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遗迹
民兵四散而逃，蝠妖所在的社团抓住几个俘虏临时审讯，洛里安不会读唇语，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从蝠妖审讯结束处决俘虏的情况来看，似乎没得到想要的回答。
行走在遍地尸骸间，蝠妖时而翻拣东西，时而与同伴大声争论，最终，他们决定和其余的二十多个零散超凡者达成临时合作。
“联合夺宝，他们怎么知道里面有好东西？”
“占卜，即使无法确定具体物件，至少也能猜出个大概。”拉斐尔突然反应过来，“占卜是灯学派成员的拿手好戏，为何从没见你用过？”
“我不擅长这个。”举行第二次蜕皮仪式后，洛里安多次尝试过占卜能力，例如询问第二天的天气、猜测骰子点数、预测员工食堂中午的菜式......
综合来看，他的占卜天赋太差，比如骰子有1~6点，仅靠乱蒙有六分之一的准确度，假如依靠占卜，顶多把准确度提升至五分之一。
这是经过上百次验证得来的结果，在数据面前，洛里安被迫认命，承认自己不适合占卜路线。
“那你究竟擅长什么？”
沉默。
长久的沉默，洛里安发现自己忙着做生意，确实没把这方面放在心上。
直到监管局探员钻出坑道，与民间超凡者发生大规模混战，他也没有想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别发呆了，注意观察，认清萨勒诺的面孔后通知我！”
战斗刚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双方不约而同动用奇物，各种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掀翻了空地上的篝火，导致现场视野忽明忽暗，只能看见一些模糊不清的轮廓彼此周旋。
五分钟过去，一个监管局探员被蝠妖拍中胸膛，濒死之际捏碎一块月光石。
顷刻间，银辉四溢，空地犹如覆盖了一层银白色的薄纱。洛里安瞪大双眼四处张望，在一处角落发现那张期待已久的面庞。
“就是他，躲在马车后边那个。”
得知正主出现，拉斐尔将五彩油画摊放在草地上，用巨人语急促呼唤那头超凡生物的名讳，重复几次后，异变陡生。
伴随众人惊恐震怖的眼神，战场上方忽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光芒流淌而出，绚烂绮丽。
下一刻，一只体长十余米，双翼布满许多细小眼眸的五彩蝴蝶飘出裂缝，悬停在离地五十米的半空中，好奇地打量现场状况。
几秒钟后，它收到山崖峭壁传来的信号，上千只眼眸同时转向，盯着马车后方的身影。
就在这时，拉斐尔扯动洛里安的衣角，“千万别用两只眼睛看，还有，背包里的炸洋葱还在吗？”
“在。”
“那就好，赶紧吃下去。”
尽管一头雾水，洛里安还是接受建议，放弃观战的念头，转而摸出一个油纸包，大口啃食早已冰冷的洋葱。
在此期间，下方哀嚎遍地，似乎被蝴蝶激射的光束害得不轻，尤其是那头蝠妖，叫声最为凄厉，似乎比之前遭受霰弹轰击还严重。
他含糊不清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群白痴躲闪不及，光线播洒在皮肤上，形成许多难以除去的光斑，更要命的是，这股影响透过他们的双眸侵入灵魂，未来有苦头受了。想当初，那时......”
宿世仇敌即将死去，拉斐尔心情大好，一边啃食洋葱，一边诉说当年与这只蝴蝶不打不相识的过程，话未说到一半，蜷缩马车后方的萨勒诺掏出一个苹果大小的黑色圆球。
“不好！”
下一刻，圆球喷涌而出的黑雾席卷场内，拉斐尔只觉一阵时空错乱，等他挣脱晕眩状态，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个幽深僻静的山洞。
......
“这是什么鬼地方？那只蠢蝴蝶是不是认错人了？”
洛里安指尖燃起小簇灯火，没有瞧见拉斐尔的身影，附近反倒零零散散分布着监管局探员和民间超凡者，那头大出风头的蝠妖仍然活着，只是浑身遍布五颜六色的光斑，像是一只不慎打翻颜料桶的野猫。
环视四周，这是一个空间超过冷泉宫大殿的山洞，高约三四十米，远处是一个祭坛，空无一物，上方的岩壁顶端倒立着一座尖塔，塔尖朝下支撑着地面，书写着许多里森堡文字。
“看，我辈盖世功业，令尔等绝望！威权延伸四方，寂寞黄沙空莽莽......”
雄浑壮阔，恢弘大气，只有君主配得上这些诗句，所以说，众人心心念念的古老遗迹是一座帝王陵寝？
洛里安小声嘀咕着，眼看众人相继醒转，被迫解除闪光术，免得被人当做靶子集火。
很快，战火重燃，枪焰闪烁，硝烟弥漫，夹杂着各类法术产生的光芒，他趴在岩石后方观察片刻，发现一个不容乐观的事实。
要想抵达对面的出口通道，必须穿过眼前这片混乱无序的战场。
“唉，这就是我为啥讨厌寻宝探险的原因。”
哀叹两句，洛里安快速检查一遍装备，确认斗篷、面罩、枪械状况良好后，紧贴着岩壁，从侧方一步一步挪向出口。
事实上，每隔一段时间，库拉索和周边岛屿就会传出发现新遗迹的消息，吸引许多底层超凡者过去碰运气。
对他们而言，与其在日常琐碎小事浪费生命，为了三五几镑的酬劳累死累活，不如找机会搏一把，假如运气爆棚捡到一件奇物，转手卖出几千镑，后半生就此衣食无忧。
但洛里安不同，身为大产业主，他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探索遗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是看中什么东西，掏钱购买即可。
譬如那三百支转轮手枪，转手一卖就是上万镑的利润，抵得上一个小型神秘社团两三年的收入。
眼下，他满脑子只想着离开山洞，跑回威克街享受身为堂·派崔克的优渥生活，对于这种杀人夺宝的生活毫无兴趣。
走至半途，战斗烈度下降许多，绝大多数人躲在岩石后边，时不时探出头打光子弹，而后缩回去继续装填，唯独那只蝠妖强行灌下几管药剂，仍在和监管局调查处的五组组长死磕。
闪转腾挪间，她偶然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意识到这人并非自己的属下，而且正在偷偷前往祭坛方向，于是随手甩过去小团暗影蝙蝠，打断了某人安然脱身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