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阳光下的身影
顾然轻松得分之后，准备一鼓作气，结束这场比赛。
他径直走到中圈，回头对愣在篮下的赵峰说：“大高个，该我进攻了吧？”
赵峰压住心中的惊慌。
他佯装镇静地捡起篮球，把球扔给中圈的顾然。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他怎么可能比得上楚子航呢？”
“冷静，楚子航已经毕业了，他不在仕兰中学了，我不会被这名不见经传的人打败的！”
赵峰现在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他紧紧地盯着顾然的运球。
顾然见他紧张的样子，轻轻一笑。
他先向左突破运球，突然一个急停变向。
赵峰对此早有预判，所以身体立刻跟了过去。
但谁知道，顾然的变向只是假动作。
他急停之后，依然继续向左突破。
这时，赵峰的重心已经被破坏了。
但他不甘心，大脑仍然想跟上顾然防守。
可是他的身体跟不上。
身体和大脑产生冲突，本来身体重心就被破坏了。
于是，赵峰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向后跌倒，傻乎乎地坐在了地板上。
顾然轻松来到篮下，然后原地跃起，单手将篮球扣进。
比分2:0。
顾然轻松获胜。
在场围观的群众，都惊呆了！
“我靠，牛逼！”
“这是要起飞了吧！”
“乔丹也不过如此！”
“从没见过跳这么高的人！”
“你新来的？当年楚师兄也能跳这么高！”
顾然回头对瘫坐在地上、一脸懵逼的赵峰说：
“明天记得买早餐，我饭量大，得吃双份。”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不，再来！”赵峰这时挣扎着在地上站起来，“我们打五分，赢够五分才算获胜！”
赵峰不服。
他认为刚刚自己只是大意了，没有发挥出自己身体的优势。
“我个子比他高，身体比他壮，只要我站住篮下，他没有机会的！”
赵峰心里给自己打气。
顾然回头笑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赵峰说：“我加彩头，你要赢了，每天中午再请你一个全家桶！”
虽然一个全家桶可有可无，但有人请吃饭，顾然还是很乐意和他玩玩。
这样的玩耍，能让他放松一下。
似乎诸神黄昏的事，也能暂时抛诸脑后了。
“既然你不服输，我陪你玩玩好了。”顾然说，“我再加一个条件，如果你输了，以后你不许再说自己称霸篮下了。”
“好！我要是输了，绝口不提称霸篮下的事！”
赵峰咬着后槽牙，答应了。
因为之前是顾然得分，所以接下来仍然由他进攻。
这一次，赵峰选择固守篮下。
然而，顾然直接三分出手，不跟他来花里胡哨的。
“唰！”
篮球应声入网，如同溅起一团水花。
比分变成了3比0。
赵峰面色铁青，他忘了之前顾然进的三分球了。
“再来！”
赵峰这次选择贴身防守，不给顾然出手的机会。
顾然选择突破，赵峰也不硬跟，而是找机会到篮下。
谁知，顾然晃开他之后，没有继续突破，而是直接原地跳投。
仍然球进！
比分4比0！
“再来！”
赵峰是用哭腔喊出来的。
他一向把篮球看做是自己最厉害的特长。
但之前有个楚子航，一直把自己压着。
难得出头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顾然。
楚子航也就算了，毕竟他一直很牛逼。
可这个顾然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自信心都被击碎了。
“能不能让我进攻一次？”
他的语气中带着乞求。
作为校队的首发，他连个进攻机会都赢不下来，面子已经丢了。
他只是想要一次进攻机会，挽回些许的尊严。
“可以。”
顾然把球仍给他。
赵峰这次没有再突破。
他决定背打进去，然后简单的打板投篮。
这样他或许还会有机会得分。
后背顶着顾然，赵峰发现对手抵抗的力量不大。
于是，他很轻松的就把顾然顶到了篮下，到了他最擅长的位置！
“就是这里了！”
赵峰选择勾手投篮。
这一招他练过很多次，只要擦板就能进！
手腕一甩，篮球被他勾手抛起，开始上升！
然而，下一秒，赵峰忽然察觉到身后出现了一片阴影。
如同阳光底下出现的一朵密云。
只见顾然高高跃起，跳到了赵峰的头上，然后一巴掌把还在上升的篮球，冒了出去！
又是盖帽！
篮球仍然被冒在篮板上，反弹出来。
顾然落地后迅速把球抱住，然后开始进攻。
赵峰还没反应过来，顾然已经出了三分线，重新突破到了篮下。
这一次，顾然在赵峰面前起跳。
赵峰不服输，也起跳要阻拦。
只是，赵峰已经跳到了最高点，然后身体因为地心引力的缘故，不得不下落。
但顾然，仍然在天上飘着！
这滞空，太恐怖了！
和楚子航一样恐怖！
“咚”顾然双手把球扣进。
比分5:0！
完胜！
赵峰呆呆地看着从篮筐下跳下来的顾然。
这一刻，他又想起了这些年来，一直被楚子航支配的恐惧。
“好！”
“厉害！”
“牛逼啊！这谁啊，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他打球！”
周围的同学都纷纷鼓掌，喝彩叫好。
顾然的突破，简单迅速，还轻易晃倒了赵峰。
懂篮球的，自然知道这样的技巧有多难得。
看到大家鼓掌，顾然不喜不悲，脸上面无表情。
混血种赢了普通人，也没什么好吹嘘的。
楚师兄当年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柳淼淼看着顾然面无表情的脸，心中的涟漪，在逐渐放大。
她似乎又想起了某天下午放学。
那天是台风雨天，她站在长廊下，看着那个少年孤独的背影。
她鼓起勇气，邀请少年一起回家，却被礼貌地拒绝。
楚子航的存在，教会了仕兰中学的女生一件事，那就是暗恋。
柳淼淼和许多仕兰中学的少女一样，一直注视着少年的身影，却没有再敢触碰。
仿佛那是灼热的太阳，触碰一下就会被烫伤。
可是，哪个少女的心中，不向往太阳的光芒呢？
而此时，柳淼淼看着顾然的背影，不由得看呆了。
他的身影和楚子航一样的孤独。
只是，楚子航在雨里。
而顾然，在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