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主角

武士领着卡洛斯来到一个封闭的小黑屋。

漆黑之中，卡洛斯坐在一张椅子上，机械枷锁住他的四肢与脖子。

“有点疼。”

“你忍二十四小时就可以了。”

武士淡淡地说道，将两根电线贴进卡洛斯的太阳穴，紧接着是电流袭来。

非常粗暴的洗脑手段。

雷电法王直呼内行。

特制的生物电流刺激着卡洛斯的大脑，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引力强行拽着他堕入深渊，耳边不断传来关于马尼的忠诚条文。

得益于刚获得的超然觉悟，洗脑对卡洛斯毫无作用，只是觉得耳边吵得很，像睡午觉时听到猫爪挠黑板的尖刺声。

二十四小时后。

卡洛斯太阳穴暴起，青筋一条条凸显，汗如雨下，如肉泥一般瘫痪于椅子上，口吐白沫。

这不是装的，是真的。虽然洗脑对他无用，但电了一天一夜，身体确实吃不消。

武士将头探了过来，拍了拍卡洛斯的脸蛋，轻缓十足地问道：“你饿了吗？”

“饿了。”

卡洛斯装作傻杯，呆滞地回道。

“吃了它们。”

武士递来一个餐盘，命令道。

卡洛斯看着餐盘，差点没呕吐出来。

餐具是一双腐朽的木制刀叉，饭菜是蛆虫蠕动的黑棒、干炸蜘蛛和一碗蟑螂，都是高蛋白，高营养。

不是。

你管这叫食物？

给碗水也好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卡洛斯拿起刀叉，强忍着恶心，像个脑瘫一样的把食物全部吃光，好几次他都想呕出来又强行憋了回去。

看着“大快朵颐”的卡洛斯，武士满意地点点头，洗脑很成功，他解开连枷，给卡洛斯灌了一碗清水，命令道：“跟我回二号牢房，明早训练。”

听到这话，卡洛斯终于松了一口气，穿越的第一天总算混过去了。

来到二号牢房，武士用钥匙打开栏栅门。走入牢房，房间的布局和先前的牢房差不多，不过没有放毒的空调和照明的莹灯了，反而多了一张书桌，桌上放着纸与笔，书桌上方的墙壁漏着一扇狭隘的方块窗，引入了一些微弱的月光，整体视线感极差。

“怎么没有摄像头？”

卡洛斯借助微弱的月光仔细观察了一圈，没有看到摄像头，之前的牢房都挂着一个摄像头，怎么二号牢房没有？

嘎吱一声。

武士锁上栏栅门离去了，卡洛斯坐在书桌前静静默数，尽自身最大努力地去精准读秒。

微弱的月光穿过狭小的窗口笼罩在他身上，他像一位电影院后台的胶带师，回放着所有镜头，直到栏栅门外有三次月刀武士路过时，他才停止数数得出结论：每隔一个小时，会有武士巡逻一次。

他起身看向窗外，白树剪碎了月影，枝头有只鸽子正在梳理羽毛，他凝视着鸽子，心底默念道：“过来。”

正在梳理羽毛的鸽子昂起头，脑袋晃了一圈，小小的眼睛中写满了问号。

“我在这里，快过来。”

卡洛斯再次默念道。

这一次，鸽子确定了是卡洛斯在呼喊自己，它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飞了过来，停留于窗台。

“你自尽吧。”

卡洛斯突然改变了指令。

鸽子瞬间瞪大了眼睛，展翅飞翔远离了卡洛斯，临走前还留了一泡鸟屎，仿佛表达不满。

卡洛斯笑了笑，也不在意，而这就是他获得的非凡能力——心语，这是一种可以让他与任何生命交流的能力，哪怕是不会说话的哑巴都行，无需开口，没有冷却，心底默念即可。

关于心语有两点需要注意。

第一，心语只限于交流，不是命令，比如刚才他让鸽子自尽，鸽子自然不同意。

第二，《辉耀》对生命的定义与前世不同，必须有智慧才能称之为生命，花草树木之类的不能算生命，动物或者其它异种算生命，比如刚才的鸽子是生命，只不过它的智商很低。

总的来说心语是不错的能力，不过卡洛斯有点不满意，因为一个人只能掌握一种奇观，心语不算强大，他觉得很亏，毕竟他熟知剧情，知晓很多强大的奇观在哪里，可惜了。

“我可不可以用心语冒充神棍？”

卡洛斯暗道。心语可以将声音凭空传入别人脑海，在精神领域里与别人交流，冒充神明忽悠不知情的人似乎是一条路子。

“不行，太冒险了。”

想了想还是算了，苏拉帝国盛行无神论，冒充神棍不一定能行，而且万一让马尼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候，一抹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从栏栅门之外传来，打断了卡洛斯的思考，他顺音望去，透过过道墙壁煤油灯的微弱光亮，看到了一道被影子魇住的身形。

身形匍匐爬行着，每一次支地都似颓丧的命运，待走到月光的投面之时，才看清她的容貌。

飘摇的月光照亮了她脸颊上未干的血块，灿绿的双瞳像覆盖了一层薄雾，虽靓丽，却因眼神空洞找不到一丝晨曦的光亮，麻木得好似窒息，四肢与脖子被密文锁链捆绑，唯有额头处有一条没有边界的交叉蛇形线熠熠生辉，像数学符号∞。

卡洛斯被惊艳到了，不是为她的容貌惊艳，而是为她额头的蛇形线所惊艳。

前世他曾从绘画领域阐释摹仿自然现实主义的原则提出了蛇形线是最美线条的观点，现在他终于看到了最美的蛇形线。

简直....绝美。

“她是......”

“海莉娜！”

卡洛斯很快想起了她是谁，“人间冰器”海莉娜，游戏的女主角之一。

海莉娜的生世极为悲惨。她的母亲是洛达华大屠杀事件的受害者，被抓入集中营丢入焚烧室前拼命生下了她。

本来马尼准备把刚出生的她丢入火炉，只是她生而不凡，竟得到了奇观“命律之结”的响应。

命律之结是马尼研究了一辈子的奇观，因此马尼将她视为上天恩赐给自己的宝贝，连苏拉帝国的高层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不过，这种恩赐并不是好事。

马尼为了控制海莉娜，用神秘莫测的方法抹除了她的听觉与语言表达能力，让刚出生的她沦为聋哑人，注意用词，是抹除，不是破坏，说明这种聋哑不可治愈。

之后，在她的成长历程中，她不许与外人接触，并被特殊的视觉指令潜移默化地洗脑，由于命律之结的特殊性，洗脑过程持续了二十五年。

注意，是马尼控制她，不是苏拉帝国帝国控制她，这里面有说法的。

卡洛斯想起了先前的洗脑，听到的全是有关马尼的忠诚条文，苏拉帝国却一个字都没有提起，他大概明白为什么牢房没有装摄像头。

因为帝国议会根本不知道他和海莉娜的存在，马尼起了私心，想把他俩培养成自己的尖刀。

集中营的监控系统连接着帝国的数据库，私装摄像头的话，马尼的小算盘就泡汤了，甚至会受到帝国议会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