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赤砂焚天

第二章赤砂焚天

颜颖在剧痛中恢复意识时，首先闻到了焦糊味。她的睫毛粘着凝固的血痂，视野里跳动着诡异的金红色光斑。本该柔软的床褥此刻硌得脊背生疼——她正躺在观星台的玄武岩地砖上，身下是用星砂绘制的疗愈阵。

“别动。“木禾的声音带着沙哑，温热的掌心贴在她额间，“你经脉里全是暴走的星辰火。“

颜颖试图调动星砂，却发现往日如臂使指的银砂竟在皮下凝成灼热的颗粒。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右臂布满蛛网状的金色裂纹，从指尖蔓延至锁骨，仿佛有人把熔岩注入了她的血管。

“三天了。“木禾用布巾擦拭她额头的冷汗，“自从你强行发动九转星锁...“

记忆突然涌来。紫色雷暴中翻涌的龙影，木禾周身浮现的苍青鳞片，还有那道撕裂空间的深星裂隙。颜颖猛地抓住木禾手腕：“你的本源觉醒...“

话音戛然而止。少年衣袖滑落露出的手臂上，翡翠色龙鳞正在晨光中流转。那些鳞片随着呼吸明暗交替，隐约可见其中游走的星辉。

“先担心你自己吧。“木禾扯下窗边的星藤帘，帘幕在触碰到颜颖指尖的瞬间燃起幽蓝火焰，“药婆婆说你的星砂被某种上古火种污染了。“

观星台突然剧烈震动，青铜星晷发出刺耳的嗡鸣。颜颖腰间的星砂袋自动炸开，赤金色的砂砾如活物般涌向穹顶。木禾本能地扑过去抱住她，苍青鳞片在热浪中层层浮现。

“松手！“颜颖嘶声喊道，她的发梢开始迸溅火星，“这些砂砾在吞噬我的...“

轰然巨响打断了她的话。赤金沙暴冲破穹顶，在百米高空凝聚成巨大的朱雀虚影。那虚影仰头发出一声清唳，方圆十里的星辉突然疯狂涌向青石村。

正在修补结界的村长突然跪倒在地，他手中的玄铁星杖寸寸龟裂：“朱雀焚天...这怎么可能...“

木禾抱着颜颖从坍塌的观星台跃下，苍青鳞片在身后结成光盾。怀中的少女轻得可怕，那些游走的金红纹路已经爬满她的脖颈。更可怕的是，自己体内的龙魂之力竟与这些火焰产生共鸣，在胸腔烧灼出诡异的快意。

“去...星陨潭...“颜颖的指甲深深陷入木禾手臂，“水脉...能压制...“

话音未落，西北方突然传来熟悉的嘶吼。木禾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三天前出现在深星大森林上空的鳞爪虚影，此刻正在云层中缓缓成型。但与上次不同，这次伴随着鳞爪出现的，还有遮天蔽日的赤金沙暴。

怀中的颜颖突然剧烈抽搐，她眼中的银芒被金红吞噬：“来了...它们来找我了...“

木禾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骇然发现赤金朱雀的虚影正在发生畸变。原本华美的羽翼生出骨刺，瞳孔裂变成三只血色竖瞳。更可怕的是，那些坠落的星砂在触地瞬间，竟将青石板烧熔成沸腾的岩浆。

“抓紧我！“木禾咬破舌尖，龙血激活了祖传玉佩。翡翠龙纹脱离玉面游入虚空，化作苍青色的光罩将两人包裹。他能感觉到颜颖的体温正在急速升高，那些金色纹路已经爬上她的脸颊。

星陨潭的方向突然升起七道水柱，在空中交织成北斗阵图。药婆婆的传音在魂海中炸响：“带她入潭！用青龙魄镇压离火！“

木禾踏着熔化的石板疾驰，龙鳞在高温中片片卷曲。怀中的颜颖开始无意识地吟诵古老咒文，每个音节都引发天地震动。当他们跃入寒潭的瞬间，潭水沸腾产生的蒸汽遮蔽了整片天空。

在水火交融的迷雾中，木禾看见颜颖后背浮现出完整的朱雀图腾。那本该是死物的图腾却在游动，每一根翎羽都在重组成更狰狞的形态。而他自己胸口的苍青龙纹，正不受控制地与之呼应。

“原来如此...“药婆婆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星陨阁当年送来的女婴，体内封印的竟是堕天朱雀。“

寒潭突然结冰，无数星纹从冰面浮现。木禾低头看见冰层下的阴影——那里沉睡着数以万计的赤金沙砾，每一粒都包裹着漆黑的核心。

颜颖在此刻睁开双眼，她的瞳孔已经变成熔金般的竖瞳：“木禾，杀了我。“少女嘴角淌下金色血液，“在它完全苏醒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