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念如渊，诸世浮沉
当李晓安亲自从合作商那里拉回一车锻造材料，回去的道路已经被关卡封锁。
前方有警务人员挥手示意他停车。
两位面相和善的警员上前敲了敲他的车窗。
“这位同志，不好意思，前方区域暂时封锁。你是住在里面的吗？”
李晓安不动声色回答，“我给我表弟送东西的，他住里面。”
递出两根烟，他询问，“请问，前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不不。执勤呢。”警员连连摇手，“事情呢，我们也不太清楚。就是突然接到防疫中心的紧急通知，说是有国外一种传染性极强的毒株流传到这片区域里，要排除。”
“原来是这样。”李晓安皱眉。他事情有点奇怪。
这时另一位警务人员走了过来。
“这位同志，刚刚监控中心检测到你近期有频繁出入这片区域的记录，所以还要麻烦你跟我们做个检测。”
李晓安一愣，“什么检测？”
“就是一些问题答卷，还有一些仪器检查。同志，你先答题，仪器有限，需要等待调度。”
“好的。”李晓安接过答卷一看，疑惑抬头，“心理测试？”
“是的，防疫中心说了那种毒株潜伏期的最显著特征就是会对人的心理活动造成相当大的改变，所以测试心理状态是有效的检测手段。”
“呵。”色妖的轻笑声在李晓安耳边响起。
李晓安的表情毫无变化，因为他知道它已经被苏铭控制。之所以现在的色妖会跟在他的身边，一方面是为了麻痹幕后黑手，另一方面是为了守护他不被其它幻妖接近。
本来李晓安是十分抗拒这个安排的，可是在听到色妖告诉他，常与它在一起可以有效提高持久力后，他就欣然同意了。
色妖轻轻告诉他，“这些人有问题，查的怕不是病，而是幻妖。”
李晓安瞳孔微微一缩。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色妖笑，“放心，他们的仪器只能探查深度2以下的幻妖，查不到我的。”
深度。
这一路，李晓安和色妖聊了很多东西。
从它这里，李晓安了解到了何为幻妖，也知道了什么是深度。
人念如渊，诸世浮沉。
……
嗡。
苏铭的手机亮起，是李晓安的消息。
“官方人员？”
苏铭皱眉。
在他感应到那些‘视线’的存在之后，想了不少办法去摆脱它们，其中当然包括了寻找官方是否有相应部门，但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消息。
结果今天刚刚展露一点力量，就有所谓的官方出现了？
放下手中正在加热的睚眦断刀，他决定出去试探一下。
戴上帽子，缩骨控制身形，稍作伪装的苏铭从后院翻门而出，转由后巷走向大街。刚刚走出来就看着两名神色疲惫的男女穿制服在挨家挨户的探访。
下一家，正好是他家。
不动声色跟上，耳朵一动，正好听到那女人对着男人抱怨，“杰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休息一下？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这么多幻妖啊，感觉事情怎么都处理不完。”
“提起点精神，不要松懈！记住，我们要搜查的是可怖的孽，稍微一松懈就有可能导致送命。”舒宇杰低吼。
女生悻悻然。
她的表情被舒宇杰尽数看在眼底。
实质上，他理解这位刚来就被当电驴使的新人。
可是没办法，幻妖多，而可用人手少，他们这些身怀奇特的人全连轴转，疲惫已经刻在骨头里。
他决定给小女生一点振奋的好消息，指着苏铭的家说，“高梦，这一家不用查了，我们去下一家。”
“为什么？”
“因为他绝对不会是我们要找的孽。”
啊？
高梦翻查一下手中居民登记表，“这里住的人是叫苏铭，咦？”
她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翻查苏铭资料，等看到他照片的时候，她恍然，“这不是那个有名的少年大师？我记得他的画，他的雕像什么都很有名。我有一个学艺术的妹妹是他的小迷妹！
为什么他不会是我们要找的孽？
啊，我记得了。我妹说过苏铭近一年很少活动，好像是遭遇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天哪，他不是遇见了幻妖，成了和我们一样的人吧？
咦，这样我是不是有机会接触他了？找他要个签名，我妹不得被我拿捏死！”
高梦精神大振。
小女生特有的叽叽喳喳吵得舒宇杰脑壳有点疼。
他连忙阻止高梦的雀跃：“停停停，苏铭不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舒宇杰郑重告诫高梦，“千万不要贸然去接近他，苏铭在我们内部的代号是‘不可接近者’。”
啊？
不可接近者？
高梦和后边的苏铭齐齐一愣。
舒宇杰解释，“一年多前，当我们听闻苏铭感应到自己身边有不明视线时，我们也曾以为他和我们一样，是遭遇到了幻妖。”
“然后呢？不是？”高梦追问，“我们派人接触了吗？”
“当然去接触。但是第一轮隐秘接触中，我们所有的探测仪器都检测不出苏铭身旁或体内存在着幻妖，而且他的心理测试十分正常。
可是苏铭仍坚持自己身旁有看不见的视线，并满世界寻访奇人异事。最终，我们的组长亲自出马去接触苏铭，看看是不是之前的探查出了遗漏。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舒宇杰的表情变得十分诡异。
高梦被他吓到，紧张地问，“什么诡异的事情？”
“包括组长在内，所有接近他的同事，体内的幻妖之卵全部沉寂，无一例外。”
“啊？”高梦惊呼，“真的假的？”
而苏铭则反应了过来。
他们接触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学会匿神隐念，那些‘眼睛’尚没有潜藏进意念海的海面下。想一想二虎驱使那纸人袭击自己时，那色贪之神不就是这些‘眼睛’吓得当场跑路了吗？
所以对方前去接触自己的人，体内幻妖之卵所谓的沉寂，全都是被自己吓得不敢动弹？
苏铭面色古怪。
至于对方为什么探查不出自己身旁的那些存在。他想起了从色妖处获得信息。
人念如渊，诸世浮沉。
按色妖的说法，人类散发的游离意念累经岁月形成了一片如渊之海，由人类幻想形成的诸多世界就浮沉在其中。
这些世界时代背景都各不相同。
如“烛女”世界就是典型华国古代，而色妖则来自一个科技盛行的近未来世界。所以它的样貌有别于苏铭在‘烛女’世界中遇见的幻妖。
这些世界在渊海里的位置各不相同。它们距离现世的距离就被称为深度。
以现世为深度0，越接近现世的世界，和现世的差别越小，所孵化的幻妖也就越弱小。
如深度1以内的世界只能诞生幻妖之卵，幻妖无法真正孵化。
同时，整数深度的世界之间还有壁障存在，互相之间并不流通，浅深度的甚至难以观察到更深深度的存在。
现世本没有幻妖。
是它和深度1之间的壁障突然破碎，导致了幻妖降临现世。
至于壁障破碎的原因，色妖并不清楚，它只知道‘1’和‘2’之间的壁障已经形同虚设，甚至‘2’和‘3’之间也有了裂痕。
它就来自一个深度为2.7的幻想世界。
而窥视苏铭的那些视线，其背后存在来自更深的渊底，只是透过层层壁障在现世投下目光投影。
也无怪乎官方无法检测到这些‘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