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烬堕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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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烬天谣

第一幕人间疾

药王谷往东三百里的青萝江畔,渔娘阿沅在船头烧着艾草。她七岁的幼子蜷在霉烂的草席上,脖颈处蛛网状的金纹正缓慢爬向心口——这是三日前从上游漂来的疫病。

“仙长们说这是魔界瘴气...“她颤抖着往江中撒糯米,却见水面突然浮起密密麻麻的银鱼尸体。对岸传来马蹄声,大胤官兵正在焚烧整座渔村,火堆里混着佩戴万剑冢腰牌的修士。

江底突然炸开冲天水柱。九条骨龙拉着的魔辇破浪而出,罗生城少主冥惑把玩着染疫孩童的头骨:“多鲜活的怨气,可比仙界那些道貌岸然的香火美味多了。“

第二幕天界棋

凌霄殿的晨钟撞碎第七颗星辰时,司命星君正在篡改命簿。昆仑镜映出人间惨状,他却将代表瘟疫的金色命线绕在指尖:“下界修士杀孽太重,此劫当归天道。“

“星君不怕混沌反噬?“瑶池仙子奉茶的手一抖。她袖中藏着的半块药王谷玉珏微微发烫,这是昨夜从诛仙台捡到的——三百年前药王谷主被处决时,身上也带着同样的玉珏。

司命轻笑拂镜,画面转向正在罗生城谈判的苍梧神君:“有堕神替我们背负因果,何惧之?“镜面暗处闪过天帝残魂附身大胤天子的画面,他手中的炼神鼎正在吸收疫病转化的怨气。

第三幕宗门殇

天衍宗废墟下,万剑冢长老玄铮踩过刻着镇魔符的砖石。他手中追魂钉正与凌霄殿通灵:“禀上仙,已按计划将疫毒源头引向罗生城。“

地底突然传来锁链响动。玄铮挑开残垣,露出被铁符封住口鼻的药王谷幸存弟子,他们手腕全系着与冥惑相同的骨铃——这正是三百年前仙魔大战时,药王谷主为救苍生与魔界立契的信物。

“要怪就怪你们谷主愚善。“玄铮催动追魂钉,“与魔界沾过因果的宗门,合该绝户...“

剑光劈开他的咽喉时,钉尖离弟子天灵仅剩半寸。我握着惊鸿剑的手在滴血,不是因为杀人,而是看清幸存者腕间金铃的纹路——与师姐留给我的残镯同出一源。

第四幕烬墟抉

苍梧的魔辇停在罗生城白骨阶前时,十八魔将正分食着染疫的流民。冥惑抛来血淋淋的盟约:“想要本少主助你对抗天界?拿十万生魂来换。“

“这便是魔界的待客之道?“苍梧弹指冻住扑来的食魂兽,冰晶里封着的正是疫病金纹,“若我说这'瘴气'源自凌霄殿的诛仙台呢?“

他袖中飞出三百根冰棱,每根都裹着神界特有的琉璃火。冥惑脸色骤变,因为疫纹在琉璃火中显出了凌霄殿的云纹烙印。

城墙突然崩塌。我拎着玄铮的头颅踏火而来,惊鸿剑尖挑着万剑冢与凌霄殿往来的密函:“三日前疫病爆发时,三十八艘运送天界赈灾物资的云舟,全部改道去了药王谷旧址。“

冥惑额角青筋暴起,他认出云舟烙印是魔界叛徒的标识。苍梧趁机将炼神鼎碎片按进他掌心,碎片上映出大胤天子吸取疫气的画面:“你以为九重天为何纵容罗生城存在?我们不过是他们清理人间的刽子手。“

第五幕众生相

阿沅抱着儿子僵硬的躯体走向火堆时,看见天边掠过两道流光。红衣仙君挥袖降下青雨,所过之处疫纹消退;黑袍男子却将雨水冻成冰刃,斩杀了所有焚烧百姓的官兵。

“娘...冷...“怀中的孩子突然咳嗽,吐出带着金粉的黑血。阿沅疯魔般冲向最近的修士尸体,从他怀里摸出万剑冢的愈灵丹。丹药入喉的瞬间,孩子瞳孔浮现剑纹,抓起碎石就刺穿了她喉咙。

我站在云头看着这场惨剧,掌心掐出血痕。苍梧的魔气缠绕着疫病本源,说出的话比冰刃更冷:“看出端倪了?万剑冢的'解药'里掺着摄魂咒,他们要把幸存者炼成剑傀。“

地面突然震动。药王谷方向升起通天光柱,三百根青铜柱破土而出,每根都刻着各宗门绝学——这是比混沌兽更可怕的真相,所谓修真功法,不过是天神控制人间的傀儡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