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2章 缇骑统领携秘来
“王将军……”
林鸣踌躇片刻之后,选择将心中疑惑道出。
“你是否知道漕帮惨案的凶手是什么境界?”
听到这个问题,王元敬先是一愣,随即深深看了林鸣一眼。
有关林鸣的情报这两天他早就调查过。
他的出身来历并不是什么隐藏很深的秘密。
只是他来自的地方,连王元敬也颇为忌讳。
他沉思片刻后,郑重地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但至少在六品以上。”
“虽说凡有过往,必留痕迹……但在漕帮惨案中,我查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犯下滔天血案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听到这话,林鸣眉眼一沉,顿感一阵无力涌上心头。
武道六品。
那是连王元敬都未曾涉足的高深境界。
那他若想取走自己的性命,不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才刚入九品的自己,到底该如何逃离他垂下的阴影。
“这个问题问他,不如来问我。”
就在这时,军帐外忽然传来一阵突兀的声音。
林鸣扭头望去,瞳孔猛然一凝。
帐外走进之人一袭白衣,肩披白绒风领。
林鸣虽然不认识他。
但他目光锐利,眼睛里皆是审视与漠然。
这眼神仿佛要将他刺穿,揪出他身上每一个秘密。
林鸣顿感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扑面而来。
“陆百户。”就在这时,王元敬踏前一步,将林鸣挡在身侧。
“尽管你身为吴州府缇骑统领,但私自在军帐外偷听军事机密。”
“此种行为怕是不妥吧!”
王元敬说话的同时,浑身内力催动。
蒸腾的热浪顿时朝着陆千荣席卷而去。
“缇骑的职责本就有监察百官。”陆千荣轻描淡写地开口。
随即银缕手衣轻轻一挥,急冻的寒气瞬间吹散热流。
“如果你们说的话怕我听到,可以凿个密室偷偷讲。”
“这样我也就能听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的交锋,林鸣心头一动。
王元敬此举除了帮他解围以外。
也是在提醒对方的身份与实力。
吴州府的缇骑统领,至少七品的武道高手。
此人似乎……来者不善。
林鸣稍作踌躇,忽然踏出一步,直面陆千荣道:
“请问陆大人是否知道漕帮惨案的凶手是什么境界?”
既然对方是为大福恩寺的阴影而来。
也许他只要处理得当,对方也能跟他站上同一条战线。
林鸣突然的举动,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想要护住他的王元敬,欲言又止。
而陆千荣眼底也闪过一抹诧异。
他沉思片刻,却突然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
这个回答让在场其余两人颇为无语。
但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不过如今轮不到你来向我提问。”
“你一手制造了大福恩寺的火情,身背人命十数条,是潜在的逃犯。”
“现在该是我……审问你!”
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
王元敬神情一滞,但林鸣却冷静答道:
“在杀他们之前,我曾派人报官,但官府却不管不问,故而我只能痛下杀手。”
“敢问陆大人,既然你查出了纵火真凶是我,那也应该知道……”
“如果我不反抗结果又当如何?”
林鸣在开口之时,便一直观察着陆千荣的表情。
当他提及官府不管不问之时,明显看到对方身上敌意退却。
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恨。
而在他说完之后,陆千荣紧接着便直接开口道:
“如果你不反抗,会在一年以内被肢解杀害。
“到时他们会根据你的身体状况,把某些部位偷偷运往内地。”
“然后其余尸体,就地掩埋。”
听到这个回答,林鸣心头一震。
原来那间他未曾打开的禅房,是起肢解分尸的作用。
难怪金并要把它牢牢锁死。
王元敬听完更是不可思议,眼里燃起熊熊怒火。
他虽然知道大福恩寺藏有妖佛隐秘。
但却不知这其中秘密居然如此血腥残忍。
采生折割,肢解分尸在他眼里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陆千荣!”他怒喝一声,指着陆千荣的鼻子痛骂道:
“你既知事情真相,为何不去调查残忍凶手,反而来压迫受害者!”
“你这番行为对得起浩荡皇恩吗!”
“我来这当然是为了调查凶手。”
陆千荣冷冷看了他一眼。
随后望向林鸣的眼神里多了一抹重视。
“依据大乾律令,北姚县令与县丞因职务疏忽,酿成惨剧。”
“已经被免除官职,打入诏狱。”
“而你面对妖佛迫害,属于正当防卫,既往不咎。”
说完之后,他深深看了林鸣一眼,随即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如果你想了解凶手,了解大福恩寺的秘密,可以跟我来。”
看着陆千荣走出军帐,林鸣目光闪烁。
“多谢王将军护持。”随后他反身向王元敬深鞠一躬道:
“在下确实对陆大人所说之事,十分关心。”
“去吧。”见他有所决断,王元敬也不挽留,只是小心嘱咐道:
“与缇骑打交道千万小心,他们往往只认自己的理。”
“还有,如果需要协助,随时来找我。”
林鸣感激地点了点头,再深一躬,便追出帐外。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王元敬怅然若失,轻声感慨。
“是个惊才艳艳的奇才,可惜他并不属于军营……”
与此同时,林鸣追上陆千荣的脚步。
两人没有交谈,也没有寒暄。
只是一前一后,默不作声地走在官道上。
陆千荣一路带着林鸣走进北姚城,来到运河沿岸。
直抵漕帮大院外。
虽然命案已经过去将近一年时间。
但青素旋褶的缇骑依旧驻扎在这里。
仔细搜寻着血案凶手可能留下的痕迹。
陆千荣带着他来到前院,对着在这守候的缇骑吩咐道:
“去把慧心的画像取来给他。”
那人转身便进了左厢房,取出一张画像。
林鸣疑惑地接过画像,看了一眼后更是茫然。
这画像绘在一张薄如蝉翼的丝绢之上。
描绘的却是一个神态虔诚的年轻和尚。
尽管画工惊人,将此人神态相貌描绘的栩栩如生。
但林鸣却并没有见过此人。
只觉得他那副虔诚的神态有些眼熟。
他翻来覆去的看,依旧没从画像上看出端倪。
见陆千荣久久不语,只能摇头道:“这人我不认识。”
陆千荣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又取出一张画像递给他。
“看看这张。”
这幅画同样绘制在丝绢上,但画得却是另一人的面庞。
这次是一个贼眉鼠眼,笑眯眯的闲汉。
他目光四处打量似乎在看街上谁的荷包更鼓。
林鸣仔细看着这张画像瞳孔忽然一凝。
这神态他也很眼熟。
紧接着他来回翻看这两张画像。
随着心头熟悉感越来越重。
林鸣将两张画缓缓叠在一起,垂目望去,脑袋一声轰响!
他瞳孔猛缩,咬紧的牙关里。
流露出那个他最熟悉的名字。
“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