去有多大的希望活下来：“一成也没有。”
“那么便只有一条路了，”他转过身子，抓着齐腰深的草，沿着山沟向上快速攀爬。
熊伏下身子，执着地跟了上来。
“呼哧，呼哧。”赵悟龙爬了一段距离，速度越来越慢，杂草和藤蔓不时缠绕上双腿，就象有无数的鬼手正在阻拦着他的逃离。相较而言，或许是棕熊经常穿越杂草的原因，它能够避开杂草和树荆带来的困扰。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棕熊粗重的呼吸几乎都喷到赵悟龙的背上。
“幸亏我是攀岩运动员，不然还真没有办法爬过它。”赵悟龙这时万分感谢曾教练平常对他的训练，如果不是在学习攀岩的过程中学到了一些技能，只怕他早就成了熊的盘中餐。
但他非常明白，他现在也不过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看回头看了一眼，棕熊离他只有四五米的距离了，而且这个距离正在渐渐缩小。“妈的。”他暗骂了一句，心下有些惶急，暗道：“该死的飞虹洞究竟在哪里？如果再找不到，能又追上了我，说不得只有跟它拼了。不过，我身上什么工具也没有，难道用指甲和它对挖吗？”
赵悟龙边爬边向向着四周找寻，期望能够找到一件趁手的武器，哪怕是一根棍子也好。不过他看到的都是些残枝败叶，用这些东西只怕连熊的皮都没有办法伤到，更别说打伤它了。
突然，它感到脚后跟被熊抓了一把。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赶紧收束心思，全心思努力向上爬动。
呼，熊掌又他的脚边划过，“嗞啦”一声将他的裤脚划开一道口子。
“我要死了，我要和它拼了。”赵悟龙鼓起莫大的勇气，下定了决心，心想：“我应该以最快的速度回身，如果熊人立起来，我就抱住它的腰，大家哥俩好，然后双脚用力一蹬，‘叽里咕噜’的一起滚下山崖，来个同归于尽。如果它不人立起来呢？”赵悟龙的脑子里一团混沌，因为他想不出，如果熊不人立起来，他有什么办法对付它。难道骑到它的背上，来个‘武松打虎’吗？这个难度只怕不会比直接跳下水沟来得容易。
“呼！”棕熊又是一巴掌拍了过来，劲风让他的汗毛都直竖了起来。赵悟龙猛的向前爬了几步，扒开了一丛茂密的青蒿，青蒿特有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突然，他眼前的景色忽地一变，一道由几块岩石组成的石壁出现在眼前，“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赵悟龙大喜，他用脚并用，拿出攀岩的本领，几步就爬了上去。
“它应该爬不上来吧。”赵悟龙回头往下看。棕熊站在下面直喘粗气，它确实爬不上来。不过它也不愿离去。就那样仰头望着他。赵悟龙找了一小块石头坐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在发抖。想到一路上的惊险，后怕不已。
“熊哥，”赵悟龙休息了几分钟，喘匀了气，以商量的口气说道：“谢谢你陪我玩了这么久，既然你追不上我，不如我们就散了吧。你回你的老窝，我也回我的地方，好不好？”
“嗷——”棕熊看着他吼了一声。
赵悟龙和熊就这样对峙起来。“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赵悟龙想了一阵，开始观察起石壁来，突然发现左边好像有一个洞，“啊，飞虹洞！”他惊喜万分的叫了一声，起身慢慢爬了过去。
下面的熊双眼盯着他，随着他移动。
“乖乖，你快走吧，我不会掉下来的，心领了。”
“嗷——”熊又叫了一声，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咀嚼了几下，嘴角有馋涎滴下。
岩壁上果真有一个洞，赵悟龙摸到洞口，爬了上去。
这是一个不知有多深的洞，洞口进去几米，就被黑暗笼罩起来，什么也看不清楚。他回头看了看棕熊，突然脸色发白，因为这边的坡不算陡，那熊跟着他横移过来，现在正在试着爬上来。“要命了，本来还以为可以躲一阵子，结果却陷入了更绝的绝地”。
他进入洞里找了找，发现有几块石头，不过都不算大，就算是打到熊，只怕也打不死它。
往外望去，看到熊开始向上攀爬。
“你别上来！”赵悟龙大急，叫道：“你再上来我就用石头砸你的头。”
棕熊抬头看了看他，肯定没有弄明白他的威胁。笨拙但却坚定的向上爬来，离洞口越来越近了。
“我跟你拼了。”赵悟龙从找到的石头中，找到一块较大的往下砸去，拳头大的石块“哚”的一声砸中了熊头，熊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就毫不在意的继续攀爬。“见鬼！”赵悟龙心里一急，就将所有的石头一股脑地扔了下去，棕熊狡猾地抬起前爪挡住眼睛，大部分的石头砸中了它，但效果廖廖。
赵悟龙束手无策，棕熊已经拦住了他所有的路，“老天，请给我一块大石头。”赵悟龙心里求着老天爷，匆忙退回洞里，眼睛急速向四周扫视，希望找到一件合适的武器。
什么也没有。赵悟龙急得心子都快跳出嗓子眼。
就在这时，棕熊的一只爪子搭在了洞沿上，头上的毛渐渐地升了上来。
赵悟龙退到最里面的洞壁，他已经将洞里的情况差不多都摸清了，这是一个葫芦形的天然溶洞，没有预想中的大，只有五十几个平方左右。溶洞的顶上没有钟乳石，只有一些象星星一样的突起，洞里空气干冷，还有一种翁翁的回声，就象进入到了海螺里。
“你别进来！”赵悟龙大叫道：“咱哥俩就这样最好，洞口是你的，这里面算我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他想与熊划条‘三八线’。
棕熊眼睛盯着他，继续往上爬，这时已经露出了大半个身子，看它的表情，根本就没有想和赵悟龙分享山洞的样子。随着它的爬入，灰色的毛发上反射出太阳的光芒，将洞里照得亮了一些。
“想不到它还能带来光明。”赵悟龙苦笑。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左手边的洞壁上，有一个五角星的图案。“五角星！”赵悟龙心里抓住了什么？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棕熊的一只后脚也爬了上来，它似乎在笑，有点象老张。
“老张！”赵悟龙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了老张的画，那上面就有一个五角星，并且写了一句话：“三尺之上，一火一气。”
“难道那上面还有古怪？”
这时候已经来不及细思了，他迅速靠近五角星，伸手摸了摸，突然在石壁上摸到一个小坑，他左手抠住，将身子提了上去，右手继续往上摸，又摸到一个小坑。“天无绝人之路！”他激动地想着这句至理名言，有了这两个小坑，他就又可以和棕能对峙一阵了。
更让他高兴的是，经过这两个小坑之后，他又如心底盼望般地在上面找到了其他的小抗，暗叫了一声，“天助我也。”抠住这些小坑继续往上爬了上去。
“噗”他的手再次往上举的时候，突然伸到了一个平台之上，他激动地爬了上去，发现上面是一米见方的石龛。
就在这时，棕熊已经完全钻进了溶洞，站在下面仰首看着他。
“你来干什么，这里没有什么吃的，玩的，你走吧。”赵悟龙叫道。
棕熊看了看他，开始用爪子抓石壁，看样子也想爬上来。赵悟龙大急，不过接下来又松了一口气，棕熊爬了几下，都以失败告终。
“看吧，你上不来，不如走吧，去去去。”赵悟龙指着洞口说道。
棕熊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又努力的爬了几下，发现自己爬不上来，于是就背靠着洞壁坐在了下面，开始用爪子搔痒。看样子是想等他主动下去。
“这……这也太不讲道理了。”赵悟龙无可奈何地自言自语道。
“三尺之上，一火一气。”这是什么意思。熊暂时上不来，他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开始在平台上查看，可是平台上除了灰尘，就什么也没有。难道还要往上三尺，可是他的头顶就是洞顶，伸手摸上去，入手粗糙而冰凉。就着微弱的天光，也没有发现明显的裂缝和阴影。
“嗷！”棕熊发出一声吼叫，在洞里翁翁作响，经久不绝，震得赵悟龙头昏眼花。好一会儿才恢复知觉。他伸出头看去，只见棕熊换了个方向背靠着这边的石壁，一副死等他下来的样子。
“完蛋了，看来它是跟我杠上了。”这时候无比的讨厌起棕熊的呆笨起来，它要是聪明一点，可能就会离去，而不是死守着。
东西没有在顶上，那就只能在平台上了。赵悟龙也不嫌脏，用手寸一寸地在灰尘里摸，突然，他的手在平台的最里处的灰尘中碰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阿哈，果真有东西。”他惊喜若狂，急忙将四周的灰尘扒开，摸出了两个长条形的用布条捆起来的事物。
他先打开一捆，发现是一把火枪，枪管里还插一个根铁条。可是却没有发现火药。“这能有什么用？”他郁闷地想，将之放到一边。打开另一个包。
“气枪！”他高兴得叫了出来。原来“一火一气”是说的一把火枪，一把气枪。他将气枪拿出来，又发现了一盒子弹。太好了，他抱着气枪亲了亲，打开弹膛，上了一颗子弹。
“老熊！”他伸头向外看去，发现棕熊又换了一个方向，坐在地上，一双圆溜溜小眼睛盯着他。“再不走，我就开枪了。”赵悟龙叫道。棕熊直直的望着他，对他手中的枪没有任何的害怕，反正站起了身子，以为他要下去了。
“对不起了！”赵悟龙用枪瞄准棕熊，心想，你的外表虽然可爱，可是你要吃我，我也只有不客气了。
“噗！”气枪发出一声轻响，子弹击中棕熊的肩膀。
棕熊吃痛，嗷嗷的叫了几声，可是它只是在原地转了几转，没有半点想离去的意思。
“我就不信了。”赵悟龙又装了一颗子弹，先是瞄向了棕熊的眼睛，后又有些不忍，瞄准了它的腿开了一枪。
“嗷！”熊吃痛，又叫了一声，这一次它似乎已经明白了是赵悟龙手中的枪搞的鬼，它抬起双掌挡在头上。
“说你笨也不算笨，可是你以为熊掌就能够抵挡枪了吗？”赵悟龙对着熊又开了一枪。棕熊掌心巨痛，不过却没有放弃的打算，反而激怒了它，对着赵悟龙张牙舞爪，怒吼不绝。
“我就不信赶不走你。”赵悟龙又对着熊连开了几枪，但效果都不明显，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对着熊的眼睛开枪。第一枪打在熊的鼻子上，它吼了几声，又朝着赵悟龙站定。
赵悟龙看了看子弹，五十颗子弹去掉了四分之一，如果再不狠狠的打，只怕后面就没有办法了。他沉心静气，瞄准了熊的眼睛，说道：“快离开，不然打瞎你的眼。”
棕熊嗷嗷叫了几声，对着爬在石壁上不愿离开。
“噗！”赵悟龙扳动了枪机，子弹正中熊的眼睛。它嗷嗷大叫几声，转身跑出了溶洞。
赵悟龙看着洞口等待了一会儿，这才爬了下来。只觉得又冷、又渴、又饿。
他爬到洞口看了看，没有发现熊的影子。再往远处看去，发现棕熊的背影在昨晚休息的情人壁处一晃，消失在另一边。
“糟糕！”他心里“咯噔”一声，熊朝着向候彬他们去了，也不知他们现在还在没有在那里。如果还在那里，岂不是就撞上了，以熊现在的状态，只怕很难应付。
他急急忙的出了洞，追着熊跑了过去。很快过了情人壁，接近了乌龟石，突听得前方传来惊叫声，“玉衡，玉衡，快跑！熊向你那里去了。”
“怎么又找上章玉衡了。”赵悟龙心里一急，加快了脚步，刚转过山脊，就发现章玉衡慌慌张张的向这边跑来，后面追着一只棕熊。只不过这只熊的个头要小一些，眼睛也都是好的。
赵悟龙抬枪描了几次，都没有敢开枪，章玉衡挡在了他和熊之间。“这边，这边！”他叫道。
章玉衡看到他，脸上露出惊喜，直直的向他跑来。
“跑我到身后，一直跑。”他对章玉衡说道。章玉衡越过赵悟龙，却并没听他的一直跑，反正站在了那里喘气。
棕熊看到赵悟龙之后，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向他打量。赵悟龙对章玉衡道：“这枪打不死熊，我们慢慢往后退。”
章玉衡战战兢兢的说道：“不能退，那边也有一只熊。”
“还有一只？”赵悟龙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发现被他打瞎了一只眼的熊站在他们的身后五十多米的地方，独眼瞅着他手中的枪，有些迟疑。他弄不明白为什么那头熊会落到他的后面，“难道刚才看到的那只不是它吗？”应该就是那样，他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我们往山上走。”赵悟龙立即决定，“其他的人呢？”
“他们都在那块石头上。”章玉衡脸上飘过一片阴影，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她率先向山上走去。赵悟龙走在她的后面，一边戒备，一边开动脑子想办法。
“一只熊就够吃力的了，谁知道现在又来了一头，也不知这片森林中有多少头熊，如果再来一头，他们这些人只怕都要交待在这里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山的向阳面，由于紫外线的原因，这半边的山上有些地方长的都是草和灌木，没有大树，放眼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障碍可供躲藏。
“我们一直爬吗？”章玉衡看着远处的山顶，担心地问道。她是担心就算是爬到山顶，也没有地方可以躲过熊。
就在这时，赵悟龙注意到章玉衡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关心的问道：“你摔伤了吗，要不要紧？”
“我能行。”
“不要强撑着，实在不行，我背你。”
“我能行！”章玉衡鼻腔里带着哭腔道：“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我——”赵悟龙不知该怎么说，心想，“我爱上了你，所以对你好。”可是他现在却不能开这样的口。
“啊！”就在这时，章玉衡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后地下传来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