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打闷棍
快过年了，塾学里也放了假。第二天一大早，贾代儒就叫醒贾瑞，教他写文章。
一忙活就是一天，直到酉时，贾代儒才放过贾瑞，让他晚上自己练笔。
看着贾代儒那边已经灭灯，贾瑞悄悄出门，朝荣国府走去。
“白天去见王熙凤不好么，何必晚上偷偷摸摸去。”
遥遥抱怨道。
“白天不是没有时间么。我正大光明去见她，何来偷偷摸摸。欠钱不过年关，早点儿把钱还了，也省得见了她还要躲着。”
“哼，是惦记着她屋里东西，想在她那里博好感吧。”
“就算是吧。”
到荣国府前门通报之后，门子就去传话。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门子才回来。说王熙凤已经回家，那边传他进去，贾瑞就直奔王熙凤家。
其实王熙凤早就到家，故意晾了贾瑞这么长时间。
一个小丫鬟已经在门口等候，到二门见到了平儿，把贾瑞带到客室。
“这么晚了来见我，究竟什么事情，是来还钱的么？你这畜生不要脸面，我还要体面么。你是存心想要坏了我的名声吗？”
“嫂子怕坏了名声，不见就是了，又何必说这些没盐没醋的话？你我堂堂正正，又何必怕人说？”
“你……。”
“好啦，嫂子猜对了，我还真是来还钱的。”
贾瑞掏出三百两银票，放到小几上。
“三百两在此，嫂子把文契还我吧。”
王熙凤拿起银票看看，又推了过来。
“原来传说是真的，果然发财了。”
“什么传说？”
“哼，还跟我装傻。兴隆坊那六百两的事情，以为我不知道？”
消息够快的啊。
“好吧，我也不瞒嫂子，确有此事。还不是因为嫂子逼债逼得紧，走投无路之下，我才去了那里。没想到运气不错，所以就赶紧拿钱来还给嫂子。”
“我什么时候逼债了，嫂子是那种人么？我就知道，你这么快还钱没安好心，果然是只想吃独食儿。”
“嫂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钱还错了？”
“当然错了。没钱捐纳的时候，你来找我帮你。如今你有了财路，就忘了我。”
“我有什么财路？”
“出千啊，你若是不出千，怎么会一把就得了那么多？这三百两你拿回去，算是我入股的本钱。以后你赢的钱，咱们一人一半。”
怪不得她大晚上的见我，原来是为了这个。
没错，我是依靠遥遥作弊了，可遥遥说只此一回，你却叫我靠这个赚钱。
兴隆坊是忠顺亲王的产业，你这不是叫老子去送死么，老子才不干呢。
“嫂子想多了，一回运气好，不能回回运气都好。我还要温书，以后不会再去那种地方。还是把文契给我，咱们就此了账，从此两清。”
“我要是不愿意呢？”
“那就等嫂子愿意收钱的时候再还钱，反正也没有利钱，我是不着急的。若是有什么事情花了钱，今后还不上，那就别怪我了。”
贾瑞站起来，抓起银票就要走。
“站住！”
“嫂子想明白了？”
王熙凤狠狠瞪了贾瑞一眼。
“平儿，拿文契来。”
贾瑞出了荣国府，就直接回家。
现在的夜生活场所，除了高档的书寓，中档的青楼，低档的勾栏、窑子，茶馆酒楼说书的，其他地方基本上没有什么夜生活。
公众场所的夜生活没有多少，豪门大户内的夜生活还是很多的，唱戏，诗会，灯谜，联对，等等不一。
不过，绝大多数百姓还是日落而息。
不仅仅是没有能力去娱乐消费，还是为了节省灯油。
灯油昂贵，蜡烛更是奢侈品，寻常百姓消费不起。
上次从王熙凤那里借钱之后，贾瑞买了些灯油，现在不用晚间照明省油，实现了灯油自由。
放在以前，若是点灯时间长，贾代儒就要训斥了。
下了宁荣街，顺着岔路往家走，走到尽头，拐两个弯儿就到家。
今天是腊月十六，晴天，天上月亮正圆，贾瑞也没带灯笼。
刚拐第一个弯儿，贾瑞忽生不祥之感。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一道黑影从路边穿出来，一阵冷风袭来。
贾瑞本能地一闪，脚下一滑，失足摔倒。
这一倒，恰好躲过了一击。
“还等什么，快动手啊。”
那道黑影喝道，就从路另一边也跳出一道黑影，棒子就朝贾瑞抡过来。
贾瑞再迟钝，也知道遇上了打闷棍的了。在地上一滚，躲过了这一棒。
路面有冰，或许是用力过猛，那人也滑倒在地，摔得哎呦一声叫出来，棒子脱手而出，恰好滑到贾瑞身边。
蓝星的贾睿以前是项目部工程部的，虽然是工程师，但不是文弱书生。整天在工地上跟农民工混在一起，在工地上转悠，爬楼钻坑，蹬脚手架都是常事，所以身体很不错。
此时见棒子到了身边，顺手就抄了起来。跪在地上，就朝第一个人的腿狠狠抡去。只这一棒，那人就噗通一声倒地，妈呀一声叫出来。
没等此人有所反应，贾瑞又一棒子砸在他脸上。回手棒子一抡，扫在第二个人小腿上。那人刚刚爬起，没等站稳，就又倒地。
贾瑞毫不犹豫，跪在地上，照着他的小腿，狠狠在砸了下去。
“唉呀，瑞大爷饶命啊。”
贾瑞暂时放过此人，回头照着第一个人的小腿，又是一棒子砸下去。
那人突然坐起来，抱着腿也喊起来。
“瑞大爷饶命啊。”
称呼瑞大爷，不是认识自己，就是知道自己名字。联想到贾琮的消息，贾瑞就猜测出了一二。
“说，贾蓉和贾蔷在哪里？”
“我不懂……。”
没等说完，贾瑞又是一人一棒子。随后站起来，把两人拖到一块儿，脱下一人的裤子，一扯两半，绑住两人双手。
又脱下另一人裤子，把两人双脚绑在一起。
“还行，身手不错。”
遥遥在脑海里说话了。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说生死关头就把我传送出去吗？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谁说没有反应，要不是我发出了不祥之兆，你早就被一棒子打晕了。没有生命危险，我又何必传送，浪费能量？”
“你……。”
“好啦好啦，现在猜到这两人是谁了吧？”
“鲍二和倪二？”
两个二货弄到一起，确实够二的。
“掀开蒙面，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么。”
贾瑞刚要去掀开蒙面，又停住了。
“你们两个强盗，郎朗乾坤，竟敢蒙面劫道。此刻就把你们送官，流放三千里。”
“瑞大爷饶命，我是倪二啊。”
“瑞大爷饶命，我是鲍二，东府的鲍二。”
“什么倪二鲍二的，我不认识，见官去吧。”
“别别别，大爷掀开蒙面看看就知道了。”
“你们这些强盗诡计多端，我掀开蒙面，就要靠近，你们好用嘴里的暗器暗算，我才不上当呢。走，见官去。”
“瑞大爷，不能见官啊。”
“为何不能见官？”
“是东府的蓉大爷和蔷大爷指使我俩打你闷棍的。”
王八蛋，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