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钢笔的异常

院长办公室的檀香混着打印纸的油墨味。蒲凡走出办公室后，摩挲着顺来的钢笔，金属笔帽内侧的划痕在阳光下泛着异样光泽。

蒲凡发现这个金属笔内侧的划痕，和秦昭留给他的纽扣上微刻的密码痕迹如出一辙。

还没等他仔细检查。

院长推门冲了出来，显得很是紧张。

“蒲凡，我的笔。”

在院长推门的一瞬间，蒲凡已经把笔放回了上衣口袋。

看着院长伸来的手，蒲凡从上衣口袋抽出钢笔递了回去。

院长仔细检查了一下钢笔，随后转身回了屋子。

蒲凡把这件事记在心里，现在无论院长对这个钢笔有多少了解，他都不能轻易惊动院长。

怎么获得这个钢笔，蒲凡需要回去跟陆道安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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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急诊科，蒲凡依旧开始今天的工作。

换药，缝合，看着卢骁制服喝酒闹事的患者，换药，缝合。

心肺复苏，缝合，缝合，给大爷取肛门异物。

简单又轻松的一天度过了。

蒲凡感到一丝开心，自闭症的魔咒在这里似乎被破除了，他慢慢开始产生感情了。

黄老一直跟着蒲凡，毕竟他要响应医院规定，在他指导下，蒲凡才能进行临床工作。

“蒲凡，你啥时候能把证考出来啊。”

黄老半倚着门，端着茶杯满脸苦相。

这半天时间蒲凡像上了发条一样，穿梭在各个诊室进行治疗。

对每一项临床操作都乐此不疲。

这可苦了跟着他的黄老。

黄老都六十了，又熬了一个大夜，还得跟着蒲凡齐步走。

这有虐待老人的嫌疑了。

要不是院长他骂不了，现在早冲到院长办公室口吐芬芳了。

“黄老，你歇会，我跟着蒲凡吧。”

卢骁活动了一下肩膀。

“哎哎哎，好，要是医务处来记得喊我，那帮孙子肯定得来盯着。”

黄老步履蹒跚的走向办公室，这半天赶上他平时三四天走的量了。

不过临近下班，却是等来了医务处的人。

他们下来不是监控蒲凡的，而是颁发医务处的新规定的。

最终决议贴在公告栏时，阳光斜照，洒落点点金光。

蒲凡的名字后面跟着长长一串限制条款：所有操作需双上级医师签字、不得独立值夜班、每周参加医疗法规培训......

黄老用红笔在公告旁批了句“放屁“，被护士长紧急擦掉。

段水水抱着病历经过时，看见蒲凡正在给实习生演示骨髓腔穿刺。

阳光穿过他卷起的袖管，照亮小臂上密密麻麻的旧针眼，那是无数次抽血气练就的肌肉记忆。

“为什么留下？”

她轻声问。

蒲凡调整着穿刺针角度，声音混在监护仪的背景音里：“秦昭老师临终前说，中国急诊医生最缺的不是技术，是敢在制度裂缝里硬扛的傻子。”

“而且，秦昭老师说，豫府急诊科有治好我的病。”

“自闭症？”

蒲凡摇了摇头，继续调整着穿刺针角度。

“在这个角度刺入，才能避开血管神经，直达胫骨。你们再练习一下。”

周围实习生发出感激的声音，七手八脚的在模型上练习着。

“不，是别的问题。”

蒲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个动作和刚入院时他做的动作如出一辙。

“患者心跳停了！”走廊突然传来尖叫。

练习室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蒲凡已经撞开门冲了出去。

由于是交接班时间，急诊科几位老师都在忙着交接班，此时走廊乱作一团。

71床的老爷子瘫在陪护椅上，监护仪上的室颤波形疯狂跳动。

女儿哭喊着拽住值班医生：“我爸刚才还说胸口闷......”

“让开！”

蒲凡扯开患者衣襟，手指扣住胸骨下缘。除颤仪还在充电，他直接徒手做起心外按压。三十秒后监护仪依旧狂叫，他忽然俯身贴上患者胸口。

“你干什么！”家属惊恐后退。

“他在听胸廓共鸣音！”后赶来的黄老厉声喝止，“这是判断按压到位的土法子！”

三次循环后，除颤仪终于到位。200焦耳放电的瞬间，蒲凡的手还按在患者颈动脉处。当窦性心律重新跳动时，他白大褂已被汗水浸透。

医务处的工作人员闻着味就赶到了。

没等患者对蒲凡表达感激之情。

医务处的人已经把蒲凡‘请’到了办公室。

“签字了么？”

蒲凡对他们置之不理。

黄老可是逮到机会了，从后面悄悄溜进办公室，把门锁上。

“小王，小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俩一个是信息科王副主任的侄子，另一个是泌尿外科主任的远房表亲吧。”

“今天这事，我跟你们说不着，我也知道你们就是按规章办事，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我真得跟王副主任和泌尿外科主任聊一聊。”

黄老看着俩工作人员，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俩人见状，也收起了趾高气昂的态度，对着黄老点头哈腰。

“黄主任，我俩也是打工人，高抬贵手，高抬贵手，今天的事就这样，下次可别让我俩难做了。”

黄老笑哈哈的推着俩人出了门。

“一定，保证不让二位难做。”

黄老送人出门时，还一人一包茶叶拍在手里。

俩人捏着茶叶，连连道谢。

关上门，黄老脸都耷拉下来了。

“狗腿子，呸。”

“蒲凡啊，下次你悠着点，我这没几包茶叶能送了，我得找时间去丹青那进进货了。”

“黄老，救人怎么能悠着点。”

黄老让蒲凡这句话噎住了，久久没有说话。

二人在办公室沉默不语，还是蒲凡先站起身。

“我该去吃饭了，黄老你去么？”

“行，吃完饭我去看眼小斌。”

“那刷你的卡。”

“你的卡还没办下来么？你都转正了。”

蒲凡回身很认真的看着黄老。

“没有啊，我还有一场操作考试等着你组织呢。”

黄老尴尬的笑了一下。

“下周一吧，这周太忙了。”

蒲凡点点头往外走去。

住院部门口，刘广顺蹲在那，握着手机猛吸着烟。

微信对话里堆满未回复的语音：“二哥，娃他娘在急诊一天两万......”

“大舅，护士说今天不交钱就要停药.....”

最后一条消息是网贷平台自动发送的：“已放款5万元，日息0.3%，逾期移交催收。”

刘广顺又看了眼手机，上面调到了和保险公司发的消息。

“对不起，尊敬的用户，您爱人的重疾险未覆盖因意外造成的重度烧伤，理赔被退回。”

他打开短信，看着编辑了好几遍的内容，颤动着按下发送键。

：“李老板，工地预支三年工资行吗？利息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