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道鸣
“你……”
司风航一怔，眼神微沉，旋而道：“好，就让我验证验证，看你到底领会了多少道意？”
他答应了顾黎。
不论如何，只需用事实验证。
“什么，司长老要考较白昼？”
“白昼说他，已领会了历代道子所有道意，请求观悟初代道祖传承，及道壁古字。”
“这怎么可能？”
……
顾黎与司风航的对话，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议论。
崖洞外，广场上。
顾黎与司风航相对而立。
一众道士英才也暂时中止悟道，围立观战，见证这一场考较。
“开始吧。”
“小心了！”
低喝中，司风航跨步踏出，如若驭风，踏至顾黎跟前，手中木剑一振，一剑刺出。
剑如惊鸿。
又似闪电。
身为道门长老，甚至曾经有望成为道子，司风航对道术的掌控，也已然达到炉火纯青之境。
见此情景，顾黎眼眸略凝，也是持剑刺出。
两剑相击，火光溅射。
唰--
唰--
唰--
骤然间，司风航连跨数步，衣袖飘舞，步踏星斗，瞬间幻化出数十道身影，大袖如云，剑光如闪电闪现，从四面八方，向着顾黎攻至。
面对司风航“围攻”--
顾黎持剑一指，剑光化作“之”字闪电，驰骋而出。
叮叮叮！剑光如暴雨交击。
“等等--”
“这不是李怀真道子的剑闪吗！？”
看着顾黎出剑，有正感悟道子李怀真剑书道意的道士英才不可置信道。
“难道这小子，真得有所领会？”
持剑应对，司风航眼中，也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凝重之色。
嗤。
一个不慎间，司风航右袖被剑光割裂，飘转飞出。
“好小子！”
低骂一声，司风航神情一凛，身上气机迎涨，向着顾黎再次持剑攻至。
与此同时，顾黎横剑一封，左手拈指画符，旋而五指一张，蓦地一压。
“什么？”
“这是道子何良的符箓道？”
司风航身躯随之一沉，如遭受无形山岳倾压，神情一变。
“还融合了道子项轩羽的战意？”
“这小子……”
看向顾黎，司风航神情复杂，不敢置信。
难道他，真得已领会历代道子道意？
但这又怎么可能？
“司长老，小心了。”
随着顾黎拈印变化，风雨骤起，他踏风而行，悬立空中，看向司风航。
道子何良符箓道：风雨符。
转而，风雨变化，化作水火交转，汇聚在顾黎身后，如若鱼龙周转，又衍化成一轮阴阳，当空悬立。
一剑倾落。
“我他么！”
感受着这一剑中，如雨剑意，磅礴，而又纯正，倾泻罩落，司风航神情骤变，口中忍不住爆出粗口。
他意识到--
这一场考较，他败了。
只是，随之呈现的事实，又实在太不可思议，让人难以置信。
“咦？”
“这是……”
突然间，司风航又一怔。
随着顾黎此剑倾落，似与天地交征，传出清鸣。
“道鸣！”
不止司风航，四周一众道士英才也感应到了鸣音，心神共振。
……
此时，道门总庭。
庭阁中，张守坐在蒲团上，正看着邸报文书。
诡祸肆虐，情势依然严峻。
拜魔教魔主现世，自称“神子”。
对应道门道子，每次拜魔教重临人世，也有一位“神子”坐镇，奉为教主，掌握诡秘，征集凶诡，祸乱苍生。
此世“神子”，据称出生于诡域之中，融会百诡，诡秘莫测。
“魔主现世……”
“我们，又该怎么应对？”
合拢文书，张守正神情忧虑。
“嗯？”
眉毛一挑，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张守正霍然看向庭外。
天地间，有清鸣传至。
“道鸣！”
大袖一展，张守正人已跃出庭外，踏立在广场上，看向道山方向，须发飘拂，神情激荡，难以自抑。
清鸣绵延，如若风吟，与天地共鸣。
“怎么回事？”
“谁人引发道鸣！？”
“我们道门中，终于有道子诞生了！”
……
惊诧、激动中，一位位长老、道门核心人物也是随之跃出，看向道山。
“哈哈哈哈--”
“我们道门，终于又有道子现世了！”
“此乃道门之幸，天下之幸！”
感受道鸣，张守卫抚须大笑，欣慰笑声远远传出。
又三个月后。
滴答--
崖洞僻静，时而有水珠滴落。
顾黎盘膝静坐。
他已正式被认定为“道子”，观悟初代道祖道意传承，及道壁古字。
眼前，古老石壁上，拓刻文字，沧桑、古拙。
文字共九行一千六百余字，不知何人所刻，阐释了道的基本原理，及意义。
古字之外，又有诸多注释。
这是初代道祖的感悟，也是他集一生所习，历经道门创立、猎凶除诡，及诸多战斗、坐悟凝炼，汇集的道意传承。
观道壁古字，及初代道祖道意传承。
对“道”的阐释，可融会为八个字：
抱元守一。
至纯至性。
“这就是此方世界，道的极致？”
口中低语，顾黎若有所思。
只是，理论可言，要如何做到这八个字，掌控道义本质？
初代道祖也曾追寻至纯至性之道。
但直至封剑羽化，依然有着一丝缺憾，因而著书赤纯道卷，留待后人。希望有朝一日，有人能以此悟道，寻得“道”的极致，及真义。
感道。
悟道。
直至立道。
这将是一段砥砺之程。
……
寒暑春秋，距离顾黎悟道，又已是一年之后。
在这一年中。
道门与凶诡的战斗，依然正在持续，愈演愈烈，变得白热化。
更确切地说，如今的战斗--
已演变成道门与拜神教之战。
一年来，也相继有道士英才感悟历代道子道意，自道山踏出，投入与凶诡，乃至拜神教的战斗之中。
又一日。
道门总庭，张守正、一众长老会集聚坐，正在议事。
庭阁中的气氛，有些凝重、压抑。
“昏君，愚主！”
有长老怒斥。
就在刚才，传来消息，胤朝当今国主宣旨昭告，正式奉拜神教为国教，册封“神子”为当朝国师，辅佐国主，共治天下。
为此，胤朝国主甚至举行祭祀，奉诡为神。
拜神教立为国教。
道门，反而成为了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