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状元遇刺一事在神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但等到皇帝召开恩科琼林宴时，已经听不到几个人议论此事。
章台殿中，陈陵坐在进士一席的首位，抬头扫了一眼。
皇帝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身边的皇后娘娘容貌和陈天娇有几分相似，也是一样的国色天香，只不过眼角多了些淡淡的鱼尾纹，也多了一种统御后宫，母仪天下的贵气。
除此之外，陈陵还见到了见到了太子，见到了魏王。
两位天潢贵胄正笑容盈盈的与一个黄衣道人笑谈。
身边的榜眼低声为陈陵介绍，那道士就是黄天道门之主，大炎国师张真人。
陈陵盯着张国师看了片刻，不料后者竟似有所感应，侧过头直直看来。
陈陵神色不变，举起酒杯致意。
国师微愕，旋即也颔首微笑。
没会儿功夫，皇后娘娘就对身旁的皇帝说道：“陛下，可以开始了。”
“好。”
皇帝举杯，进士们亦举杯。
丹墀之下的黄巾力士敲响玉罄，礼官高声道：“开宴！”
紧张的气氛变得活跃，人声渐渐鼎沸起来。
酒过三巡后，皇帝很是和蔼的看向国师方向：“今日欢宴特意请了真人过来见我大炎人才济济，真人觉得我大炎国运如何？是盛，还是盛极将衰？”
张真人捻须一笑：“自然是正值壮年，羽翼横绝。”
皇帝开怀大笑。
张真人又做青词一首，被皇帝大加赞赏，还被赏赐了许多金珠和两块玉璧。
陈陵看着觉得迷惑不解。
据他所知，这位皇帝很像唐太宗，并非嘉靖帝那种沉浸于缥缈青词的“道君皇帝”，怎么会对这种宗教神棍偏爱有加？
他不知道，这位明君已经动了求长生的念头。
“陈陵。”
陈陵一个激灵，连忙起身。
皇帝温和的注视他：“听说你在坊间有天上诗仙之名，诗已见过了，只是不知道词如何？”
大炎人好诗，也好词。
诗词两道各据文坛半边天下。
皇帝此言一出，整个章台大殿都安静了，所有人将目光投了过来。
陈陵连忙把苏东坡，李清照等人请上身，自信满满的回道：“请陛下出题。”
“嗯，题目便是你这十年苦读。”
忽然，陈天娇开口说道：“父皇，儿臣听人说喝酒能助诗兴，不妨赐他杯御酒！”
宫女们连忙端来三杯御酒。
陈陵也不客气，将三杯酒下肚，闭了眼睛酝酿了几个呼吸：“白苎新袍入嫩凉，春蚕食叶响回廊。禹门已准桃花浪，月殿先收桂子香。”
“好快！”
其他人面露讶色。
但随即就化作了惊叹赞美。
“鹏北海，凤朝阳，又携书剑路茫茫。明年此日青云上，却笑人间举子忙。”
这首词原本是用于送别，不过也能用在现在的场景。
这首稼轩词一出，众人纷纷喝彩，但也是因为这首词，太子和魏王不知道怎么就唇枪舌剑的争辩了起来，殿中进士们也隐隐分成两派，其他夹在这两个夺嫡热门人选的中间，一个个汗流浃背。
皇帝神色不变。
似乎太子和魏王之间的争锋，他已经品鉴过了很多次。
待到太子红温，气得撸起袖子准备肉搏之时，他才轻咳一声。
二人立刻停止争辩，齐声道：“请父皇定夺！”
皇帝没理他们两个，转头看向女儿：“娇儿，你觉得的呢？”
陈天娇却似没听到。
她正远远盯着陈陵，两个人遥遥对视。
陈陵潇洒的举杯，似是完全没把太子和魏王的争锋放在心上，之前三杯酒下肚，他脸上已经不免有点微醺的醉意，眼中那位盛装环佩的公主殿下也比往日更有魅力。
陈天娇被看得很不好意思，但始终不肯认输，不肯移开对视的目光。
“……”
皇帝一看女儿的表情，顿时哑然。
……
……
“乾元三十年五月……阔叙既久，倾属良深，盂春犹寒，体履如休？愿馆舍清休……愿托高媛，谨因姓某官位，敢以礼请……”
随着东南丰城陈氏的一封通婚书送入皇宫，神都所有人便都知道那位极受帝后宠爱的长公主殿下，即将出阁下嫁。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然后，道门的道士们就开始了合八字的表演，当着皇帝的面人模人样的占卜了一番，看看双方的生辰是否有什么相克，国师张真人运指如飞，嘴里念念有词。
最后他猛然一睁双眼！
“般配啊！很般配啊！”
又是搞了好长时间，直接快进到了洞房花烛夜。
今天晚上的陈天娇，美丽到了极点，娇憨可爱到了极点，也缠绵温柔到了极点。
陈陵一直折腾到凌晨时分，才让新婚妻子沉沉睡去。
然而他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
“唉……独孤你在房里伺候着，我出去走走。”
在独孤红颜哀怨的眼神里，陈陵走到了宅院里的凉亭处，准备吹吹风醒醒脑子。
然而那里已经有人了。
一道倩影正在醉醺醺的用毛笔奋笔疾书，凉亭里到处都是铺满了字迹的纸张。
“令姑娘？”
“噢，新郎官稍等，等我佳作……哈哈，成了！”
身材矫健修长的女人递过来一张纸，眉飞色舞：“看我写得如何？”
陈陵看不出来，因为那字迹过于狂草了。
他叹了口气。
“新郎官有心事？”
“令姑娘是军中神将，也是武学宗师，可能与我讲讲武学境界？”
令太白的酒意醒了几分，虽然惊讶他一个状元郎为什么会对武功感兴趣，却也不在意的为他阐述武学境界。
陈陵仔细的听着。
此世的武学境界，大致上和国术类似。
只不过，不是明劲，暗劲，化劲的称呼，而是【举重若轻】，【举轻若重】，【轻重自化】三重境界。
“那再往上呢？”
“没了。”
“没了！？”
陈陵心想简易难度不愧是简易难度，这上限低得让人发指。
他好奇的问：“令姑娘，若是单以武学而论，你能在天下武人中排第几名？”
“这是个傻子问题！”
令太白笑。
“全天下但凡能轻重自化的武夫，其实都可以自称天下第二，毕竟武功高低这个东西要真正打过，才能比出来。”
“那天下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