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轻舟已过万重山
书院什么最多?
书!
圣人经典,史记丛书,名人列传,更甚者,志怪游记、风闻野史。
关于记录超凡体系的书自然也有。
虽然每个体系只止步七品、六品,也十分珍贵!
‘如此看来,蛊师是南疆专属的超凡体系。’
‘当年山海关战役,毒蛊部祸祸了不少大奉兵卒,魏公率一万铁骑,俘了南疆毒蛊部五千青壮战士,尽数坑杀,那狗东西竟还敢出现在大奉境内,还来了长安,控制我的背后之人到底什么来头?’
魏安凝眉摇了摇头,注意力集中到毒蛊体系的特性上。
书籍上记载并不详尽,概括比较笼统:此蛊可让宿主依据不同环境和材料,制造出特殊的毒素,可见血封喉,也可起死回生。
用途俨然极其广泛,实为杀人放火、野外求生必选!
毒蛊的培养和晋升也相对容易,只须源源不断地投入剧毒之物,毒虫、毒草什么的来者不拒!
这点可真对极了他眼下的处境!
出了藏书阁,魏安寻了间静室。
如同蛊师是南疆专属超凡体系,掌握儒家完整晋升体系的云鹿书院可以说儒家超凡体系便是其专属的。
书院内,学子不光研习圣人经典、治国策略、兵法,更时时磨练自身学识德行,以晋升更高品阶。
因而单人静室是必要的。
“多谢先生。”
“嗯。”
领了木牌,魏安循牌号找到对应静室。
静室布置十分简洁。
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书桌上有笔墨纸砚;另有一张床榻,床榻上有一折棉被。
不知晋升是否会有异象异动,他直接席地而坐,意念勾动…
倒果为因!
开启蛊师体系,晋升九品毒蛊!
一股神秘力量从体内深处涌出,又在他后脖颈处凝聚…
很快,魏安能明显感知到自己后脖颈处多了个小东西,不凸显,但肯定是多了。
毒蛊吗?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在半空顿住,一段记忆凭空而生,又在脑中回闪…
记忆里,他意外获得一只毒蛊,那蛊通气赤红,散发腾腾热气;同时,他又获得植蛊之法,操控毒蛊之术;于是,在多次模拟,把握关隘细节,他自行将毒蛊植入后脖颈,过程顺利,成功晋升九品毒蛊蛊师,在数次尝试后,他快速掌握毒蛊使用法门…
再睁眼,魏安低头,仔细打量观察自身,外形方面完全没有改变。
他又缓缓抬起右手,心念一动,淡红火星覆上根根修长手指,丝丝热气飞散,手掌周遭空气明显扭曲,但魏安本人却感受不到半分灼热。
将手轻触静室地面铺的大块青砖,以指尖为中心,火星弥漫,不多时,青砖隐有红光迸出,似是被灼烫烧透。
魏安立即敛起手掌上的火星。
这算是火毒吗?
藏书阁的典籍未见有关于毒蛊的这般记载。
将疑惑压下,魏安意念勾动后脖颈的蛊虫…
旋即,体内有什么沿着经脉血管向蛊虫聚集,持续好长一会儿。
作为九品毒蛊蛊师,魏安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体内的毒已被蛊虫尽数吸收,他甚至得到蛊虫进食愉悦的反馈。
回想今早那双得意的眼,他不由莞尔。
再想到自己自来到这方世界以来,头上一直悬着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没了,差点没忍住长啸一声。
推开门,走出静室,正当午的太阳耀眼,魏安昂首,入目是一片光明!
桎梏已去,往后海阔天空!
“轻舟已过万重山!”
终是没忍住,他吐出胸中郁气,道出心中畅快。
声音不高不低,三四丈内的学子可听见,再远便听不见。
“魏兄,好句!”
“入九品开窍了,恭喜!”
“好事多磨,魏兄!”
“以魏兄的积累,往后必将一日千里!”
“…”
不少人不吝祝福,魏安一一回礼。
只是往斋舍走才走几步。
几道身影忽地从虚空缓缓显露。
“魏安。”
“学生见过学正。”
他作揖行礼。
“辛学正。”
“见过学正。”
“…”
四周的学子纷纷停步,恭敬行礼。
辛山轻轻点头,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在魏安脸上,提了提袍袖,用手示意身后二人,道,“魏安,刘银锣有事寻你。”
“打更人?”
“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打更人,打更人寻魏安做甚?”
“莫不是此人先前那首是请人捉笔?叫打更人发现了?”
“胡说八道!你小瞧魏安无妨,焉敢污蔑松正公?”
“…”
不靠谱的猜测纷纷。
“咳.”
辛山咳了声,止住这些议论。
又瞥了眼一旁的刘泓。
后者适时上前,朗声问道,“魏安,有人于今早曾在广南街赵合桥见到你。”
“广南街,赵合桥?”
“啊,是税银丢失那事,不是说是妖物所为吗?”
“魏安如何去了广南街?广南街的宣纸笔墨可比兴宁街的贵多了。”
“十五万两税银,只余几千两,听说辞旧父亲也牵扯进去了。”
“…”
又是一阵议论,这回声音低了些。
“确有此事。”魏安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犯嘀咕。
打更人寻他果真只为税银桉?
“如此,请与我等走一趟。”刘泓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般客气自然不是因为魏安读书人身份,大半因魏安头上云鹿书院这块招牌,此外,辛山乃儒家四品君子境。
魏安看了眼辛山,后者轻轻颔首。
“好。”
在他迈步随刘泓离开之际,辛山又开口,“刘银锣,既是例行问询,尽量还是快些。”
“省得的,辛学正。”刘泓笑了笑。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辛山目光凌冽了几分,扫视四周,振声道,“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魏安入学一旬有余,尔等可曾学到其半分?”
众学子羞愧低头,纷纷掩面远遁。
…
一刻钟后
打更人衙门,地牢
“刘银锣,这对吗?问询如何带我来此处?”魏安言语颇无奈又讽刺。
刘泓依然面带微笑,“哦?魏学子知道这儿?”
这便有些气人。
瞧瞧这暗无天日的环境!
看看那满布血迹的刑具!
听听时不时响起的惨叫!
“刘银锣当我是傻子?”魏安话带了几分火气。
刘泓笑意渐冷,“既是聪明人,待会儿莫作蠢事,老老实实地交代,免得吃苦受罪!”
魏安心中咯噔一下。
果然,这哪是冲着税银案啊。
见他沉默,刘泓冷笑了声,两三步将其领进一间行刑的屋子,道,“魏学子,且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