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思想钢印
厚重的阴云仿佛要当头压下，蜿蜒的山路一眼看不到尽头。
火藤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他心中只有活下去的念头。
这个念头足够坚定，因为它早已经过千锤百炼。
群狼没能要了他的命、寒冬没能要了他的命，狩猎同样没能要了他的命。
他现在活得很好，不愁吃喝，安全有保障，至于曾经的尊贵身份……
巫？
去踏马的巫！
自他隐瞒那件事，巫这个身份对他来说，就是饱餐后掉在地上的烂浆果……
谁爱要谁要，反正他不要！
他如今只想好好的活下去，活到死，活到火藤部落族人鲜有的老死。
“啊呼、啊呼、啊呼……”
寂静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孤独不知从何时开始，成了他活下去的考验。
他有面对孤独的勇气，只是这无边的寂静啊，总是让他思绪泛滥。
他想到曾经的族人、想到那些美好和灾难、想到弃他而去的图腾……
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老人的脊背愈发佝偻，只有脚下的步伐依旧坚定。
“啪嗒、啪嗒、啪嗒……”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老人终于爬上山巅。
抬眼前望，一座从未见过的“洞穴”出现在眼前：
高耸入云的“洞穴”，仿佛直接从峰峦上雕刻而成，四根方正的尖刺，像火部落的石矛一般鼎立着直冲云霄。
“洞穴”外墙有着繁复的打磨痕迹，一道道奇特的花纹让他目不暇接，斑驳的暗金色外壁更是带来厚重的视觉冲击。
这……这是谁的“洞穴？”
“进来！”
威严的声音响彻天地，火藤巫差点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但他稳住了心神，秉承着活下去的执念，迈着坚定的脚步走了进去。
他有信心活下去，他曾经是个巫，他脑子里有很多知识，他有用……
不停的给自己打着气，火藤巫沿着敞开的“洞口”走了进去。
“洞穴”内的黑暗让他短暂的失明，他不敢贸然深入，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火藤巫，我要你告诉我……”
威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火藤巫立刻低头摆出恭敬的模样。
他要认真聆听问题，然后给出让这位伟大存在满意的结果，以此博得生机。
“火藤图腾……”
火藤巫心中一惊。
“他……”
低着头的火藤巫瞪大双眼，恍惚间他心中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死了么？”
威严的声音兀自在“洞穴”中回荡，火藤巫却已经呆怔在当场。
此时他耳边尽是“死啦么”三个字，整个人已经怔怔的不能思考。
“啊~”
许久，他发出一声全无意义的声响，随后整个人佝偻着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呜……呜呜……”
哭泣声由小到大，最后变成嚎啕大哭，仿佛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
自家的图腾……死了！
……
望着下方的火藤巫，张图灵已经知道答案。
果然，那个图腾也死了。
那么，它有孕育出新的图腾么？
亦或说，有像他一样的存在苏醒么？
这个答案还要等火藤巫哭完再说，好在这个老人并没有让他久等。
“我曾经信仰的图腾死了，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开始变得虚弱……”
火藤巫开始断断续续的讲述起来，他的经历与瘦弱巫相差无几。
唯一的区别是，他选择了隐瞒，假装图腾很好，而瘦弱巫选择拼死一搏。
他没博赢，至少前半段没有。
不过当他最后一次，以生命为燃料祭祀时，成功与张图灵建立了链接。
而在火藤巫的讲述中，他根本没搏。
甚至在熊群多次追击后，他还假作不小心、实则主动的把图腾送了上去。
张图灵瞬间惊呆，这是可以说的么？
眼前这家伙的心态，是真的崩了啊！
不过见到他如此对待图腾，张图灵不由暗自庆幸，自己遇到的是瘦弱巫。
这要是遇到火藤巫，估计坟头草都得有三丈高了。
‘如果有来生，他想举着我就举着我吧，他刚愎自用就刚愎自用吧，他又没什么坏心思……’
张图灵忍不住对瘦弱巫许诺，来生再也不在图腾石中骂他了。
整理了一下心情，张图灵打断了火藤巫的独白，询问他是否知道自己是谁。
“伟大的、无所不能的火图腾啊，感谢您垂青您最最虔诚的信徒……”
这话火藤巫敢说，张图灵都不敢信。
不过火部落没有有经验的巫，这家伙对火部落来说确实有用。
这让张图灵有些为难，短暂的思索后，他再次开口：
“抬起头来……”
听到这话火藤巫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抬头望向正前方端坐如巨人般的身影。
他没敢抬头看脸，只是望向飘荡着、不知是什么材质的亮丽“兽皮”长袖。
那长袖是如此的华美，即便心中无比紧张，火藤巫还是觉得自己被它吸引了。
但下一刻，金色光芒忽然从前方亮起，随后电射入他的眉心。
那是一缕金色信仰之力，张图灵在其中种下了“忠诚”的……
思想钢印！
得益于瘦弱巫的记忆，他从上上代巫的巫术之中，学到了狂暴巫术。
这本是一种通过语言、手势、介质（血与植物液）和可能存在的信仰之力，让战士能够不顾伤病疯狂战斗的巫术。
使用的诀窍是秉承对图腾的信仰，希望得到图腾帮助，赐予族人敢战之心。
张图灵使用起来自然不必这么麻烦。
他直接把自己的意志置入信仰之力，然后粗暴的把它塞到对方脑子里。
至于对方的脑袋会不会因此爆炸……
他这不是在实验么！
要是不爆炸，还能产生作用，那还顺带证明了巫术就是巫调动了信仰之力。
至于火藤巫死了是否可惜……
张图灵脑袋得有多大的包，才敢不做防备的重用这种背后放枪的小人？
他宁可和二代巫慢慢研究仪式巫术，也不会在不做防备的情况下重用火藤巫。
至于给这术法起名“思想钢印”，这就纯纯是张图灵想装个逼了。
毕竟狂暴这称呼明显不适合这术法，别的名字他一时又想不出来。
而思想钢印这个名字。
无论是逼格还是契合度，都配得上他半改进、半创造的第一个术法。
只是效果……
“伟大的、无所不能的火图腾，你最最忠诚的族人，随时等待您的指令！”
火藤巫跪在地上望向张图灵，双眼之中充满崇敬、笃信，还有……
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