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塌陷
盛夏之夜,一匹骏马驰入佛斯特公国的国都瓦伦堡,骤然停在了征服者公园的一尊雕像前,巨大的雕像身披战甲,执剑的右手高高举起,雕像所刻之人正是佛斯特公国当今的主人——瓦伦公爵,其对深林堡的征服不但在民众间荣获深林征服者这样的称号,同时被帝国授予“帝国勇士”之称,甚至佛斯特公国的国都以其为名。
骑士下马,抚摸着雕像,而后一头栽倒……
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大殿中,风姿绰约的女人推杯换盏,无一不挑逗着两个坐在沙发上洋洋洒洒的男人——瓦伦公爵之子亚伯拉姆及帝国第七军团统帅西德卡之子帕迪。
兴致正浓时,一阵急促的“咚咚”敲门声将两人从丽人环绕的迷醉中扰醒。
“谁啊,不知道我这儿……”
亚伯拉姆悻悻的喃喃自语,帕迪长官起身安抚亚伯拉姆的情绪后快步行至门前。
“长官,城内突然有人坠马身亡,死因待查,现……”门口站着瓦伦堡外城卫队的军士长。
“不就死了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走走走……”
帕迪长官不耐烦的向(前)来汇报情况的士兵挥手,一边示意士兵天色已晚,任何事情等到明天一并处理,一边向大殿内的亚伯拉姆示意无事发生。
正当帕迪长官要关门时,军士长勉力将身子挤入门内,低声道,“长官,此人身份不一般,从衣着上看,是个贵族,也可能是……是……”
帕迪努力的晃了晃头,力图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后安静的盯着军士长的眼睛,从军士长坚定的眼神中,帕迪清楚自己非去不可了。
“什么事儿啊,磨磨蹭蹭半天。”
面对亚伯拉姆的质问,军士长深知此刻不好忤其酒兴,再加上亚伯拉姆不可一世的脾气,便垂头看了一眼帕迪。
“唉……真是扫兴……”帕迪抱怨道:“征服者公园死了个身份不明的贵族,我得去处理一下,您先回去和姑娘们喝几杯,我一会儿就回来。”
帕迪长官啰啰嗦嗦半天,哪知亚伯拉姆竟突然来了兴致。
“死了个贵族?一起看看呗,反正也没事儿,走走走……”
亚伯拉姆向殿内挥了挥手,散了那帮助兴的女人,紧接着将手搭在帕迪肩上,两人谈笑风生着和惴惴不安的军士长一齐前往征服者公园。
公园中,一匹马踱着步子,巡逻的士兵被长官召集于此,一丝不苟的士兵肃然站立着。
亚伯拉姆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两个士兵转身向亚伯拉姆致意。亚伯拉姆看着趴在地上的死人,瞬间来了兴致,然而跟在他身后的帕迪长官看了看倒地的贵族,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你们两个,把他翻过来,快点。”
亚伯拉姆一脚把旁边碍事的马踢开,随即命令两个士兵。
一片血泊中,两个城内巡逻的士兵将死人翻过来,士兵错愕的眼神印证了帕迪长官的猜想,此刻只听得亚伯拉姆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力图让自己从醉意中清醒。待真正看清死者之后,亚伯拉姆嗖的一声拔出佩剑,冲着巡逻士兵们挥舞着,嘶吼道:“是谁?你们!看清是谁干的了吗?是谁!”士兵们惶恐着躲避着他的挥击,纷纷摆手称没有看清。(士兵们惶恐万分,一边躲避着他的挥击,一边以默不作声回应。)
眼见剑挥到面前,帕迪没有丝毫躲闪之意,而是扶住摇摇晃晃的亚伯拉姆,被扶起的一瞬,长剑落地,亚伯拉姆整个身子也都软了下去,若非帕迪用力将其拉住,恐早已瘫倒在地。亚伯拉姆攀住帕迪的脖子,凑到耳边缓缓道:“怎么办,帕迪,我该怎么办……”
死者正是瓦伦公爵。死去的贵族并非亚伯拉姆眼中的杂碎,而是巨大雕像的真身,自己的父亲,帝国第一勇士——瓦伦公爵。
向来意气风发的瓦伦公爵此时面部狰狞,铠甲满是窟窿,鲜血流了一地,在月光下血中映出了他本人的雕像——再伟大的英雄,死相也依然是如此不堪。
沉静片刻,亚伯拉姆呆呆的盯着帕迪喃喃道:“我去找姐姐,对!找姐姐!她一定能找出来是谁干的!”。
亚伯拉姆的姐姐——梅林亚德,与帝国传统的女性不同,她对音乐、舞蹈、绘画丝毫不感兴趣,反而对军事和政治情有独钟,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她确实是有天赋的,不但其掌管的内城禁卫军训练有素,在外交和用人方面也是一把好手,在公国的民众和大臣心中都有着极高的威望。
“不可!”一旁的军士长突然喊到,换来的是亚伯拉姆和帕迪的惊讶眼神。一般而言军士长这种贴近核心领导层的人员在处理事情上都是只做不说,而干预领导决策更是此类职位的禁区。帕迪自然是深谙此道,所选之人肯定也是慎之又慎。军士长自知失言,冷汗涔涔,但还是低声道:“亚伯拉姆殿下、帕迪大人,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