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1章 宜家宜室
回去时想牵着那人的手对方都不怎么愿意了。
郑相宜有心想解释那个她不是她,可那些过去就像黑历史,但凡被他窥见一星半点,下半辈子指不定得被他怎么笑话呢。
光是吃狗粮这件事在郑相宜心底就一直过不去。
更别提曾经的她仗着自己顶着一副小狗模样,在他怀里撒泼打滚,不要脸的事情做了多少都数不清了。
可郑相宜也不愿意见他生闷气给自己再闷出个好歹。
本来手上的毛病就还没见好,要身体哪处再出个什么差池,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要怎么偿还是好。
好歹上了车,他总算愿开尊口,不跟她冷暴力了。
真是谢天谢地。
郑相宜实在受不了这种尴尬的局面,但凡想到要是结婚后再被他这样拿捏,自己对婚姻的抗拒就更深了几分。
商时序不知道她心底早把人往坏处想了几分,只是深深地握紧她的手:“郑相宜,你还藏着多少秘密我不知道。”
郑相宜就知道他大度不愿意跟自己多计较,忍不住也跟着大胆起来:“我们交换彼此的秘密好不好?”
“你带我去医院看看你的手,我也很跟你说我这阵子身上发生的事。”
商时序忽地脸色一沉。
很显然,他并不喜欢通过这种方式交换彼此的心事。
“既然不愿意就算了。”
“我不是……”
郑相宜松了口气,摇摇头:“没事,先回去吧,等你哪天愿意再说。”
其实这样也好,他不问,她不提,给彼此留些面子。
话是这样讲,心底也是这样想,只是郑相宜看着人在自己跟前,就止不住想起他手臂的事。
商时序说过自己不惹他生气他就一切正常。
现在看来也确实如此,一整天下来郑相宜也没见他再犯过什么病。
难不成他骗了什么?
那当时他发病的模样,显然不像作假。
要真是演一出苦肉计给自己看的,那他这演技完全不输内娱小鲜肉,可以提名奥斯卡了。
在厨房观察了他做饭,一切如常。
盯着他吃饭时拿筷子的手,好像也十分稳定。
所以昨晚之所以会发作,真是因为自己出口伤人,把人气死才犯病的?
那她以后在他面前是不是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
郑相宜禁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她这人嘴上有时候容易没把门,难保哪天再给他损一顿。
瞧她一脸纠结犯难的模样,贝齿紧咬着红艳艳的唇瓣,水润润的,雾气朦胧的眸子,透着勾人犯罪的欲望,商时序眸色深了几分:“我又不会走,你不用时时刻刻盯着我。”
郑相宜被他说得脸色羞红一片:“谁说我是怕你走?该怕的人是你才是。”
商时序盯着她只是笑,揉了揉她的头,就端着碗筷自顾自去了厨房。
又是做饭又是洗碗,说是贤妻良母都不为过。
谁人不沦陷于这样的柔情蜜意里?
郑相宜暗自唾弃了自己一声。
男人喜欢女人在家相夫教子。
女人又何尝不喜欢自己的丈夫是贤妻良母,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养家糊口样样精通。
商时序发现郑相宜是真的喜欢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无论他去哪里,或者做什么,背后都有一双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珠子肆无忌惮地观察着他。
她那双眼睛生得极好。
像是会说话,藏着千万万语,如琥珀珠子一般透亮,诱人神魂颠倒,眼波流转,温柔与灵动交织,深情与依恋痴缠。
往往被她这样的眼睛望着,总有一种被人深深爱慕的错觉。
为什么他知道会是错觉?
商时序再清楚不过,毕竟眼下的郑相宜对他只有同情。
她估计就是觉得自己的手会这样跟她脱不开的关系。
她自责。
她内疚。
所以她想做点什么换来他开心一些。
可她那个脑子能想出来什么呢,她好像对自己没有更深层次的欲望。
这可怎么办好?
结不了婚,圈不住人。
不喜欢小孩,也栓不住那颗想要自由的心。
不过她对自己的家人倒是挺好。
郑相宜有个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优秀的道德品质,就是顾家,责任心极强。
再怎么不喜欢的事,但只要摊在她家里人头上,她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去承担。
她父亲的债务是。
她奶奶的赡养义务也是。
成不了她爱人,那当家里人也好。
家人同样也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疗养院的老太太夸她宜家宜室真的一点都没说错。
商时序抓着她的手,想着她恋恋不舍地拿着衣服在浴室门口等他,玩味一笑:“我要去洗澡了,你也要跟进来看吗?”
郑相宜白了他一眼,转头就走:“无聊。”
她把衣服往人脑门上摔去,自己也大步跑房间走了。
洗了澡洗了头发,裹着浴巾出来,脸皮还隐隐约约在发烫。
吹干了头发后回到镜子面前一照,两颊还是有些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她不由又想到商时序方才那句话,暗骂了一句“不要脸”。
和好后就想那些事。
果然男人更多的是下半身操纵的动物。
叩门声响。
紧了紧浴袍系带,郑相宜不情不愿去开门。
可是不能惹他生气。
他生病了。
自己总得迁就一下他。
他是男朋友又不是外头的谁谁谁。
何况他们在车上就差最后一步……
商时序意外于她现在这身着清凉的装束,喉结滚动几下,抵着唇角咳了一声:“到我房间里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郑相宜还是想勉强挣扎一番:“你别以为我和你和好就要跟你干那种勾当。”
就算自己并不排斥他但也不表示她就是那样随随便便的姑娘。
“你想到哪去了?”
“不是想知道我的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到我房间里来,我把病历报告拿给你看。”
“……”
看个报告而已,有必要去他房间?
男人那点小心思休想诓骗她,她又不是那种无知单纯的小女生。
郑相宜躺在熟悉的大床上,手里拿着一叠的病历,腰背后有厚厚的褥子枕着,所以她不管看了有多久也不觉得酸。
生病是真的。
心理上的疾病。
商家对他很看重,也请了不少医生,只是收效甚微。
男人枕着她的小腹,头还埋在胸口下,双手更是将她紧紧箍在身下,像是怕她再消失不见,侧着脸蹭了蹭感受着这具身体的绵软,就这样无知无觉地睡着了。
郑相宜放下那叠厚厚的报告,摸了摸身上男人漆黑的发顶。
别看他这人骨头硬脾气也硬,可头发却十分软和,小时候郑相宜就发现了,见他柔弱可欺的模样便肆无忌惮去碰一碰他那海藻般的黑发。
这么多年过去了,脾气见长,身板渐硬,可头发还是这样细软蓬松,像小姑娘一样。
郑相宜心口也跟着泛着几分柔软,她一只手顺着他的短发轻轻往后捋着,另一只手慢慢往下寻找着,五指分开,渐渐覆在那只受伤的手上。
睡梦中的男人似有所感,禁锢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如藤蔓不由分说便缠上了她的,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