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容易的拜访
“我是本地人，是从山上的小道而来。”吴长生一指隐没于山上的山道，道：“我日常在附近采药，对这里山况山道熟悉。前面的官爷也劝喻了，我知道雾障深藏凶险，只在边缘走，不会进入里面。”
听到他是本地人，其他人才放松警惕。
“你在这里采药？”
吴长生点了点头。
“既然你常年在这片区域采药，何曾遇见或听过异样的状况？”
五人的眼光像锐利刀子一样，盯着他。
想从他脸上和眼睛里，找到可疑之处。
吴长生摇头。
“你既然是本地人，想来知道最近一年来，发生几桩的凶惨灭门案吧？”这次质问的是另一位，身穿一袭青裙，背负一柄莲花纹案长剑的女子，她道：“【临山镇】各处发出告示，说那凶物藏于这片障雾里面。你一个本地人，难道不怕？还敢涉猎此地采药？抑或是，你有另外的打算？”
“害怕。但我不是说了，不会进雾障里面。”吴长生手指向天，指着头顶的太阳，道：“现值正午，阴邪鬼物不会出来。诸位既然是官府请来缉凶的，我自是配合。但恕直言，在雾外恐怕找不到有用的线索，浪费时间。如真要寻凶物的踪迹……”
他手指转身往里面一指，道：“何不直接进入里面搜索？”
“你——”
四人脸色一阵窘迫，她们自然知道凶物更大机率在雾障里面。
吴长生的意思，显然讽刺他们怯懦胆小，只敢在外耀武扬威，不敢进里面侦查。
“臭小子敢讥笑我们！”那胖秃子踏步上前，就要揍他。
那中年女人再次阻截他，道：“算了。我们是受邀而来缉凶。小师父提醒得也对，我们应该到里面侦查，而不是把时间和重心放在外面。”
“阑夫人，这小子在这周遭闲逛，本身非常可疑。还出言嘲笑我们，居心叵测……”秃子不懑。
“郭先生，趁还是白天，对我们有利。还是抓紧时间进去，这小师父个性倔强，我们修道中人，不用计较。”
四人不再理会吴长生，朝白雾的方向走去。
吴长生被四人拦截一顿质问，耽搁不少的时间。
他看了眼山径，踏步出发。
“到了【秋月观】，还得返归。一来一返，怕不是要到晚上。”
刚才那几人，除了胖秃子有些凶恶，言行倒没有出格之处。
尤其是那中年女人，修养容貌俱佳，谦和有礼。
江湖之人一向眼高于顶，她对普通百姓能保持谦和，难能可贵。
“为了追缉大凶物，若毙命于【雾庙】，未免婉惜。”
他之所以这样的感叹，是因为知道这些人进入【雾庙】，凶多吉少。
【秋月观】的香客三三两两，吴长生来到侧殿，和值殿的道姑讲明来意。
“长生道友，本观出产的【松月水岩清麻纸】只供应落霞派本宗，不对外发售。”
“我们山庙所需的纸张只是少量，并保证按市场价购买，盼贵观成全。在临山镇，我们【五福山庙】和【秋月观】同饮一江水，一向守望相助。就如最近一年，【临山镇】邪祟横行，我们屡次合作，共同进退。如非得已，绝非登门拜访。望贵观看着数年情份，帮一帮忙。”
“这个……这个……我作不得准。抱歉……”
“那可否知会一声薇月观主，就说【五福山庙】杂徒吴长生前来拜访。”
“观主目前接待要客，暂时没有……”
“求道友看在两观情份上，为我通报一声。”
见他再三恳求，那女道姑终点头应允：“好吧。”
一盏茶功夫后，道姑出来：“观主说了，先请道友去客殿歇息。稍候会前来见你。”
说完，颂声：“道友，随我来。”
吴长生跟随来到一处厢房，环境清幽。
“道友请坐，我已经将道友的请求告知观主，待会观主自来见你。”
吴长生坐在檀椅，等了又等，热茶喝了几壶。
最后索性闭目养神，悄悄地修习【神府垢体】。
“这位就是五福山庙的长生师父？”
吴长生睁开眼睛，见到一位端庄淡雅面容姣好的中年道姑立于面前。
赶紧起立行礼：“见过薇月观主。晚辈长生，失礼了。”
他随观主一道，曾远远见过薇月道人，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人。
两人坐下，吴长生缓缓叙述一遍来意。
“【松月水岩清麻纸】自本观出产，产量有限，出于契约所有纸品均供予【落霞宗】不得外售。以往，不少商行和门派曾上门求购，然本观因没有对外销售权，皆被本观拒绝。”
薇月道长谈吐轻柔，明明是拒绝，但听得令人没半点反感。
“这个……，薇月观主，我所需不多……”
“【松月水岩清麻纸】用本观的秘法而制，属于高阶纸品。你们【五福山庙】求购，多半是作用于制符和道场法器所用。只是贫道所知，岳观子身在肉坨山，山庙仅剩你一人。求购【松月水岩清麻纸】是你所用，还是出售？”她忽然转折，明亮的眸子如水波流转，打量向吴长生。
“贫道只是好奇，如果小师父不方便透露，可以不答。”
吴长生沉吟片刻，道：“不方便透露。”
因为长能、长勤师兄和芷烟道姑的事，薇月道人数次联系【五福山庙】，对庙里情况知根知底。
自己特意赶了近一个时辰多的山路前来，【松月水岩清麻纸】必有重用。
若是捏造一些子乌虚有的东西，薇月道长不会相信，索性不回答。
薇月道人玉脸绽出一缕微笑，似乎是料不到他此般耿直。
“你俩位师兄在【肉坨山】医治，情况如何？”她话题一飘，又转移到另一个话题。
“目前尚没收到新回信。上次回信是十多天前，说是玄玉前辈已经帮他们治疗，但康复时间要一到两年。”
“还真是需要一到两年？”薇月道人蹙额，道：“玄玉出手，竟然要这么长时间？”
“长能师兄、长勤师兄发病，是因为三魂七魄的缺失，具体缺失哪道魂魄，查出来要费时间。滋补康复，同样须费时长，一到两年，还是玄玉前辈乐观预测。”
“岳观主呢？目前在【肉坨山】？”
吴长生也不隐瞒，道：“为了换取玄玉前辈出手，师父答应师叔祖一件帮衬。现今应是在外面，帮玄玉前辈办事。”
“你们五福山庙源渊于【肉坨山】，货真价实【肉坨山】的分支，同宗同源。玄玉惦念同门情谊，出手医治同门弟子，应不会獅子开大口刻意刁难。想来，疗养魂魄的代价确实高昂。”
她曾两次书信肉坨山，求帮芷烟医治，俱被拒绝。
一直心有结蒂。
见到人家同门都要代价不菲，她一介外人，不答应帮忙，倒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