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脏复苏术
望着顿弱的船只慢慢消失在夜幕之中，秦舞阳伸了个通体舒泰的懒腰。
“如果杀死樊於期可以阻止荆轲刺秦，那本公子何乐而不为呢？”
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可秦舞阳刚想转身打道回府，却被悄无声息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申屠阿茶险些吓个半死！
“阿……阿茶姐，你也出来散心啊。”秦舞阳挠头傻乐。
阿茶不咸不淡的蔑了对方一眼，又看向河面冷冷道：“刚才那群人是谁？”
秦舞阳故作后知后觉，讪讪一笑：“他们啊！他们就是去易县倒卖板栗的齐商，刚才闲谈了几句，也算是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
申屠阿茶冷哼一声：“你当我很好骗吗？”
“我！我哪里敢骗您啊。”
“他叫顿弱，是秦国的使节，你是不是有点太低估秦家收集信息的能力了？”
秦舞阳微微一怔：“阿茶姐既然知道，刚才为何还要放他们走？”
申屠阿茶反问道：“你呢？你又为何要护着他们？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是一个月前想要刺杀你的人。”
秦舞阳不置可否：“各位其主罢了，我觉得那老头人不错，而且他答应我，以后秦国绝不会与咱们秦家军为敌。”
阿茶黛眉微蹙：“这话你也信？暴秦吞并天下之心，人尽皆知！你现在思想如此天真，以后如何能承继祖业，又如何能统领十万秦家军呢？”
秦舞阳一脸委屈，旋即又换了一副嬉皮笑脸道：“阿茶姐就莫要生气了，管他说话算不算数，我又没什么损失不是？”
“再说了，先假意答应他，以后还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呢。”
阿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唠叨了几句，秦舞阳也只好乖乖听着，并未回嘴。
“嘿嘿，阿茶姐这嘴皮子都能说脱口秀了。”
阿茶白了对方一眼，可刚被秦舞阳拉出几步，便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呼救声。
易水河畔风雪渐急，河面上的寒气如潜藏于鞘下的锋芒，割的人肌肤生疼。
秦舞阳本能的朝呼救声中寻去。
“阿茶姐你听，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感知敏锐的申屠阿茶微微颔首，顺着微弱的声音源头指去：“在那。”
秦舞阳望向夜色咫尺的河岸，立马顺着阿茶所指的方向跑去。
“你要干嘛？”
“救人！”
阿茶微微一愣，这个曾经生性凉薄的小家伙，还有大发善心的时候？
当年大将军把只有五岁的舞阳交到自己手上，那时自己便有意无意的将少年往一个杀伐果断的将领上培养。
以至于这孩子从小就暴戾好斗，养成了无视法度，嚣张跋扈的性格，最终还落个文也不成，武也不就的地步。
为此阿茶一直很自责，总觉得愧对了大将军的信任。
可刚才那句掷地有声的“救人”却让她心头一暖，阴霾尽去。
阿茶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公子！快救救我妹妹！求求你了！”
河畔大石下。
一个头发散乱如水鬼的年轻男子，光着上身，几乎将所有衣物都裹在了怀中少女身上。
他眼神既惊恐，又欣喜的看着秦舞阳，生怕自己赵人的身份会被惹对方不悦，所以刻意说起了蹩脚的雅言。
秦舞阳发现二人身上全是被水浸泡的褶皱，想来这兄妹二人多是从河对岸游过来的。
这天寒地冻，如果身体失温，后果不堪设想。
“快！快把身上湿衣服全脱了！”
秦舞阳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身上干燥的衣服脱下。
“你这是做什么？”赶来的阿茶，看着上身赤膊的秦舞阳问道。
秦舞阳未曾理会，又朝那男子吼了一声：“快！湿衣服会加快身体失温的！”
那男人似懂非懂，但看到少年居然自己忍冻，将干衣和那件价值不菲的大氅递给自己，也顾不得感激涕零，一边道谢，一边依法照做。
见小姑娘换好干衣后，赤膊上身的秦舞阳这才上前检查。
“反射性呼吸暂停，血压升高，心率加快，肤色苍白，结膜充血。”
一脸凝重的秦舞阳一边说着，一边扒开女孩的口腔和鼻腔，发现里面已经有少量的河水和泡沫了，这显然是肺部呛水的表现。
“遇到这种情况，切记不要先去控水。溺水后最多会被水呛几下，但被呛到之后，身体的保护机制就会启动，身体开始屏住呼吸，喉痉挛，把肺的开口堵住，目的是防止水进入肺里，但同样气体也进不到肺里面去了，这样就会出现缺氧的情况。”
一旁二人面面相觑，什么痉挛，什么缺氧，他们哪里能听得懂。
“还是带她去城里找上工看看吧。”
阿茶急道，男人不断点头附和。
秦舞阳面色冷静：“来不及了，缺氧时间长了，会导致心跳骤停，急救最重要的是逆转缺氧，所以现在只能试一下心脏复苏术。”
“心脏复苏术？”
秦舞阳喜欢在看病时自言自语，因为总有人说最怕中医摇头了。
所以前世与人看诊时，一般会将详细的病症在诊治过程中就告诉患者，尽可能不让患者出现焦虑，从而引发血压升高。
做好诊断，秦舞阳快速清理好口腔和鼻腔里的异物后，在二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做起了人工呼吸。
只可惜秦舞阳还没接触到患者的嘴唇，就被阿茶一脚踹翻在地！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想要趁人之危！”
阿茶一脸匪夷所思，刚才对秦舞阳的好感一扫全无，阴霾再次高悬颅顶。
那小姑娘的哥哥，也被这厮骇人的架势吓得不轻，赶忙搂住妹妹不放，本以为是遇到了好心人，没想到却是个伪君子！
“神经病啊！再不人工呼吸！她会死的！”
秦舞阳一边懊恼，一边想去夺过那男人怀中姑娘：“松手！你给我松手！还想不想救你妹妹了！”
那男人死命摇头，却也不敢让这畜生玷污了自家妹妹的名节。
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投河死去！
说着竟要抱起妹妹，朝易水冲去。
“等等！相信我！我用人格发誓我能救她！你多耽误一刻，就有一刻的风险！”
男人摇了摇头，一脸绝望的走向易水！
“等等！让她！让她来救如何？相信我！”秦舞阳一把拉过阿茶急道。
阿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搞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哪会救人啊？”
“照我说的做！”
那男人看到阿茶是个女子，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秦舞阳又循循善诱的好大一会儿，男人才犹犹豫豫的再次把妹妹放在了地上。
阿茶看着地上眉眼清秀的姑娘，有些手足无措。
“别慌，听我的，压额，抬下巴，放开气道，捏住鼻孔，对，很好，嘴对嘴吹！不是吹风！往她嘴里吹！对！吹一次，松一次鼻孔，很好，就是这样。”
阿茶小脸绷紧，腮帮涨的通红，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和一个女子接吻了，这若传出去……岂有此理！
“这鬼点子最好有用，不然我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