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长兄

小巷在月光下格外静谧，白家小院儿躲在茂密的大榕树后面，隐隐约约透出昏黄的光。

许敏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瞪着另一端的白云安。

白云安耷拉了个头，双手抱在胸口，一声也不吭。

“说说吧，到底怎么个事儿？”许敏厉声问。

白云安清了清嗓子，仍旧只闷哼了一声。

“好你个白云安！我已经给小汐打过电话了，让她过来评评理！”许敏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白云安立刻怒目以对，道：“你这人，吵架就吵架，有事冲我来，关孩子什么事儿！”

······

火星四窜之下，风尘仆仆的陆嘉泽推门进来。

他笑吟吟地走过来，盯着许敏错愕的表情，径直坐在了两个人中间，揶揄道：“不是你早一通晚一通电话催我回来的么？”

“不是说还有几天？”许敏长叹了一声，起身给陆嘉泽倒水，回身就看见他和白云安正十分默契地交换眼神，登时又来了火，骂道，“陆嘉泽，你到底是我的儿子，还是这老头的儿子！”

“我不是你俩的儿子吗？”嘉泽笑着起身，双手搭在许敏的肩膀上。

许敏听了这话，气先消了一半儿，还带着一半儿的无奈，半推半就在沙发上坐下了，瞥了白云安一眼，又鼓着气道：“这么大的事，他瞒了我那么久！到底什么意思？”

“那是，快解释，白叔。”陆嘉泽冲白云安使了个眼色。

白云安不慌不忙点了一支烟，足足抽了半只才开口：“她刚生下小汐半年，就把孩子丢给我爸爸妈妈走了，我从部队赶回来，在机场找到她，大吵了一架，她说什么也不肯跟我回家，非得去香港，我也是个暴脾气，直接问她回家还是离婚······”

说到这里，白云安开始狠狠地抽烟。

许敏正要发话，陆嘉泽笑道：“她选了离婚。”

白云安苦笑着点了点头。

“好你个白云安，原来是个旧情难忘！”许敏的脾气又一次被点燃，嘲讽道，“难怪今天下午哭得那么伤心！”

“您听白叔慢慢说。”陆嘉泽被逗笑，忙安抚母亲，又看向白云安。

白云安便道：“她这一走就是二十几年杳无音信，直到半年前，她忽然找到我，说想见见小汐，打算把自己的财产全都留给小汐，我当然不肯，直接把她轰走了。如果当时我知道会是今天的结果，怎么都该让她见见小汐的。”

陆嘉泽伸手搭着他的肩膀，柔声道：“白叔，这不能怪您。换作谁都会生气的，当时看到的就是江韵仪想拿钱砸人，抢走小汐。”

白云安缓过神来，长叹一声，许敏也沉默了。

陆嘉泽说罢，往门口看了一眼，见院内无人，便又压低声音道：“我托朋友打听了一下，都说江韵仪死得蹊跷，至今也没个说法，我倒是觉着，您当时没让她见小汐，真是件好事啊。”

白云安和许敏听了，不约而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陆嘉泽又气又好笑，一手拉一个，让俩人坐下，正要说话，白岩一下把门推开了，把三个人猛地吓了一跳。

“大新闻，大新闻！”白岩嚷嚷着跑过来，神秘兮兮地把手机往三个人中间一摊。

照片中，白汐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在街头对视。

“你们大家最想见到的人——我姐男朋友。”白岩得意地道，“我机灵吧？既没打扰他俩，又把人给你们拍得清清楚楚。”

“长相倒是配得上你姐。”许敏连连点头。

“这是谁家的好白菜，让我们家的猪给拱了。”陆嘉泽忍不住笑。

“我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呢？”白云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