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特质
晨曦微熹，临雪镇的街道上还残留着昨夜的寒意。石板路上铺着一层薄霜，随着第一缕阳光落下，折射出微微的光辉。
第二天一大早，吩咐完治安队行动计划的德雷克就裹紧披风朝着镇子里的那个手艺最好的“黑手”的铁匠铺走去。
德雷克走近后才发现，门并未上锁，而是虚掩着。他推门走进屋内，熟悉的铁锤和铁砧依旧摆在原位，角落的工具架整齐排列着各式锻造器具。唯一与平日不同的是，韦斯显然没能收拾完自己的工作台，上面还摆着一些未完成的弩机零件，一张半展开的设计图被一块铁锭压着，以防被风吹走。
德雷克环视一圈，仔细端详了一遍那个未完成的长弩模样，确定这地方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少了韦斯的身影。
他退出门口，随手带上门。想了想后，他朝着街对面的面包铺走去。镇上的面包师“甜面包”玛莎女士向来是个消息灵通的人，她的铺子就在这附近，每天能看到不少人的来来往往，或许知道韦斯去了哪里。
推开店门，温暖的空气迎面扑来，混合着新鲜出炉的黑麦面包香气。玛莎正忙着整理刚出炉的面包，见到德雷克进门，随口道：“这么早，德雷克治安官，是想买点早餐吗？”
德雷克直接开口：“黑手呢？他今天该开工了，可铺子里没人。”
玛莎眨了眨眼，随即恍然：“哦，你说韦斯啊？他昨天中午就跟着克拉克上山了。”
“什么时候走的？”德雷克追问。
“昨天中午吧？我看见他带了个工具包，应该是打算修点东西。”玛莎回忆道，“克拉克带了猎弓，还有点干粮，估计是要待在山上打猎。”
“行吧，谢了。”说完，德雷克就裹紧披风，思索着就打算离开面包铺。
“德雷克治安官，等一等，”玛莎这时从铺子旁的门钻了出来，拿着一块面包塞到了他的怀里，“您一定还没吃早饭，趁热吃吧，刚刚烤好的面包还能嚼一嚼，放久了您就得用韦斯先生的铁锤砸碎了再吃了。”
“哦，谢谢，玛莎女士，”德雷克心不在焉的回答了句，并用空着的手摸索自己的钱袋，“多少铜币？”
“二分之一枚埃兰铜币。”玛莎随口说道，但紧接着又摆了摆手，笑着补充道，“不过您就别付这个钱了。镇上的治安官要是饿着肚子，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可没法安心。”
德雷克皱了皱眉，显然对白拿东西这事儿不太习惯，依旧打算掏钱。但就在他低头翻找钱袋的时候，玛莎忽然看了看四周，确定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后，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我的丈夫去了东部战区......您或许可以晚上来我这里吃顿晚餐。”
德雷克翻了翻手里的面包，一边撕下一小块丢进嘴里，一边随口说道：“晚餐就算了，我今天还有搜查任务。如果你听到韦斯或者克拉克回来的消息，告诉他们去驻防营地找我。””
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客套话，于是硬邦邦地补了一句：“你丈夫去了东部战区，等他回来，你们应该多聚聚。”
说完，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拉紧披风，转身迈步朝外走去，连头都没回一下。他现在满脑子只有矿洞塌方事件，失踪的精灵法师和可能威胁镇子的地精。
玛莎见他毫无波澜地消失在街道尽头，最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嘀咕了一句：“那脸真是浪费了，就和那个古怪的炼金术师一样。”
走在路上德雷克咬了一口面包，望着晨光下的镇子。而远处，雾气仍未散去，那片深山里的状况仍旧隐藏在阴影之中。
镇上的人们还不知道的是，此刻在群山之间，有一个地精营地已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在营地附近的一块被不同的巨兽反复蹂躏而造出的空地上，铁匠“黑手”韦斯站在一片松软的泥土地上，目光严肃地望着眼前的庞然巨屋。
一头高大如小屋的犸牛。它低垂着脑袋，嘴里嚼着什么，粗重的鼻息在空气中化作一团团白雾，偶尔甩动尾巴，搅起地上的灰尘。
这个体型，就连那只怪异的巨熊鸟与它相比都显得袖珍可爱。
在见到这头犸牛后，艾莉西亚显出了一副好奇的样子，围着犸牛看了一圈，但很快就失去了兴趣，闻到了烤鸡蛇兽肉的味道后就跟着菲尼克斯一同去吃早餐了。
“黑手”韦斯站在犸牛跟前，伸手抚摸着那对牛角的表面，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然后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泰禾。
“制造适合犸牛使用的犁和轭不是不可能。”他开口道，嗓音低沉而带着些许谨慎，“但要驯化它们可不容易。它们的体型太大，力气也太强，即使是普通的农耕牲畜都需要长时间的训练，而这玩意......”他拍了拍犸牛那强壮的脖子，“光是要让它乖乖听话，就已经是个难题了。”
泰禾抱着双臂，微微点头：“那骑乘呢？你觉得能行吗？”
韦斯闻言，直接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摇头：“你果然是个疯子，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我就问你，谁敢骑这个怪物？它可不止是力气大冲击力强，而且这对牛角还会在撞击时产生猛烈的燃烧和冲击。”
泰禾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那对嵌满裂纹的牛角道：“燃烧和冲击？”
“对。”韦斯点头，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犸牛的额头，“它的牛角不是普通的角，而是有某种不稳定的特殊结构。
每当它猛烈撞击目标时，就会引发剧烈的冲击，甚至能炸开坚硬的岩石。
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反震伤害，它们的脖颈肌肉不仅极度发达，而且在脑袋上多长了一块天然的护骨，形成了类似头盔的结构。”
泰禾听得若有所思，目光落在犸牛那厚实的额头上。
确实，作为一种天生具备爆炸性攻击力的生物，犸牛必须有某种方式来防止自己被震死，所以它的骨骼强度、肌肉组织乃至防震机制都会远超寻常生物。
但如果骑乘者坐在它的后背上，在冲撞时，恐怕连骨头都会被震成碎片。
“所以你明白了吗？”韦斯摊了摊手，“据说诺森王国的矿工们会驯养这些家伙用来撞开矿脉。但耕田？那倒不是不行，毕竟它也还算是头牛......但你还想骑它？”
韦斯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泰禾一番，随后果断地后退了一步：“抱歉，我不奉陪。”
“如果不能骑，那就换个方式。”泰禾低声自语道。
韦斯挑了挑眉，目光狐疑地看着他：“你又在琢磨什么？我先说好，我只负责开发犁和轭，而且我不打算免费为你做事。”
泰禾没有回答，而是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犸牛的牛角上。他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那对角的表面，隐约能感觉到一种奇特的震动反馈。
他若有所思地站起身，回忆着自己在炼金药店里翻阅过的一本旧书。那是一本“泰禾-汉希”留下的杂学笔记，上面详细记录了一些特殊矿物的性质，其中或许就包括了与奔岩犸牛相关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