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 我杀死了卢修斯？
“卢哥，我不明白，为什么今晚碰到的所有人都在谈论着你要去斯普兰达的事，只是上个学而已，至于引来这么多关注吗？”
在返回庄园的马车上，爱薇莉雅向卢修斯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至于。”
卢修斯手指轻轻敲打鎏金的雕花扶手，袖扣在灯光下闪烁着冷芒：
“因为我到了，在斯普兰达上学的东境新生代的青天就有了。”
“小爱，你应该曾经也上过类似的魔法学院吧？”
“在你还没遭遇变故的时候，你对出身边境的贵族同学印象如何？”
“嗯......等我回忆一下。”
爱薇莉雅晃荡着交叠在一起双腿冥思苦想半天，这才艰难地回忆出了一些画面：
“有点修养，但不多，行事作风比较粗放，不过大部分人的军事素养都不错，平时比较边缘，不太能玩到一起。”
圈子不同别硬融，王城姐和乡下来的外地人玩不到一起是正常的。
“边境贵族守好国土就行了，而王城的老爷们要考虑的可就多了——平时大家各玩各的，也起不了什么冲突。”
卢修斯点头道，“但帝国的情况却截然不同。”
“四境守护的权力太过庞大，由他们主导的边境贵族完全能和帝都贵族分庭抗礼，平时大家分散在各自的地盘上，基本能相安无事。”
“可一旦把所有人都聚到一个地方去分配那里有限的资源，那么抱团和摩擦就不可避免。”
四境加起来几乎占据了四成的疆土，在帝国初立的那三百年“大扩张”时期，勋贵们甚至还有着对外开战的自主权。
东境节制帝国三成的陆军，南境掌控大半远洋舰队和八大海港之三，西境的熔炉群昼夜不息，北境的自然资源滋养着整个帝国。
边境贵族之间尚且不是铁桶一块，再把这些家族的子弟全都扔到皇家学院里，简直就是一出帝都大乱斗。
很逆天，但这就是帝国立国之初由皇室和四大家族共同设计的养蛊方案。
乱成一锅粥，过瘾！
“这两年东境小团体名义上的核心是我那位帝都支脉的族兄法比安，那家伙优柔寡断、懦弱无刚，搞得大家很被动，所以他们都期待着能有一个真正可靠的领导者。”
“而我，就是那个被大家寄予厚望的人。做后盾、担责、调停......等到了斯普兰达，少不了一堆麻烦事。”
“啧啧，光是听一听我都感觉头疼了，还好这些都跟我没关系。”
意识到卢修斯即将要过上苦日子，爱薇莉雅就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没关系？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卢修斯狡黠一笑，像是一只邪恶的哈基米，在玩弄完鼠鼠之后终于露出了獠牙：
“我只会手把手带你一段时间，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就会对外宣布你将全权代行我的意志，这些麻烦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被「支配」者无需担心忠诚问题，没有谁比爱薇莉雅更好用了。
“不是，凭什么？”
爱薇莉雅这下子笑不出来了。
你让一个外国人来管你们本地人的事，合理吗？
莫非帝国也有洋带人这种说法？
“就凭你是我的秘书，秘书这种存在，不就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干......”
卢修斯的目光停留在某处，顿时兴致缺缺，话锋一转：
“算了，你干事就行。”
你好好做事，干人我另有选择。
爱薇莉雅：？？？
“混蛋！把话说清楚！我给你一点空气不给！”
愤怒的爱薇莉雅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悍勇，一个箭步冲上来，随后跨坐到卢修斯腿上用双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颈。
“呃！”
卢修斯配合地吐舌头翻白眼，但他的思绪却飘到了不久前与老登在书房中的那场密谈——
“亲爱的卢修斯，很遗憾地通知你，你在东境的悠闲时光恐怕要提前结束了。”
格莱德大公交叠双腿搭在桌沿，慵懒的身形深陷于高背天鹅绒软椅的怀抱，在信手将烫金封皮的情报簿抛向卢修斯后打了个响指，用指尖腾起的火焰点燃雪茄，烟雾氤氲扩散，醇厚的烟草气息渐渐压过了雪松熏香的清冽。
“智慧回廊深夜发生火灾，后被管理员及时发现并扑灭，但仍有部分书籍被焚毁......”
“卢米娜拉河中惊现浮尸，死者内脏全部被掏空......”
“约翰伯爵遭遇情妇背叛，B点下包双双殒命......”
“八旬老太神奇返老还童，邻里精壮小伙纷纷狂热追求......”
“不是，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斯普兰达三流小报的头版头条吗？”
卢修斯放下情报簿，很难想象这些东西居然能是正儿八经的情报。
“如你所见，斯普兰达最近发生了一些怪事，疑似和混沌教团有关，治安局指望不上，但‘夜鸮’大部分人手又都被用来追查混沌教团成员的踪迹，分身乏术。”
“所以皇室那边表达了合作的意愿，希望由你来主导查明真相，因此，你大概是需要提前一段时间启程了。”
格莱德大公低头端详着烟卷上细密紧实的烟灰，看起来对这批烟草的质量相当满意。
“我？这算什么？你找的那个亲家还要借此来考校一下我？”
说什么夜鸮分身乏术，这种话也就骗骗傻子，反正卢修斯是不会相信的。
多半是两个老东西暗中又达成了什么交易。
“嚯？你都知道了？”
格莱德大公诧异地抬头，烟灰也因为手抖而掉落到了裤子上：
“你小子可以嘛，这么早就有自己的情报来路了，不错不错。”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个原因就是——斯普兰达的支脉最近有些不安分，你得去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才是克洛维家的主人。”
“哦，这个没问题。”
卢修斯连连点头，干自己家的事总比给人打工有动力。
而且自己人修正起来也更方便，一秒六棍根本不在话下。
“‘渡鸦’的指挥权到时候会移交给你，斯普兰达不比东境，我没法及时照看到你，自己行事小心一些。”
“放心，我可是很惜命的。”
............
“卢哥、卢哥？我趣，卢哥你快醒醒，别吓我啊！”
卢修斯是被爱薇莉雅晃醒的，等他睁开眼的时候，爱薇莉雅已经抬手蓄力，准备给他来一波痛觉唤醒了。
“停停停，我没事。”
卢修斯连忙抓住爱薇莉雅的手腕，阻止了她的下一步行动。
“呼~吓死我了。”
爱薇莉雅松了口气，同时还有一丝小小的失落，要是卢修斯再晚一点醒来就好了。
不过刚才她确实是被吓了一跳，掐卢修斯的脖子掐着掐着人就没了动静，甚至连呼吸都没了。
爱薇莉雅：呜呜呜，我、我杀死了卢修斯......（泪流满面）
“睡着了而已，你只要回忆一下之前我是怎么从地下数十米打洞上来的，就应该明白我是肯定不会被憋气憋死的。”
“噢，好像确实是这样。”
爱薇莉雅恍然地点了点头。
“对了，咱们到家没？”
“已经到了。”
“哈喽~”
爱薇莉雅刚回答完卢修斯的问题，第三人的声音就传到了他们耳中，两人齐齐往车门的方向转头，一眼就看到了微笑着向他们挥手的蕾拉。
“护卫说你俩一直没下车，就请我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啧啧啧~”
蕾拉一脸惊奇，仿佛第一次认识卢修斯：
“真让人大吃一惊啊，卢修斯。”
“不过年轻人追求刺激也得有个度，哎呀，我要不要把这事告诉格莱德呢？”
卢修斯、爱薇莉雅：卧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