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赤蛟
“听说了吗，前两天乔家遭了劫了！”
“早就知道了，听说乔云志和他大儿子还有女儿全被人打死了！”
“乔家？我记得他们前两天不是才邀请了一位厉害武者成为他们的门客吗？”
“你是说天湖郡的斩虎刀赵岳吧，也被那人打死了。”
“这么厉害？”
“可不是，听说那人只出了一招呢。乔家剩下的几位夫人还报了官，那王捕头原本跟乔家还有些交情，可听说了赵岳被人一招打死之后，扭头就走，根本不敢趟这趟浑水。”
“唉，人走茶凉咯。”
“乔云志几个兄弟都在外面，他这一死，乔家可撑不下去咯，要不了多久，肯定会被其他人吃的一干二净。”
“是啊，无论生前多少资源人脉，人没了一切休提。可惜了。”
“这等高手，乔家是吃了熊心豹胆，敢去招惹人家？”
“听说是一位武功高强，但是不理世事的武者，厌倦武林纷争，只想简单讨个生计。结果处处被乔府刁难，一怒之下，这才杀了乔云志几人。”
“哼，乔府横行霸道，上次还欠了我家一笔银子，合该有如此下场！”
“乔家一向嚣张惯了，德不配位，这回踢到铁板了，该啊。”
……
古鸣穿着一身褐色布衣，戴着斗笠，安静地坐在角落一张闪着油光的桌边，小酌了一口招牌梨花酿。
听到众人谈论，他下意识地压低了斗笠，让阴影遮住面庞。
不过这其实是多此一举。
已经过去四天了。
他惊奇地发现，官府似乎并没有全力缉捕他。只是在各大酒楼集市新贴了几张画像。
——那画像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勉强看上去算是个人。
古鸣大概也搞懂了。那个叫赵岳的老头似乎还真有些厉害的样子，因此听说自己一拳就打死他之后，官府也不太想掺和，也就做做样子。
反正，过段时间，乔府也要完了。没有人会记得这档子事。
枉自己这几天还东躲西藏，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听着众人的谈论，古鸣不禁又回忆起那天死在自己手中的几人。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
自己好像杀人了呢……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又重新坚定起来。
哼，不过是杀了几个人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古鸣甩了甩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念甩了出去。
正当此时，一伙人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赤蛟帮最近好像又在招人呢。”
“听说他们最近跟隔壁的帮派摩擦越来越大，暗地里拼了好几场呢。”
“可不是，前两日我回家晚了些，在路上遥遥看见几个赤蛟帮的人凶神恶煞的，似乎有人还受了伤。”
“嘿嘿，想不到横行霸道的赤蛟帮也有吃瘪的一天。”
“嘘……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县最大的帮派，可别被别人听见。”
“其实我倒觉得，赤蛟帮还算可以……你是没见到隔壁元储县的帮派，那一个个都是扒皮喝血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咱们这赤蛟帮收了保护费，还确实帮忙干点事，只是霸道了些，比他们好多啦！”
“这倒也是……”
“可还不止呢，我隔壁村的大傻，当时稀里糊涂地进了帮，谁知道立了功，帮派奖励了他一套武功，更是被一位堂主看中收为了弟子，以前家里穷得家徒四壁，见人都点头哈腰，现在听说天天趾高气昂，牛气的不行。要我说，要是能加入赤蛟帮，习得个一招半式，倒是个机缘！”
“哈哈哈得了吧，谁不知道赤蛟帮收藏着大量武学，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进去怕不是活不到功劳攒够的那一天就被人砍翻了。”
……
古鸣敏锐地提取了关键词：
武功？
学习？
赤蛟帮？
从乔府出来之后，古鸣曾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之中。
终于脱离了苦海，是揣着这折合约莫三百多两的钱财去过上平静日子，还是先大吃大喝花天酒地犒劳自己一顿……
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他逐渐明确了自己的目标。
首先最重要的事，当然是继续修习武功。
自从尝到一拳打爆别人脑袋的滋味后，古鸣对力量愈发渴求。如果没有这一身的力量，他还窝在棚里天天听别人打呼噜吃着狗屎一样的食物，或者哪天走路的时候被玩心大起的大小姐砸个头破血流然后再被一个架子贼大的老头一脸趾高气扬地骂一顿。
正因为现在有不凡的力量，才能将那些可憎的嘴脸打成一坨，甚至官府都不敢来找麻烦。
但是这还不够。
这次碰见的是赵岳，但是下次碰见什么武尊武圣武帝之类的家伙，岂不是被他一拳打爆？或者衙门来了个捕王捕尊捕捕圣捕帝，把自己抓回去吃牢饭，每天三五耗友谈天说地……
所以还要更强！更强！
他妈的，一拳打爆整个世界！
其次，则是抓紧时间识字。
毕竟现在每天除了要忍受“我居然是个文盲”的内心煎熬之外，还有着惊天秘籍掉在眼前但是却看不懂的风险。
至于钱财之类，乔家借来的三百两金银已经够他挥霍一阵了。
在这县城之中，一户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二十两左右。
古鸣问店小二要了一碟糖醋鱼、一碗酱牛肉、一笼水晶包、一锅香菇鸡汤、一碗红烧甲鱼，美美地吃了一顿。
飘香的气味让正在高谈阔论的人们都注意到，无不惊讶这个汉子的食量如此之大。
事实上，大部分人来酒楼都只吃些小菜，喝些酒水，很少有人一个人点上许多佳肴的。
四方酒楼的厨子手艺上佳，古鸣风卷残云一会儿就吃了个干净，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小二适时地凑上来，满脸堆笑：“客官，承惠七百文。”
古鸣去柜台结了账，又顺带问了一嘴赤蛟帮的位置，便直奔其而去。
……
以古鸣现在的脚力，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若是奔跑，一个时辰都不带喘气的，一路上边赶路边回味酱牛肉的滋味，终于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来到了赤蛟帮。
这里已经不处于县城中心，是一片郊区。周围都是赤蛟帮的地盘，但也没有出现人烟稀少的情况。一些店铺商人也能时常看见，但更多的是一些穿着红底纹蛟短衫，看上去就凶恶的人。
找人打听了几次后，古鸣很快就找到了纳贤堂，并说明了来意。
负责人是一个慵懒的黄脸汉子，他上下打量了古鸣一番，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兄台这体魄，不像是普通人吧？”
古鸣现在依旧穿着可以遮挡身材的长衫，但是黄脸汉子可谓阅人无数，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来隐藏在衣服下的力量。
古鸣回答道：“曾练了些庄稼把式，上不得台面。”
黄脸汉子呵呵一笑：“原来是有功夫在身，稍后会有武师来为兄台评定实力，现在我来与你讲一讲我们这宏济县的第一大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