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忽悠上线
次日。
许明远父子俩再次来到工厂进货。
这次许明远仔细挑选了一下，选了个生意一般的小厂尝试。
父子俩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来到厂子门口。
许建国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显别扭的领带，忍不住小声问道：
“明远，你这法子真的能行吗？”
“要我说，不行咱们还是去电子市场吧。”
“爸，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只要你按我们昨晚排练时说的做，就肯定行。”许明远自信道。
许明远上前敲了敲门卫室的窗户。
门卫大爷正眯着眼打盹，突然被惊扰，一脸不耐烦地抬头，正要发火。
他看到许明远一身西装打扮，看上去派头十足，强忍住了自己的火气。
大爷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挤出一个笑容：“您这是……？”
“大爷，我们是香港来的，有一笔生意要和你们厂长谈。”
许明远答道，随即把自己的身份证明递了上去。
大爷接过一看，赶忙把许明远二人迎进厂里，让二人在会客室等候。
此时，厂长办公室。
李文兵是这个厂子的厂长，他最近很烦恼，被调过来这个厂子两年了。
这两年厂子效益不好，每次去集团开会，自己都是被批的对象，让他感觉前途无望。
他闲来无事，把自己在厂里的姘头叫来办公室，一起排解下烦恼。
两人正玩闹间，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推开。
坐在李文兵腿上的姘头吓了一跳，赶忙转身整理衣服。
李文兵正要张口训斥，却见推门进来是自己安排到厂里看大门的老爹。
李文兵无奈道：
“爹，您怎么又不敲门？”
“这儿是厂里，得注意身份啊！”
大爷瞪了他一眼，目光扫过他身后的女人，骂道：
“我是你老子!”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身份？”
“不管在哪我也是你老子。“
“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就知道搞乱七八糟的。”
“厂里来了香港的大老板，还不赶紧去接待。”
李文兵一听，眼睛一亮。
随即心里忍不住嘀咕着：怎么突然出来个香港的老板？
刚推开会客室的门，李文兵就被镇住了。
许明远父子西装革履，许建国更是腰别着大哥大，嘴上还叼着雪茄，不停地吞云吐雾。
李文兵心里的疑惑被打消，换上一副热情的笑容，快步上前伸出手：
“两位贵客，久等了！”
“我是厂长李文兵。”
许明远见到李文兵进门，上前握手道：
“李厂长您好，我是陆仁家。”
“身旁这位是我老板，香港的徐生。”
“这是我们老板的名片。”
李文兵接过名片，上面写着繁体和英文两个版本的“香港荣发商贸集团，徐鸿盛。”
李文兵看到名片，忍不住感慨香港的老板就是专业，脸上的笑容更加殷勤：
“两位贵客远道而来，不知道是有什么生意要谈？”
许明远解释道：“我们老板在内地投资了一家新厂。”
“打算进一批家用电器，作为优秀员工的激励奖品。”
李文兵正要接话。
突然看到许建国接起大哥大。
许建国歉意地笑了笑，走到一旁接起电话，用粤语大声道：
“陈生啊，汇丰张经理的LC先hold住啦，大陆这边手续好麻烦，等我这边谈妥再处理……”
许明远转过头，对李文兵解释道：
“李厂长，实在不好意思。”
“我们老板普通话不太好，订单的事我来全权处理就好。”
李文兵连连点头：
“理解理解，香港的老板嘛。”
“咱们谈正事。”
“不知道贵司打算订多少货？”
许明远继续道：
“是这样的，我们呢，不是一次性买卖。”
“如果合作愉快的话，我们是可能长期合作的。”
李文兵一听，乐了，他是巴不得有长期合作的。
厂子里的生意好一点，下次集团开会，他也可以扬眉吐气一番。
还不待他高兴，许明远继续道：
“不过呢，我们有个要求。”
李文兵心中一急，追问道：“您说，有要求都可以谈嘛”
许明远继续道：“我们的要求就是先付定金，下次发货再结尾款。”
李文兵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心里嘀咕：
这不就是让自己厂子承担风险吗？
他正犹豫着，许建国挂断电话，招呼道：
“远仔，中秋快到了，卑李生饮茶啦！”
许明远掏出几张钞票，递给李文兵，解释道：
“李厂长，我们老板说了。”
“中秋节快到了，这点小意思请您喝茶啦。”
李文兵愣了一下，连忙推辞：“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许明远将钞票塞到他手里，笑道：“相识就是缘分，这是我们老板的一片心意，李厂长不必客气。”
李文兵不好意思地收下外汇券，客气道：
“那就谢谢徐老板了。”
许明远询问道：“那订单的事情，李厂长考虑的怎么样？”
李文兵握着外汇券，心里迅速盘算起来：厂子又不是我的，何必较真？
再说了，说不定哪天我就被调走了，还不如趁现在捞点好处。
他收起钞票，脸上堆满笑容：
“那就多谢徐老板了！”
“订单的事，就按陆先生说的办吧。”
两人又商谈了一番采购价格和数量。
事毕，许明远微微一笑，起身道：“李厂长，那就祝咱们就合作愉快。”
李文兵连忙起身相送，笑容满面：“好，好！合作愉快。”
“期待与贵公司的长期合作！”
父子俩走出厂门，许建国忍不住肩头一跨，长长松了一口气，感觉西装里面的背心都被汗水塌湿了。
“明远，你小子胆子是真大。”
“竟然想出来个冒充港商谈生意的法子。”
“而且没想到这办法真成了。”
许明远安慰道：“爸，做生意，就要是要敢想。”
“港商又怎么了，不也是人吗”
“咱们又不是不给钱，咱们只是借着港商身份拿些便利而已。”
商量好了进货的事情，父子俩心头压着的大石头也算是放了下来。
回到出租屋，稍作休息，父子俩就上街了。
出来一趟，不给家里带些特产回去，怎么也说不过去。
上了街，父子俩就分开逛了，许明远左顾右盼的在街上独自逛了起来。
虽然已经是下午了，特区的街道上人还是很多。
说各种方言的人都有，大概都是来特区讨生活的。
许明远还是个学生，没有多少要送礼的对象，只打算给母亲带些礼物回家。
他到卖饰品的店里挑了挑，却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看到父亲买了一条花色的丝巾，他忍不住上前调笑道：
“爸，没想到你还挺有情趣的。”
“竟然想到了给我妈带条丝巾。”
许建国虽然臊的满脸通红，但还是拿过丝巾强作镇定道：“你小子，你懂啥”
“这是你妈叮嘱我买的。”
许明远见父亲不好意思聊这个话题，也没有戳穿，继续逛自个的。
许明远虽然看到父亲买了丝巾，但儿子送的和丈夫送的总归不一样。
他也选了几条丝巾，打算回家让母亲先选，剩下的就让母亲看着送亲戚。
又逛了一会，买了一件呢子大衣。
本来看到皮鞋也打算买一双，但是看到父亲已经买了，他也就没再买。
父子俩逛到太阳下山，手里多了一堆特产。
这才心满意足地拿着大包小包回了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