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黎明时分最难将息
匈奴使节见手中长节已断，他悲鸣一声道：“悲哉！我乃王之使者，护节不利，万死也难辞其咎啊！”说话间他抽出腰间的弯刀，在喉间一抹，就这么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城上的贾谦见此，大赞一声：“壮哉！何曾想这北蛮之地还有如此义士，此乃真豪杰也！”
就连诸葛蓄也大肆赞赏起来，诸葛蓄说：“此人身居北胡蛮荒之地，竟有此风骨，我辈妄称天朝上国，朝中还有几人有此节气？二者相较之下，令吾汗颜矣！”
在两人赞赏之际，城下的匈奴使节的尸身已被收走，贾谦上前一步手扶女墙道：“城下敌酋听着，我义军念你军中有如此高义之士，今日免尔一死，尔等速速退去吧！”
鬼狐也不搭话，他拿起自己的长弓，弯弓搭箭，一箭就将贾谦头上的纶巾射飞出去，贾谦披着一头乱发，大笑道：“听闻鬼狐神射甲天下，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哈哈哈哈！”
鬼狐冷笑一声道：“等我片刻攻入城中之后，我倒要看看你能否笑得出来！三军听令！即刻攻城！”
匈奴军中传出沉重的牛角号声，此号角声响起之时，匈奴士兵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拍马往望南城下冲去，他们人人手中都握着长弓，只待进入射程就能发挥他们惊人的骑射能力。
而汉朝守军这边，完全是两种情况，一边是不知所措的望南城原守将，另一边是井井有条的义军新兵，莲二十一越看越觉得蹊跷，这望南城不止一次与匈奴人有过冲突，为何他们此时的表现还不如一支新军？
莲二十一看了一眼最近才招来的亲卫，汉中王小虎，此人面相忠厚老实，体格壮硕，若不是他私下亮明身份，莲二十一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位憨厚可爱的小伙子会是大谁何未央殿中的一员，要知道未央殿可是大谁何中最为神秘的一个组织。
莲二十一给王小虎使了一个眼神，王小虎见此悄然退去。
城下前来攻城的匈奴人，并不擅长攻城战，那些大型攻城器械造的歪歪扭扭，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城上的莲二十一看着阵仗一时半会儿也打不上来，他与贾谦说了几句悄悄话，自己转身下了城楼。
城下的战争如火如荼，望南新城墙高水深，再加上装备优良的义军，匈奴人实在拿不到便宜，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死伤过万。
虽说战事如此顺利，贾谦与诸葛蓄二人却一点也不轻松，岐山鬼狐可不是刚出山的毛头小子，他这般攻城，怎么看都是让匈奴人前来送死的，鬼狐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这其中必有蹊跷。
他们二人眉头深锁，都在思考其中的关节，此时，莲二十一已来到城中一处不起眼的荒院里，院儿里枯草盖过膝盖，已经看不清院子原先的布置了，只余下三道短墙，半边屋梁，还有几只站在枯树上的乌鸦。
莲二十一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拿出刻着自在二字的玉佩，在墙角的木桩上敲了六下，急二缓三轻一。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这位黑衣人只看外表辨不出男女，黑衣人道：“不知大人找在下有何事？”
莲二十一道：“劳烦你查一下此地的县丞。”
黑衣人道：“大人怀疑他通敌？”
莲二十一笑而不语，黑衣人点头答应，转身就消失在夜幕中。
莲二十一七拐八绕地回到城楼上，城下的匈奴人到了现在都没有一人登上城头，莲二十一见此摇摇头，直接回到楼里，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正当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不知何时归来的王小虎走到他跟前，凑在他耳边说：“侯爷，确是一鸠。”
莲二十一也没爬起来，瓮声瓮气地说：“先别抓，吩咐厨房把蛇洞里蛇全抓来，我要吃龙凤羹。”
王小虎点头答应，小跑着下去了。
其他几个亲卫听得云里雾里，不是都说修行之人忌食狐、犬、蛇、黄四灵吗？怎么到了侯爷这儿，直接没有顾忌？
作为合格的亲卫，他们自然不会去问自己的主公，莲二十一更不会为他们解释。
这鸠指的就是斑鸠，维鹊有巢，维鸠居之，鸠自然是指坐在高位的内奸，就像占了喜鹊鸟巢的斑鸠，而蛇指的是在这位内奸手下做事的细作，蛇洞就是细作官职，吃龙凤羹便是要将他们一勺烩。
王小虎出门半个钟，城门内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莲二十一大惊，他立刻抽出离火剑三两步就跑出楼外。他的亲卫见状迅速跟上，但莲二十一修为了得，刚一出楼门，转身便飞身下楼，来到门洞前，只见一群衙差打扮的细作正在与门洞里的守军打斗，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打算开门送城。
莲二十一二话不说，提剑就上，细作们人多隐隐已占了上风，他们见到莲二十一提剑而来，迅速地分出几人提着长枪迎了上来。
莲二十一一步一杀，瞬息之间就割下了五六个人头，细作见莲二十一如此神勇，呼啦一下一拥而上，莲二十一将剑一横，以剑身拍打在冲到他面前的细作身上。
他一击必中，每一下都拍在风府穴上，每拍中一人那人当场就晕厥在地，十多个细作，莲二十一不到半刻钟就解决了。
玄月如钩，深藏云中，莲二十一看着匆匆赶来的义军士兵将昏睡在地上的一众细作料理妥当，他提着剑，看了一眼天上的月，城门外的喊杀声吵得他心中烦闷。
他收剑回鞘，踱步上城，城楼上，箭羽如飞蝗，城上城下，死伤无度。
贾谦和诸葛蓄二人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事重重，他们两个绝顶谋士，怎么也看不懂鬼狐布置，就这么不断的派人来送死，不是他的作风。
而且这群匈奴人的控弦技术太差，射上城头的倒是箭不少，但中箭的人，少之又少。
这些看似勇猛无敌的匈奴人开始出现胆怯意，冲向城头的攻势也不怎么猛烈了。
匈奴人制造的劣质攻城锤，歪倒在离城门不到十米的位置上，那些简易投石车、鹅车不断的推到城下。
这时，义军的高素质教育体现出他的优越性了，望南城中由义军操控的投石机，基本上是百发百中，匈奴人制造的可怜的工程器具，根本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