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呼唤

忘川坐在军队医院心理诊室的沙发上，双手紧握，指节泛白。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光影上，却仿佛穿透了它们，看到了更远的地方——一个他无法触及的梦境。

“忘川先生，您最近的状态似乎不太稳定。”心理医生王医生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份病历，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审视。

忘川抬起头，目光与王医生交汇。王医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深邃而冷静，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的笑容总是恰到好处，既不显得疏离，也不会过分亲近。但不知为什么，忘川总觉得那笑容背后藏着什么。

“是的，”忘川低声回答，声音有些沙哑，“我最近总是做同一个梦。”

“能详细说说吗？”王医生放下病历，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忘川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的边缘，仿佛在寻找某种支撑。

“梦里，我站在一片荒原上，四周都是灰蒙蒙的雾气。远处有一群人，他们在呼唤我，但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每当我试图靠近，他们就会消失，然后雾气变得更浓，直到我完全迷失方向。”

王医生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这个梦持续多久了？”

“大概一个月了，”忘川回答，“自从我退伍后，这个梦就开始了。每次醒来，我都觉得胸口发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我。”

“记录显示，你在6566基地服役了2年。”王医生一遍翻看着病例，一遍说到“那个基地现在应该已经封锁了吧？”

“您知道保密条例的。”忘川痛苦的捂着脑袋，轻声的说到“而且，我在基地一直都在后勤上。”

王医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推到忘川面前。

“这是一种新型的镇静剂，可以帮助你缓解焦虑和失眠。每天睡前服用一片，应该能改善你的睡眠质量。”

忘川拿起药瓶，仔细看了看标签。药瓶上印着一串复杂的化学名称，他看不懂，但王医生的语气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谢谢您，王医生。”他低声说道，将药瓶放进口袋。

王医生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意。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你有任何不适，随时联系我。”

忘川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王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

“忘川先生，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梦可能不仅仅是梦？”

忘川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王医生。

“什么意思？”

王医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

“有时候，我们的潜意识会通过梦境传达一些信息。或许，那个梦在提醒你什么。”

忘川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提醒我什么？”

王医生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或许，你该好好想想，基地里你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或者梦里那群人在呼唤你什么。”

忘川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诊室。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他握紧口袋里的药瓶，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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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忘川躺在床上，手里握着王医生给的药瓶。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将房间染上一层银白。他盯着药瓶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倒出一片药，吞了下去。

药效很快发作，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仿佛漂浮在云端。然而，就在他即将陷入沉睡的瞬间，那个梦再次袭来。

这一次，梦中的荒原更加清晰。雾气依旧弥漫，但远处的那群人却比以往更近。他们的声音依旧模糊不清，但忘川能感觉到他们的焦急和迫切。他试图靠近，却发现自己的脚步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被什么东西拖住了。

“忘川……忘川……”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但胸口却像压了一块巨石，呼吸变得困难。他的额头上布满冷汗，手指紧紧抓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药……不对劲。”

他挣扎着坐起身，拿起药瓶仔细看了看。药瓶上的标签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他猛地将药瓶摔在地上，药片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医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忘川的脑海中浮现出王医生那张带着微笑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不安。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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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忘川再次来到医院，但这次他没有去心理诊室，而是径直走向了医院的档案室。他知道，自己必须弄清楚王医生的真实目的。

档案室的门紧闭着，忘川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后，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他退伍前从战友那里得到的“备用钥匙”。

门锁“咔哒”一声打开，忘川闪身进入档案室。房间里堆满了各种文件和病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纸张味道。他打开电脑，输入王医生的名字，屏幕上立刻跳出了一串信息。

王医生，原名王天佑，曾在一家私人医疗机构工作，后因涉嫌非法药物实验被开除。然而，这些记录在他进入军队医院后被全部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忘川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试图找到更多信息。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忘川先生，你在找什么？”

忘川猛地回头，看到王医生正站在门口，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王医生……”忘川站起身，警惕地盯着他。

王医生缓步走进档案室，随手关上门。

“你知道吗，有些秘密，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

忘川的背脊一阵发凉，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你到底想干什么？那些药……到底是什么？”

王医生笑了笑，举起手中的注射器。

“那些药？不过是一些小小的实验品罢了。而你，是我最成功的实验对象。”

忘川的瞳孔猛地收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猛地冲向门口，但王医生的动作比他更快。注射器的针尖刺入他的手臂，冰凉的液体迅速注入他的体内。

“睡吧，忘川。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忘川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仿佛又听到了那个梦中的呼唤。

“忘川……忘川……”

这一次，他终于听清了他们的声音。

他们在呼唤他——

“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