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巴胺商业:驱动用户购买行为的底层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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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自我强化的意志是激活多巴胺的开关

“动起来”是人类让自身生存下去的重要能力。“动起来”是大脑驱动我们适应生存环境的核心机制。“动起来”并不单指行动起来,也包括让思维“动起来”。

大脑中的很多神经递质都与驱动人们动起来有关。其中有四种重要的驱动人们动起来的神经递质,它们分别是内啡肽、血清素、多巴胺、催产素。没有这些神经递质的加持,人们是很难动起来的。接下来,我给大家讲个小故事,帮助大家生动形象地了解这些神经递质在驱动行为中发挥的作用。

周末,爸爸带着儿子在公园里悠闲自在地散步。只见一只蝴蝶从他们身边飞过。儿子指着蝴蝶说:“好漂亮的蝴蝶呀,爸爸,抓住它。”爸爸一看,确实是一只很漂亮的蝴蝶。于是,父子俩紧追着蝴蝶一前一后地奔跑。上下翻飞的蝴蝶好像将父子俩钩住了似的,蝴蝶飞到哪儿他们就追到哪儿。从产生追蝴蝶的冲动,到紧追着蝴蝶,这个过程都是多巴胺在不断地为他们输出动力。多巴胺就像胶水一样将父子俩与蝴蝶这个目标粘在了一起。

多巴胺是如何将父子与蝴蝶粘在一起,让他们追着蝴蝶不放的呢?答案是可能。多巴胺为父子俩制造了抓住蝴蝶的可能,才将他们与蝴蝶紧紧地粘在了一起。父子俩产生捕蝶的行为,是因为大脑释放的多巴胺为他们渲染了抓住蝴蝶的美好。多巴胺让他们感觉这只蝴蝶很漂亮,将其放在手中好好欣赏一下会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多巴胺让父亲感觉到抓住这只蝴蝶可以让孩子高兴。围绕抓蝴蝶感受到的美好可能都是多巴胺为他们渲染的。若没有多巴胺,我们不会把一件普通的事情想象得如此美好。多巴胺制造的美好可能会驱动他们产生捕蝶的行为;不断地让他们感受到抓住蝴蝶的可能,这才使得他们一直追着蝴蝶不放。多巴胺总是在告诉他们,只要快跑几步就能如愿,只要用力一挥就能如愿……多巴胺持续为他们制造了蝴蝶唾手可得的错觉,才使他们不断地看到和感受到抓住蝴蝶的可能。他们是在追着一种可能不放而不是蝴蝶。

多巴胺的核心功能是为我们制造和渲染可能。它是让我们看到和感受到可能的神经递质。多巴胺的存在使我们的大脑变得活跃、积极,让我们感受到可能的存在。可能的存在增强了我们的渴望、冲动,提升了大脑对肌肉的控制能力,从而触发我们的积极行动。

多巴胺之所以是让我们“感觉良好”的神经递质,是因为多巴胺在为我们开启可能、渲染可能,让我们看到和感受到了美好,使我们感到快乐和愉悦。

父子俩追了半天。父亲累得气喘吁吁,便想要放弃。可是他看着蝴蝶在眼前“招摇”,感觉不抓住它对不起儿子。于是他再次振作精神,继续狂追。父亲能继续坚持,是因为多巴胺邀请自己的“好兄弟”内啡肽加入了捕蝶大战。

内啡肽是人们在感到痛苦、不适时激活的一种神经递质。它是抑制痛苦、振奋精神的神经递质。我们在运动中感觉累并想要放弃的时候,大脑会释放内啡肽驱动我们坚持下去。当我们坚持完成锻炼任务后,愉悦感会产生。这就是内啡肽在发挥作用。多巴胺给了我们追逐、完成目标的渴望和冲动,唤醒了内啡肽来抑制不适和痛苦。多巴胺和内啡肽的完美配合使我们能够设定目标和完成目标。

在追逐中,父亲和儿子你追我赶,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协同作战。这样的捕蝶游戏让他们玩得不亦乐乎。其实,这时的捕蝶游戏早就不再是抓住蝴蝶,而是升级为一场亲子游戏。捕蝶游戏让父与子得到了互动和交流——传递爱、感受爱。他们获得的愉悦感早就超越了抓住蝴蝶的快乐,更多的是父子之间的情感交流。这是因为多巴胺把另一个“好兄弟”催产素拉来了。

催产素大多是人与人互动的时候才会被激活,比如信任他人、拥抱、身体接触等。它的存在是为了促进人与人之间的社交活动。它在人们的社交互动和家庭关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人是社会动物,人的大部分行为都是社会性的。所以,催产素在人们的亲社会行为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催产素是让人们感受社会性愉悦感的神经物质。

记住一点,是多巴胺让父亲看到表达爱、传达爱的可能,才开启了这场亲子游戏。在游戏中彼此间的互动让他们释放了大量的催产素,感受到了彼此传递出的爱。这其中如果没有多巴胺制造的社会性可能——儿子因捕到蝴蝶而开心,他们恐怕都不会产生捕蝶的渴望和实际的行动。

父子俩兜兜转转追着蝴蝶跑了半天。蝴蝶也许是不想再逗他们玩了,用力挥动翅膀飞走了。他们看着飞走的蝴蝶非常的失落。父亲看到儿子不开心的样子,安慰儿子说:“我们差一点就抓住它了,下次我们一定会抓住它。”在父亲的安慰下,儿子的情绪平复了些许。没过一会儿,他们就恢复了平静。他们能快速恢复平静,是因为多巴胺的又一个“好兄弟”血清素出现了。

血清素是调节情绪、稳定情绪的神经递质。它会控制和调节抑郁和焦虑情绪。血清素更像是稳定剂。当我们处于亢奋、焦虑的状态时,血清素会让我们回到平稳、平衡的状态。血清素水平低时,人们会出现情绪不稳定、睡眠障碍、抑郁、注意力无法集中等症状。所以,血清素水平的紊乱会影响我们的正常行为能力。父子俩在失落的状态下有血清素的加入才得以快速恢复到情绪平稳的状态。

其实,这看似是父子间的一场捕蝶游戏,实质是大脑中各种神经系统发起的一场协作大战。我们要明白的一点是,多巴胺、内啡肽、血清素、催产素这些神经递质在大脑中并不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很多时候它们是协同发挥作用的。他们之间的作用关系是复杂的。多巴胺在这场捕蝶大战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的存在是为了制造和渲染可能,激发我们的渴望和冲动,驱动我们。

我们来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感受不到、看不到可能,将会怎样?那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我们将寸步难行,更谈不上进步、超越和创造了。多巴胺让我们感受到和看到可能的存在,让我们燃起希望,想要变得不一样。多巴胺之所以对我们的行为影响巨大就是因为它与可能紧密联系在一起。我们做的一切始于可能。人活着不过“可能”二字。

有种理论认为,多巴胺是欲望分子,而内啡肽、血清素、催产素是当下分子。这使很多人认为当下分子让我们活在当下、享受当下。多巴胺让我们不断地产生欲望,想要更多。这种理论认为多巴胺让我们不能享受生活,对我们有负面影响。其实我想说的是,不管我们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是由多巴胺制造的可能驱动的。我们想活在当下同样是多巴胺制造的可能,让我们渴望活在当下。如果大脑中没有了多巴胺对当下的美好的渲染,我们同样不会享受当下。千万不要认为追求未来与享受当下有本质上的区别,没有多巴胺的渲染,当下和未来没有区别。记住一点,如果没有多巴胺,一切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没有多巴胺渲染的价值和意义,恐怕不会有好坏之别和美丑之分。

那么,我们接着来思考一个问题,多巴胺为我们制造和渲染可能的深层目的是什么呢?答案是自我强化。通过我10多年来对多巴胺的深入研究和实践发现,多巴胺制造的可能是服务于“自我”这个对象的。多巴胺制造和渲染可能是为了让我们感知到那个可能的自我。一旦感知到可能的自我,大脑就会认为有个真实的自我需要塑造、需要实现,从而驱动我们去拥抱那个可能的自我,以此来达到自我强化的目的。自我强化就是保护我、表达我、实现我、感受我——体验自我感。比如,父亲之所以想要抓住蝴蝶,是他将抓住蝴蝶的可能与“自己是好爸爸”关联在一起,试图借助抓蝴蝶的行为强化自己是爱儿子的好爸爸;是自我强化的意志让他的大脑不断释放多巴胺,从而驱动他抓蝴蝶。自我强化的意志就是激活多巴胺的开关,也可以说,感受“自我”的意志就是激活多巴胺的开关。通俗的理解是,多巴胺在驱动我们“刷”存在感。

人们大部分的意志都是多巴胺所赐,认识的意志、思维的意志、记忆的意志、行动的意志……多巴胺在其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因为这些意志都服务于自我这个对象。这些意志的深层动力都是自我强化。这才使得多巴胺与我们的运动控制、动机、记忆、认知、感觉、情绪等诸多方面存在密切的关系。接下来,我们将层层深入剖析多巴胺是如何服务“自我”这个对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