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柒拾肆·今天大家感觉如何（上）
【现实频谱·其三】
滋。
“我现在有点觉得和你出来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雅克·奥芬巴赫打了个哈欠，他在躺下不到十分钟之后再一次被拉了起来，就像是有人特地不让他休息一样，“按理来说，你之前不应该也是自己一个人去处理吗？为什么非得带上我？”
即便到了现在——哪怕已经到了案发现场，是的，又是一个新的案发现场，雅克依旧能够感觉到一点点的疲惫感，他装模作样地开始用纸张记录当下的一切，履行自己作为一位‘记者’的职责，哪怕他本身并不是一位记者。
“人是群居动物。”墨洛温捂着鼻子，俯瞰着那已经僵硬的尸体，“哪怕是再怎么聪明的人，也不能够哦脱离人类社会，我也一样。”
生锈的铁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我说，你们进出的时候能不能稍微小点力，或者直接把这扇门敞开？”
“抱歉女士，我们会注意的。”
“见鬼的天气。”墨洛温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不是氰化物中毒，中毒者在死之前不会这么优雅地整理衣袖，他那袖口的反光角度比教堂的玻璃还漂亮。”
——拉芙兰，德尔塔频段。
雅克手中拿了一个面包，涂抹了一些果酱，果酱好像也没有办法掩盖住那面包的坚硬，是的，坚硬，拉芙兰的面包总是喜欢做成这种坚硬难嚼的口感，还好果酱本身的味道能够让他不去介意这一点。
一个地地道道的拉芙兰人，也并不一定能够喜欢上这种口感。
又是一次死亡，又是一个所谓的案件，在完成这一切之后，时间已经不知道到了什么程度，墨洛温手中也有一块面包，上面涂抹着一些奶油，纯粹的甜味，他们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一左一右，中间隔了小段的距离。
“你在想一件事。”墨洛温说。
“是这样。”雅克说。
——滋。
“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你应该也能够感觉到。”墨洛温咬了一口面包，“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想象中聪明一些，说不定我们此时在想的应该是同样的事情。”
“也许呢？”雅克耸了耸肩。
“如果我们现在去‘休息’。”墨洛温说。
“那就有可能又出现一次案件。”雅克回应道，“正如刚才准备入眠的时候，第二个尸体就出现了，如果我们现在去休息，那可能会出现第三起案件。”
“有人并不想让我们休息。”
“有人希望我们一直活动，按照某一种指引活动。”
“这座城市本身很熟悉，但并不是我记忆之中的那个艾德文，这座城市应该是通过某一种方式搭建出来的。”
“你需要回忆一下，在那之前你看见了什么。”雅克呼出一口气，“刚才那些卡顿感我们都能够感受到，不出意外的话，我的那位同伴应该也发觉了这些问题。”
“你很信任她？”
——滋。
“事实上，我和她认识只过去了几天的时间，足够了，这些时间足够让我了解她。”
长椅的对面便是浑浊的雾气，和那些并不茂盛的树木拼凑在一起，化作了他们肉眼可见的景色，路灯又在闪烁了，这种灯的构造似乎并不能够维持一种长久的稳定，这种闪烁也成为了最为正常的状况。
闪烁。
“如果有机会，我应该会把她介绍给你，感觉你们两个应该会聊得来。”雅克从口袋之中取出一颗糖果，“客套话，我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聊出几句话，你应该很难看穿她。”
“哪怕是我也不能？”
“如果你见她一面，你就会有这种感觉。”雅克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墨洛温的身上，“她很有意思的，你会觉得她不像是一个个体，更像是很多个人聚合在一起，你能够找到很多属于她的特征，怎么说呢……你很难具体把她概括出来。”
“听起来确实很特别。”
——滋。
一块面包很快就吃完了，简单的休息时间也结束了。
“你负责找到矛盾点。”
“那你负责弄出一些动静。”
“这简单。”墨洛温比划了一下长椅的长度，“就躺这里。”
既然每一次的‘休息’都会让新的事情出现，那些轨迹让他们不能够停止下来，那么，只需要在现在做出‘停止’的行为，只要一切都符合他们所思考的那一部分内容，他们就能够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滋。
就在雅克躺在长椅上，闭上眼睛的时候，远处，马车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样的马车声，然后是脚步声，有人正在匆忙地跑来，他能够听见那些脚步声。
来了。
没有任何的循序渐进，在休息这个行为出现的时候，用于干涉休息本身的人和物就出现了，那匆忙的脚步声和脚步声一同响起。
认知。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前，必须先要有一份认知，便是认知‘这里’并不是熟知的现实，这一切编织出来的景色和故事推动着他们的前行，而为了维持所谓情节的紧凑感或者连贯性，休息是不被允许的，脱离了轨迹的过程是不被允许的。
“墨洛温……阁下！”正在匆忙跑来的男人喘着气，他双手扶着膝盖，用了数秒钟的时间才让自己的呼吸顺畅起来，“东区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您去看一下。”
雅克和墨洛温交换了一下视线，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之中看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神情。
雅克从口袋中取出那用于记录新闻的纸张，一个晚上出现的案件已经超出了一个城市的正常状况，正常，正常这个词汇已经不能够用于形容‘这里’了，雅克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一个矛盾点，说是矛盾点，实际上便是找到这座城市之中编织出来的内容。
“墨洛温阁下，死者是一位女性，刚刚被发现……”
“打住。”墨洛温说，“我们直接过去。”
马车当然已经准备好了，在他们做好准备动身的时候，那一辆马车便停留在了这里。
他们早就已经有预料了，从第二次的死亡开始就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整整一个城市，抓住一个凶手怎么可能还需要一个侦探，严格来说，那些警员拥有的破案手段和方法能够让他们处理好一切的案件，即便没有墨洛温。
哪怕没有墨洛温。
这个故事讲墨洛温放置在了一个重要的节点上，正如那些侦探小说，侦探一定是聪明的，一切的环境的设施都是为侦探服务的，不论是官方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一定会因为某一种因素被束缚，而侦探，哪怕给侦探加上镣铐，也一定会把线索放在侦探的面前。
雅克拉动了一下缰绳，现在这一辆马车上只有墨洛温和他，那位警员，还有最开始驾驶马车到来的人并没有跟上，他们只是将‘目的地’这个信息告诉了墨洛温，然后就离开了，正如第一次的案件，现在又到了两人乘坐马车的时候。
路灯在街道的后方飞速流逝，他们现在正在进行‘过程’，从原先的目的地到新的目的地，从原来的地方到一个新的地方，这个经历被称为过程。
可若是这一切都是一种引导的话。
——滋。
“我们到了。”雅克看着面前的那个建筑物，一个他不久之前才知道名字的建筑物，一个地址，“这就是新的案件发生地。”
警戒线已经围了起来，两位警员正站在路灯下记录着什么，在看见墨洛温的时候，一位警员对着她点了点头。
“我可不知道我在这座城市这么出名。”墨洛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每一个我看见的人都认识我，这好像有点太假了。”
“不。”雅克拦住了墨洛温，“你没有意识到。”
……跳跃。
“如果现在这里是某一个故事或者某一个道路的走向，那么，在两个剧情片段切换的时候，时间或者空间就会有一个跳跃。”
雅克从口袋之中取出了那一块怀表，那一块一直都在他口袋之中的怀表。
“从我们‘出发’，到我们‘到达’，仅仅只过去了十秒钟，中间的这些过程全部都被省略掉了，包括我们驾驶马车的整一段经历，被浓缩成了很短暂的时间之中发生的事情。”
……太熟悉了。
这个感觉太熟悉了。
在卡昂佛尔的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将长的时间压缩到一天之中，将长达几日的内容重叠交错，浓缩到一日之中，这就是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手段。
……是卡昂佛尔之中的‘那个东西’？
不，那个东西已经被沉入大海之中了，那个存在已经被按在大海之中了，所以，现在的这种状况并不是因为卡昂佛尔的那个东西，而是，另外一种力量正在复现卡昂佛尔曾经出现过的内容，它用一种方式将卡昂佛尔发生本质放在了这座城市之中，将这个虚构出来的艾德文化作另一个卡昂佛尔。
……故事还没有结束。
“你熟悉它。”墨洛温说。
“我熟悉它。”雅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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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is everyone feelin’ today?（今天大家感觉如何?）”
《Overjoy★ OVERDOSE!!》-BilliumMoto/黑皇帝/Sobrem/Vally.ex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