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槐阴鬼市
京城南郊七里外,有一片槐树林。
此地临近皇陵,地气受龙脉阴气滋养,一丛槐树长得茂盛。
许长生掌心扣着一枚路引,走到一株歪脖子老槐树下。
树下一个铜炉里,堆满了烧尽的残香。
他也有模有样地点燃了一根信香,径直插在铜炉中。
伴随着淡淡的烟雾缭绕,许长生掌心里的路引渐渐发烫。
旋即一阵白光将他的身体包裹,歪脖子老树神奇般地裂开一道小门。
京城中市面上也有正规的集市,但流通的商品远不如私下底的坊市便宜。
槐阴鬼市是京城几个鬼市里,规模最大的一个。
许长生第一次来这里时,还是靠汪老带路。
鬼市鱼龙混杂,摸金、盗门,巫婆等下九流汇聚于此,虽有坊市管理者的监察,也难免人心险恶。
他摸了摸袖子里的剔骨刀,温热的金属质感让他感到一丝心安。
许长生跻身踏入光圈小门内,下一瞬天昏地转,眼前已经是另一番天地了。
映入眼帘的高大牌坊下,两尊面目狰狞的异兽一左一右,闭目养神。
右边的异兽察觉到有人来了,朝着许长生。张开血盆大口
待他靠近后,乖乖地掏出一百两银子,丢进左边异兽的嘴里。
这两尊异兽便是槐阴鬼市的守护灵兽,许长生曾听汪老介绍,这两头异兽称为招风和望海,都有不低于六阶的实力。
交完门票,许长生跟着人流慢慢前行。
各种嘈杂的叫卖声,争吵声不绝于耳。
身旁的路人也形形色色。
他瞧见了几个光头的禅宗修士,正在一头恶鬼摊位前讨价还价,交易之物是一批冤魂。
不时还有化身狐狸的修士,浑身毒虫缠绕的蛊修经过。
初到此地时,许长生还感到十分新奇。
来的次数多了,他就司空见惯了。
不知不觉间,许长生走到了一处售卖食方的摊位前。
十几种食方用玉简封存,外面再标明所属的种类。
许长生拿起一样食方,上面写着“炙烤牛肉”。
灵厨之所以始终无法和儒道、武道等相提并论,除了需要道胎才能修炼的畸形体系外,也因残缺的术法传承而受限。
类似“炙烤牛肉”这样的初级食方,其实就是教会灵厨如何烹制牛肉。
但若没有食方,冥冥之中始终仿佛有一道障碍阻拦着灵厨学会炙烤牛肉的方法。
所幸的是食方的来源较为简单,只需灵厨消耗食气和食道感悟就能凝聚。
“类似食谱的东西,但目前我买回去也没用。”
许长生的目光在一排排食方上流转,自己掌握的灵膳做法只有系统提供的三种,他早就想补充些菜样。
“肘制我的始终还是食道道胎,若不能解决道胎的问题即便拥有一百种食谱也还是凡人。”
许长生来到鬼市中央,这里的面貌与京城的集市相仿,一家家商号鳞次栉比,彩旗飘扬。
若不是头顶上的阴云遮蔽,旁人还会误以为来到了集市。
鬼市中央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几乎每一家店面前都挤满了人。
“云尚商行新到了一批五阶雷麟兽皮,有意购买者进店了解。”
“百草堂刚出炉的东海丹鼎派大师炼制的黄芽丹,限量供应。”
“万宝阁今晚举行拍卖会,欢迎各位光临。”
……
相比较摊位上的生意,商行显然更加专业,门前的伙计纷纷大力吆喝着,热闹非凡。
许长生今天来的目的,主要还是奔着天机阁而来。
天机阁以售卖各种情报讯息为生,背后是东海宗派天机宗。
天机宗的修士专修卜算之术,又有秘宝联络各地据点,消息网极其发达。
并且因天机宗能洞察天机,常常能抢在所有人前面获取机缘。
一来二去,天机宗积累下来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外界对于天机宗,既依赖,又暗暗忌惮。
任谁也不想被人无时不刻在暗中观察,否则落入仇人手里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阁下是买消息还是卖消息呢?”
天机阁内,方大衍接待了他。
方大衍是天机宗长老之子,前些时候获知了大周京城将有一桩关乎他道途的机缘现世,就托人将自己调来。
“我想知道最近京城附近,关于食道道胎的消息。”
许长生将银两换成了赤麟金,他估摸着这份消息的价格不菲,早已做好了大出血的心理准备。
“食道道胎…”
方大衍若有所思的回忆起临行前父亲的推衍,京城此次现身的机缘,隐约和紫岚仙府有关。
这是一处元神真人的遗府,其中的珍稀宝物价值可想而知。
而天机宗掌握的隐秘里,除了紫岚仙府外,秘境之下还有一处食道洞天将出世。
紫岚仙府中的机缘对于他来说不容错过,但食道洞天里可能存在的道胎,也不失为一桩重宝。
瞧着许长生身上的气息,应当是一位黄品灵厨。
方大衍不禁心生一计,起了邀请他的心思。
自觉若有食道洞天吸引,对方定然不会放弃谋夺道胎的机会,而一位灵厨伴身能减少他许多麻烦,自己又能压制得住他。
“阁下来的正是时候,京城附近的确即将有一处食道洞天现世。”
许长生本就是为了打听消息,听到汪老的消息确切无误后,顿时落下心来。
至于是否冒险进入洞天,他还需要考虑一下。
“多谢,这条消息价格多少?”
方大衍看着这个灵厨,心中颇为错愕。
修士之间多有戒备,但自己还没有表明态度,对方竟对洞天的下落不感兴趣。
他也不恼,拿出一封信来递给许长生。
“锐意进取方为求道之心,阁下何不看看这个洞天的情况呢。”
展开书信,一段文字出现。
“大周京城北郊紫岚山,似有阴阳洞天现世。阳洞天为紫岚真君占据开辟为仙府,阴洞天疑似上古食道遗迹……紫岚仙府中藏有元神秘宝…”
许长生眼睛一眯,此处食道洞天莫非有高阶道胎藏纳?
方大衍看他疑问的眼神,只是笑而不语。
食道道胎的品级不但决定灵厨的手艺,更关乎灵厨的道途能走多远。
一件高阶道胎,基本上能保证灵厨拥有不低于玄阶的潜力。
“实话说,我有意与你合作,共同进入阴阳洞天。我助你谋夺食道道胎,你要能保证灵膳的供应,并且协助我夺取机缘。”
方大衍摊手示意自己的合作态度,只看许长生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