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仪式感
这两人一转身，看见姜潋后神色立即不自然起来。
姜潋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动，就只是看着两人。
算不上很熟悉的面孔，应该是舞团刚招进来不久的新人，其中一个她在去年的名单上见到过，叫陈梦，是跟她同校的师妹，专业课成绩在学校一直是佼佼者，舞团现在也有意将她向女主角的位置培养。
姜潋之后，大概也就是她了。
一时间两人走也不是，寒暄也不是。
陈梦笑了下打破尴尬，“姜老师...”
姜潋微笑点头，错身从两人身边离开了。
她本来就没打算和两人计较，舞团说闲话的多了去了，她没时间都放在心上。
奇怪的是今天直到早功开始她都没看到纪荷。
休息的间隙，她去走廊给纪荷发了个消息询问情况。
消息发完一转身，方随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神色算不上友好。
姜潋知道她迟早会来找自己，所以并不惊讶。
“姜潋，你可真是好样的，”方随琳像是咬牙切齿，但面色又平静得很，“你想让所有人都看我的笑话是吗？”
姜潋，“没人想看你的笑话。”
方随琳朝她逼近，“你敢说你交申请单上去的时候心里没有一丝窃喜？”
姜潋，“没有。”
对方随琳的话她句句都有回应，只不过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
“不过说起来我倒是挺佩服你的，既会使手段，又能放得下身段，起初看见有人拍的照片，我都有点不敢相信呢，表面上这么清高的一个人，背地里干的事情要多脏有多脏，看来前天晚上那一下，是把金主哄开心了？”
方随琳早就对她撕破脸了，说话自然也是怎么撒气怎么来。
只是姜潋情绪一向稳定，极少会被激怒，方随琳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有证据吗？”姜潋嘴角扬起一抹挑衅的笑，“没证据，我可以告你造谣的。”
这种神态鲜少出现在姜潋脸上，方随琳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的怀疑又被恼怒掩盖过去，“你想求锤得锤？我成全你，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其实姜潋从没有将方随琳当做敌人，她比起那些背地里做小动作的人要敞亮很多。
相反，每次看到她这样姜潋更多的是心疼。
方随琳的家庭条件并不差，只是比不上曾经的姜家和现在的贺家在圈里那么有声望，在谈生意和合作时免不了要低眉顺眼，又加上她有一个游手好闲被家里捧着的弟弟，资源也几乎不会倾斜给她。
所以什么事情都想要做到最完美来得到认可。
上大学那会儿姜潋虽然一直是专业第一，但她也从来都紧随其后，实力上要说逊色，姜潋是一点也没觉得。
只不过太多原因导致她心态不稳。
或许在她的角度看来，姜潋无论是原生家庭也好，又或是在贺家也好，都是受尽了宠爱的。
加之进了舞团之后免不了竞争，她心里的不平衡只会被无限放大。
对姜潋来说，只要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她并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有所动摇。
这次，算她利用了方随琳，她们也扯平了。
新一轮的排练强度增加了很多，又加上手头还有一个没有结束掉的商演，姜潋大概是没有时间可以耽误了。
天快要黑了的时候，姜潋准备给宋颖发消息，薛晏泽的电话就已经打进了手机。
她点了接听。
“还没下班吗？”
姜潋看了眼时间，“下班了，是我自己想加班来着。”
“我说呢...”他拖长了尾音，“我在这外面都快要望眼欲穿了。”
“什么？”姜潋惊讶，赶紧转身去休息室拿自己的包，“你怎么不早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转身后走廊那端站着的身影打断。
薛晏泽正对她温柔笑着，手中抱着一束巨大的玫瑰，身上的棕色风衣衣摆被过道的风微微吹起摆动。
这一幕对于姜潋来说，有着难以言说的冲击。
就好像生活在黑暗处的人，猛然看见光。
畏惧，又动容。
看着他穿过走廊朝自己一步步走过来，她缓缓放下了手机。
“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你这么拼命。”
姜潋的视线迟迟无法从他温暖的笑容移开。
想开口时，嗓子又像是被东西堵住，声音沙哑，“最近排练多，反正回家也没事情做。”
薛晏泽将花递给她，“再忙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姜潋接过，笑了下，“谢谢。”
两个字说完，她的手就被牵起，“我是不是该说，不客气？”
姜潋笑，心情也由此缓和了不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幽默。”
“以前？”他感慨似的，“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薛晏泽牵着她的手，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
姜潋比他步子小一些，也更慢一些，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声音。
她没接话。
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到了玫瑰上。
是她最喜欢的莫泊。
这些年她身边不乏追求者，每每演出结束，她都会收到很多花，形形色色，就是没有莫泊。
她最爱的一种玫瑰。
进电梯后，薛晏泽看着她出神的样子，轻轻摇了摇两人握着的手。
“想什么呢？”
姜潋回神，“没什么，就是想起之前家里养的花都死了。”
薛晏泽一点都不惊讶，“不愧是你，初心不改。”
姜潋瞪了他一眼，“以前也没发现你嘴还挺毒。”
电梯门打开，薛晏泽嘴角挂着笑意牵她走出了电梯。
此时的大厅已经没什么人了，姜潋的视线毫无阻碍地落在休息区的沙发上。
她停住了脚步。
沙发上的人也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看了过来。
对视间，姜潋先移开视线，看向薛晏泽，“宋阿姨在那边，应该是来找我的。”
后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姜潋已经松开了手，将花给他，对他轻松地笑了下，“我去跟她说一声，你先上车吧。”
说完，她直接向宋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