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后娘,我带崽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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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陈征叔把鸡窝顶踩塌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徐良看着在院子舞刀弄枪的裴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不回军营过年吗?”

枪锋划过一道冷意,裴忌利落收起长枪歪三倒四地靠在一旁:“唉,我明白,大徐这是嫌我烦了,也罢,我这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终究入不得你的眼。”

裴忌变戏法似的,三柄惟妙惟肖的小木剑出现他的手上。

剑柄处还刻着三个孩子的名字,徐言和徐乐惊喜地跳起来扑到裴忌怀里,迭声地叫着裴叔裴叔你太好了,既给我们雕竹蜻蜓,又给我们做木剑。

“哇,好厉害,好像一把真的剑。”

“裴叔,我拿着这个是不是就可以像你一样上阵杀敌了?”

裴忌捏捏徐言和徐乐的细胳膊细腿嗤笑:“看看你们小身板连给敌人塞牙缝都不够。”

徐乐羡慕地捏捏裴忌的臂膀,“怎样才能和你一样啊?”

“简单,跟我做,喂,那谁你真的不一块学吗?”

徐良狠狠劈下斧头,“我才不学!”

“这臭小子,犟的很。”

徐言和徐乐踮着脚学裴忌扎马步,大冬天也不怕冷,非要将裤腿卷到膝盖。

“背要直,像顶碗水。”裴忌用枪杆轻点徐乐后腰,少年哎哟一声栽倒在地,又笑嘻嘻爬起来,徐言在旁绷着小脸数数:“二百九十七、二百九十八......”

“裴叔,你刚开始扎马步能坚持多长时间?”

裴忌笑道:“我可厉害呢,能一直数到两千。”

柴刀劈砍声突兀地混进来。徐良背对众人剁柴火,刀刃却总在裴忌转身时停住——少年梗着脖子,眼角余光黏着那柄木剑。

“想学就学,”裴忌突然旋身,枪尖堪堪掠过徐良脚边,少年惊得后跳,柴刀哐当落地,“谁,谁想学了,也就能骗骗我那两个傻弟弟,我才不学。”

徐乐凑到兄长跟前,鼻尖还沾着草屑:“哥你耳朵红了!”

徐良拎起他后领往一边拽:“扎你的马步去!”

夜幕降临,万籁俱静。

徐家大院里一个少年马步扎得稳当。

*

裴忌坐在床边,借着月光摩挲着手里的黄杨木,入手冰凉僵硬,再摸却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温润,这木头倒是很像一个人。

“将军,五年前的战亡名单找到了,确实有徐武这个人,不过尸首却一直没找到。”

陈征一席黑色夜行衣,悄无声息出现在裴忌背后:“至于当年跟将军你隶属同一行伍的人,一个都没找到。”

裴忌手里握着一把小刀,刀尖蜿蜒,一个女子的形象渐渐出现,“接着往深处挖,掘地三尺。”

陈征点头,又忍不住偷偷往那个小像上瞅,下一秒就被裴忌敲了脑袋。

“将军刻的莫不是宋娘子?”

“哪那么多问题,滚滚滚。”裴忌吹落木屑,一刀一刀划过木头,栩栩如生的发丝出现。

天色微微发亮时,宋今禾屋子里传来声响,一夜未睡的裴忌心猛地一紧,他听着那点细微的声音鼓起勇气抬手,又蓦然放下。

来来回回踱了七趟,那个黄杨木小像攥在掌心,棱角硌得人生疼,他第三次抹去额角薄汗,终于敲响了门。

“宋娘子!”声音小得几乎微不可闻。

宋今禾正起身开门,两人直直打了个照面。

“你有事?”

裴忌喉咙突然哽住,摇摇头转身就走,可动作太快靴尖绊到门槛踉跄半步,木像脱手掉下,不偏不倚,正正好落在宋今禾脚边。

“这是?”她头也未抬。

裴忌缓缓蹲下身,单膝跪地,伸手捡木雕,“刻着玩的...”

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棂,点点金斑落在木雕脸上。宋今禾这才看清楚,她指尖顿了顿,“刀工不错。”

裴忌喉结动了动,指腹蹭过她抽离的指尖:“我刻了一宿..”

“将军,五十文。”宋今禾打断,她将木像搁回他汗湿的掌心,“将军可以在这里继续住,五十文够住柴房半个月。”

“好,那这个木像就当定金,宋娘子收好。”

宋今禾望着逃也似的高大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木像底座。那里有处不平整的刻痕,细看竟是极小一个“禾“字。

“裴叔!”徐乐举着破风筝撞进来,“陈征叔把鸡窝顶踩塌了!”

窗外传来黑甲卫的哄笑,夹杂着裴忌的斥骂:“陈征!谁许你穿铁靴上房顶!”

曾经霸气一时,被皇上亲自接见封赏的军队如今个个任劳任怨,有人抓鸡,有人砌墙,还有人乖乖清理鸡屎。

宋娘子说了,想留在这过年可以,但不能光吃饭不干活,裴忌带着属下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还要上交口粮钱。

陈征蹲在灶前研究火折子,这位曾单枪匹马闯过胡人粮草营的副将,此刻被浓烟呛得直咳嗽:“将军!灶膛怎么又灭了!”

“撒把粗盐。”裴忌拎着水桶路过。

陈征忙不迭照做,火苗“轰”地窜起半人高,燎焦了他半边眉毛。

徐乐举着冒黑烟的锅铲冲出来:“裴叔!粥糊了!”

裴忌抄起铁勺搅动陶罐,糯米却粘了满勺甩不掉。

徐良抱着新柴进来,见状冷笑:“火太大了。”

他抬脚把裴忌挤开,“让开,笨手笨脚。”

“你懂什么?”裴忌抹了把脸上的灶灰,“漠北埋锅造饭讲究.....”

“讲究吃焦炭?”

“嘿,你这臭小子!”

徐言举着账本窜进来:“我算好了,过年我们一共要花费732个铜板!”

当然了这是在不添新衣,不买大肉的基础上,徐言是本着最节省的方法算的。

裴忌掂掂钱袋子,“小抠门,走吧,带你们去镇上置办年货。”

腊月廿八的镇集挤得寸步难行,徐乐攥着宋今禾的衣角,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像揣了两颗星星。

叫卖声不绝于耳,其中又以小吃为最,裴忌护着三个孩子穿过蒸糕摊,竹笼掀盖的刹那,白雾裹着枣泥甜香糊了满脸。

“让让!祭灶糖瓜来喽——”独轮车吱呀碾过青石,麦芽糖在冬日暖阳下扯出金丝。

“走一走,看一看,你想要的这里都有啊!”

映入眼帘的是个独臂的瞎眼老头,他只听热糖落下的声音就能惟妙惟肖地画出来各种各样的糖画。

裴忌伸手晃了晃确保这人的确什么也看不见,“给我画三条小龙。”

瞎眼老头笑着点头:“还请将军稍候片刻。”

裴忌脸色突变,闪着寒光的匕首贴近:“老伯这话说的不对吧,我一介白身怎当得起将军二字。”

老头笑笑,双指准确夹住匕首缓缓移开,“将军不用惊讶,我的确是听出来的,我这辈子没记住过谁的声音,将军是唯一一个。”

五年前那次大战,瞎眼老头孤身一人跑又跑不掉,只能缩在城里等死,可就是这样一道声音出现,高喊着‘不要惊慌,镇北军来了。’

裴忌听完解释脸色没什么变化,陈征立马隐去身形消失在街道中。

老头拿起小龙递给他,“这是将军的孩子吗?”

徐良急切道:“不是,没有!”

宋今禾在布庄,掌柜的抖开一匹棉布,她比划着要给三兄弟裁新袄,现如今成衣价格贵的狠,是布料的两三倍,自己扯了布请人去做,即使加上手工费也还是划算的。

“娘,我不用新衣,二哥和大哥的衣服都够我穿了。”徐乐听到价格吓得直咂舌。

“过年哪有穿旧衣服的道理?”宋今禾拿起布料放在他身上,红色甚好,衬得小乐儿脸蛋都红扑扑的。

裴忌跟在后边,“啪——”一声将钱袋子按在柜台上,“来,好料子都呈上来看看。”

忽然听得街尾炸开声嘶力竭的哭喊。

“血,好多血,要出人命了!”

“快去请大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