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为什么好人就是好心没好报啊！（求收藏，求追更，求月票）
人还在持续往院子里进。
有男有女，个个阴沉着脸，来势汹汹。尤其为首拿着铁锹皮肤黝黑的老头子，他光着上半身，赤着脚，穿着都是补丁的裤子，挽到大腿根，乍一看像是穿着大裤衩。
小眼睛死死盯着方回，眼中似乎能喷火。
他枯瘦的胸膛高高起伏，又凹陷下去。
这人正是韩家几兄弟的老父亲，韩立军。
方回和陈寻海离开韩家之后，韩家大儿媳哭哭啼啼去生产队上找韩立军，只说沈微男人带人来闹事，不仅打女人和孩子，还切断了韩卫全一根手指头，又掰断了韩卫平右手中指。
韩立军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当时还不信，方回他没见过，但是听说过他的大名。
换句话说，方家村没人不知道方回的名字。
给他十个胆子，方回也不敢的。
他还嬉笑了一句，是不是两口子闹矛盾瞎说的，但凡换个人来闹事，他都当真了。
但！
大儿媳撕心裂肺的把过程说了一遍，韩立军确信不是开玩笑。
眼前一黑，差点一脑袋摔地上去。
好在被旁边人扶住了。
农村汉子，没了手指头是非常影响劳动力的。
两个儿子都被废掉了手指头，先不说有没有钱治疗，即使治疗，又能治好？
下半辈子算是废掉了一大半。
所以，韩立军缓和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召集了方家二村大部分沾亲带故的村民。他四个儿子，娶的媳妇都是一个村的，一旦牵扯起来，能扯到大半个村子。
这也叫声亲家，那也叫声亲家，生产队的活儿也不干了，起码百十来号人乌泱泱全都涌来方回家。
义愤填膺。
邻里之间有矛盾很正常，但是从没听说过谁那么狠，直接废掉两个人的手指头。
这是死仇了！
“吼你娘的吼！”
陈寻海站起来，指着韩立军的鼻子，“狗叫什么玩意儿！”
看到陈寻海如此嚣张，韩立军就更气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给我砸！”
陈寻海眉毛倒竖，一步站在厨房门前数米远，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我他妈看谁敢砸，老子废掉他！”陈寻海一声怒吼，所有人都莫名一颤。
气势当即被陈寻海浇灭一小半。
不敢妄动。
方回笑眯眯看了看沈微，不忘夹鸡蛋放在沈微碗里，低声安慰道，“媳妇，别怕，你好好吃饭。”
“肚子里的孩子饿了。”
沈微脸色苍白，“方，方回，咱们报警吧。”
“不用，自己能解决的事情报警干什么？”
“咱们是好公民，不能占用公家资源。”
方回站起来，摸了摸沈微的脑袋，走到陈寻海身边站立，还不忘带上厨房的门，不让沈微看到外面的景象。
他不急不缓，神色平静，从左边口袋掏出大前门，右边口袋掏出洋火。
歪头点上香烟。
一指韩立军，“你是谁？”
“韩立军！”
“不认识。”
“韩卫平是我儿子！”韩立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现在心里波涛起伏，难以相信站在眼前的是窝囊废方回。
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想法从脑海中冒出来。
沈微她爹妈没死？
方回发疯了？
......
“哦，原来是韩卫平爹啊。”方回悠哉悠哉，吐出嘴里青烟，“带那么多人来我家什么事情。”
方回越这样不在乎，越是挑逗韩立军的底线，他黝黑的脸上，太阳穴青筋剧烈跳动着。
“你说我带那么多人来干什么！”韩立军攥紧手中铁锹柄子，胳膊上的肌肉隆起，眼睛阴勾勾的，很是吓人。
方回两手一摊，耸耸肩，“母鸡啊。”
“哦，公鸡也不知。”
“噗呲！”陈寻海实在憋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什么公鸡母鸡的。
小回啥时候那么会说话了。
“那我问你，卫全手指头是不是你用刀切断的，卫平中指是不是你掰断的！”
“原来是这件事啊，不是两清了，你怎么又来了。”
“什么两清了？”
一院子里的人都被方回搞蒙逼了。
“难道你们不知道嘛？”方回无奈摇摇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蒋素姨上山采野菜摔断腿，韩家没钱带蒋素姨去县城医院治疗，于是韩卫平带着兄弟三人来我家找沈微借钱。”
“你们也知道的，都是穷的拉血的人，他们家没钱我们就有钱啊？”
“韩卫平就把我们家辛辛苦苦攒了一年的米面粮油和调料都搬走了。”
“对了，还打了我媳妇一巴掌。”
“所以啊，我就去废掉了韩卫全和韩卫平，顺带教训了一下他们女人和孩子，这难道不是两清了？”
院子里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小声议论起来。
是亲家没错。
可是也没有就亲密到帮亲不帮理这一步。
要人人都像韩卫平这样，日子还过不过了？
只是，方回下手有点太狠了。
韩立军也傻眼了几秒钟，大儿媳哭哭啼啼找到他，也没跟他说还有这么一回事啊。
几秒之后，韩立军突然溢出几滴浑浊的眼泪，声音里满是可怜，就像风雨中飘摇的孤叶，“恐怕不是你说的这样吧。”
方回漠然瞅了韩立军一眼，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还会走博同情的路线，妈的，眼泪秒掉，就单凭这一点，秒杀当今多少小鲜肉？
“那你说是什么样？”方回道。
“首先，这是你们家欠我老韩家的，我韩家只不过来要回去而已。”
“沈微是你媳妇，那你们就是一家人。”韩立军声音幽怨，满腹委屈，“当年沈微知青下乡，住在我韩家，吃我韩家的，用我韩家的。”
“我韩家从小的到老的，把沈微当成手心里的宝贝捧着。”
“而我和你蒋素姨更是把她当成亲闺女看待。”
“一星期最少两次肉，五顿白米饭做给她吃，就连晚上的洗脚水都是端到她跟前，伺候着她洗脚，生怕有一点招待不周啊。”
他用手背抹了抹眼泪，“为了伺候好沈微，让她有在城里当大小姐的感觉，一年多而已，我韩家花光了家底，足足一百多块啊！”
“现在你蒋素姨一不小心摔断了腿，家里没钱治疗，卫平只不过救娘心切，带着兄弟几人来借钱。”
“可是你们家吃香的喝辣的，一分钱都不借，他们一气之下拿点粮食和猪肉抵债怎么了？”
韩立军站在道德制高点，大声咆哮，“他们有错吗？”
“他们错哪了啊！”
“为什么好人就是好心没好报啊！！”
“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