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狗屁正义
曾菲忌惮的看着侯铎，能够破开大门，意味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憨的大块头，有着三阶的实力！
“打得过吗？大块头。”吴鸥问道。
“打得过。”侯铎回答得很直爽。
“好，揍她！”
“慢慢揍，还是直接打趴？”
吴鸥一愣。
“伊人让我听你的。”
“打趴。”
“收到。”
侯铎毫不含糊，周身皮肤瞬间化作青色。
随着【兽化】激活，侯铎的气势陡然攀升，宛若一头所向披靡的战牛。
每踏出一步，地面都在颤抖，庞大的身躯以最蛮横最直接的方式，撞向曾菲。
尽管曾菲有所防备，但一个刚经历大战的二阶欲魔，此刻对上一头全盛状态的丑牛，哪里会有招架之力。
照面的瞬间，曾菲身体倒飞出去，将整个书柜撞得七零八落。
狼藉的废墟中，曾菲全身是血。
在二人交手的时候，吴鸥运用【神息】，消除了身体中的欲念，皮肤的潮红随之褪去。
没有欲念在体内折腾，吴鸥的伤势瞬间缓和大半。
只是【香火】确实不多了，今晚七七八八的消耗，如今只剩下了千余。
“你是怎么做到的！”曾菲无法理解吴鸥的变化。
他从未见过哪个修罗，能这么快化解欲念。
更何况还是一个【一阶】。
“看来你也不够了解我。”吴鸥当然不会解释。
“如果你没有埋下这些黄符，你现在完全可以破窗逃走。”吴鸥沉声道，“作茧自缚的滋味，怎么样？”
“不用在这里耀武扬威，输了就是输了。”曾菲啐了一口血水，眼神怨毒地看着吴鸥，“但你以为，你真的就赢了吗？”
吴鸥眼神一寒，似想到了什么。
下一刻，此起彼伏的枪声从楼下传来。
曾菲疯癫地笑了起来。
“大块头，打晕她！电话告诉队长，封锁其他日禾KTV。”
撂下一句话后，吴鸥慌张地朝着楼下跑去。
……
……
KTV，楼道。
三个持枪歹徒在击毙高明宇四人后，立刻调转枪头，对准了郑寒还有黄建。
郑寒急忙翻滚，同时快速举枪还击。
枪声在楼道中回响，就像是死亡的钟声。
一番激烈的交战后，三名歹徒倒了下去，郑寒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劫后余生，郑寒大口喘着粗气，“黄建，有事没？”
黄建背对着郑寒，朝着三名歹徒倒下的方向，整个人就像是一具石化雕像，对郑寒的呼喊声，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黄建！”郑寒神色慌张，急忙撑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黄建跑去，然后开始检查他的身体，“你受伤了吗？”
“晓丽。”黄建声音发颤，满是惊恐。
“晓丽在哪？”
黄建没有回答，郑寒只能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三名“歹徒”倒在血泊中，其中一人还未断气，在不断抽搐。
“晓丽在哪！”
郑寒不解地看向黄建，四目相对的刹那，他的太阳穴猛地跳痛了起来，随即便是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周围的景物天旋地转。
他急忙扶墙，闭上眼狠狠甩了甩头。
是ASS-3的副作用吗？
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不适感后，郑寒睁开眼睛，随着视野一点点清晰，他得眼神变得呆滞而惊恐。
三个“歹徒”消失不见了。
躺在血泊里的，根本不是歹徒，而是晓丽以及另外两名警员。
“晓丽！”
郑寒发疯似的朝着晓丽跑去，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拼命压住晓丽腹部汩汩往外涌血的伤口，“坚持住！坚持住！”
“黄建，救护车！救护车！”郑寒咆哮。
晓丽艰难的转过头，抬起左手想要去摸郑寒的脸，嘴里全是鲜血，言语含糊不清，“寒……哥。”
“我在，我在。”郑寒急忙握住晓丽的手。
“小心……黄……黄……”晓丽嘴巴微微开合，却再没有声音发出。
下一刻，她的手失去支撑，从郑寒的掌心滑落。
“不要死！不要死！”郑寒哀求，“对不起，对不起。”
黑曜石风格的地板砖上，殷红的血泊逐渐蔓延，越来越大，就像是一朵极尽盛放的大丽花，周遭嘈杂的歌声，交织成独属于死亡的沉重旋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郑寒不断重复。
明明是歹徒的！明明是歹徒的！
他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切，无数凌乱的画面，宛若一场铺天盖地呼啸的风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破碎，然后不断重组。
高明宇带着ASS-3想逃，歹徒冲了出来，开枪打死了高明宇，为了自保，他开枪了，打死了三个歹徒。
不对！不对！都不对！
郑寒看向楼道的出口处，散落一地的，根本不是ASS-3，而是两箱钞票。
现场除了他和黄建，根本没有第三把枪。
没有歹徒，根本就没有歹徒！
痛苦让郑寒的理智濒临崩溃，他双眼充血，似熬了几个通宵，他发疯似的搜寻，就像是一个被梦境束缚的囚徒，他要证明，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
郑寒的目光落到了罗勇的身上。
此刻，罗勇因腹部中枪，失血过多，已经死了。
一只蓝色的针管，躺在尸体的不远处。
高强度的思维运转，让郑寒头疼欲裂。
此刻，黄建走了过来，“寒哥，你为什么要开枪！”
黄建的话语声响起，宛若一条线索，将所有凌乱的画面重新串联整合，郑寒终于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一切都是假的！幻觉！一切都是ASS-3产生的幻觉！
在幻觉中，自己将钞票看成了ASS-3，将晓丽认成了歹徒，根本没有其他人开枪，从头到尾，开枪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是自己杀了高明宇，是自己杀了晓丽！
郑寒的理智濒临崩溃，他举起枪，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黄建神色一恐，急忙制止住了郑寒，大声质问道：“你干什么！”
“我杀人了，我杀了晓丽，杀了高明宇。”郑寒心如死灰。
“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想办法解决！”黄建用力摇晃着郑寒的肩膀，试图让其恢复理智。
“我该怎么办？”郑寒反应极为迟钝。
“警察局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你得赶紧跑！”
“跑？”
“不跑你会死的。”
“我杀人了。”
“那你死了！刘雅怎么办！你的父母怎么办！”
“我……”
黄建起身，捡起地上散落的两箱钞票，来到了黄建的身边。
“拿着这两箱钱，带他们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
郑寒没动。
“拿着呀！拿着赶紧走！这里交给我，我会给你争取到充足的时间。”
“我不能这样。”郑寒摇头。
“郑寒，你是不是蠢！没有人会信你说的话的！你留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拿着这两箱钱，开始新的生活，不好吗！”
“黄建。”郑寒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我是一名警察。”
“警察？你以为警察有多了不起吗？高明宇是怎么对你的！郭文彬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你在他们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郑寒愈发坚定。
“那刘雅怎么办？你就忍心把她丢下？”
郑寒沉默。
“听我的，拿上钱，走！”
郑寒依旧摇头。
劝说无果，黄建放下了箱子，突然间大笑了起来，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眼里涌动着癫狂，“郑寒，狗屁正义在你眼中，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黄建，你……”
“只要你接过这两箱钱，你就可以觉醒怒、憎、欲，启灵成【三念魔】，你为什么要抱着你的狗屎正义不放！为什么！”黄建居高临下地质问。
“你在说什么？”郑寒完全听不懂。
黄建猛地捏住郑寒脖子，就像拎一直鸡仔一样，将郑寒提了起来，双眼泛起灰光，七窍中溢出黑色的雾气，就像是一头从深渊中爬出的厉鬼。
“你……”郑寒死死抓住黄建的手，却根本无法掰开。
郑寒这才意识到，晓丽死前的遗言，最后没说完的话，是“小心黄建”。
“你知道我在你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为什么不珍惜！为什么不珍惜！”
黄建的手缓缓收紧。
郑寒面部涨红，眼神惊恐的看着黄建，却根本无法挣脱束缚，濒死感越来越强。
千钧一发之际，昏暗的楼道中，一道人影如猎豹一般冲出。
蕴含七重气血之力的一拳，猛地轰向黄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