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骨头？

二驴子脑瓜子嗡嗡的，像被谁敲了一闷棍。

“姑奶……这，这是啥？”他声音打颤，舌头都捋不直。

老太太没理他，把那骨头举到眼前，借着月光，细细端详。

那骨头，白森森的，还带着血丝，看着就瘆人。

“人骨……”老太太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打磨。

二驴子一个激灵，差点没瘫地上。

“人……人骨？”他结结巴巴，喉咙发紧，“这……这咋可能有……”

“咋不可能？”老太太猛地转头，盯着二驴子，那眼神，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你埋的，你不知道？”

二驴子吓得连连后退，“我……我埋的是灰……是张子麻的……”

“灰？”老太太冷笑，那笑声，比夜猫子叫还难听，“你以为，一把火就能烧得干干净净？”

“有些东西，烧不掉，也埋不住！”

二驴子看着老太太那张阴森的脸，心里发毛。他想起白天老太太的举动，越想越不对劲。

“姑奶，你……你到底想干啥？”他鼓起勇气问。

老太太没回答，而是把那截骨头，紧紧攥在手里。

“张子麻……死了……也得还债……”她喃喃自语，像是在跟二驴子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二驴子听不懂，他只觉得，眼前的老太太，陌生得可怕。

“姑奶，咱……咱回去吧……”他声音颤抖，带着哀求。

老太太猛地抬头，盯着二驴子，那眼神，像刀子一样，在他身上刮来刮去。

“回去？”老太太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回哪儿去？”

“这儿……就是他的家……”

二驴子一个激灵，猛地想起，白天老太太说，要把张子麻的灰，埋在老槐树下。

“姑奶，你……你别吓我……”他声音都变了调。

老太太没再理他，而是转过身，面对着那堆土。

她缓缓蹲下身，用手，一点一点，把土扒开。

二驴子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他看着老太太的动作，心里越来越慌。

土，一点点被扒开。

越来越多的骨头，露了出来。

先是手指骨，然后是胳膊骨，再然后……是头骨！

一个完整的，带着血丝的头骨！

二驴子再也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他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像筛糠一样。

老太太却像没看见一样，继续扒着土。

很快，一具完整的骨架，出现在二驴子面前。

那骨架，很小，蜷缩在一起，像一个婴儿。

二驴子看着那骨架，头皮发麻。他想逃，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老太太把那骨架，从土里抱了出来。

她轻轻地，抚摸着那骨架，像是在抚摸一个婴儿。

“孩子……别怕……娘找到你了……”她轻声说，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诡异。

二驴子看着老太太的举动，浑身冰凉。他终于明白，老太太要干什么了。

她要招魂！

用张子麻的骨头，招张子麻的魂！

“姑奶……你……你不能……”二驴子想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老太太抱着那骨架，缓缓站起身。

她转过身，面对着二驴子。

月光下，她的脸，惨白如纸，她的眼睛，却闪着幽幽的光。

“二驴子……”她轻声说，“你帮帮姑奶……”

二驴子看着老太太，浑身颤抖，他想摇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你……要我……咋帮？”他声音嘶哑，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样。

老太太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你……来……抱抱它……”

她把那骨架，递到二驴子面前。

二驴子看着那骨架，吓得魂飞魄散。他想躲，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那骨架，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那味道，让他作呕。

“不……不要……”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老太太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把骨架，往他怀里塞。

“抱紧它……”她轻声说，“就像……抱着你自己的孩子……”

二驴子闭上眼睛，浑身颤抖。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猛地睁开眼睛。

是老太太。

她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箍住他的胳膊。

“别怕……”她轻声说，“它……不会伤害你……”

二驴子看着老太太，眼神绝望。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他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具冰冷的骨架。

骨架入手，冰冷刺骨。

二驴子一个激灵，差点把骨架扔出去。

“抱紧它！”老太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严厉。

二驴子不敢违抗，只好把骨架，紧紧抱在怀里。

他感觉，自己像抱着一块冰，冷得他浑身发抖。

老太太看着二驴子，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缓缓后退，退到老槐树下。

然后，她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二驴子抱着骨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老太太在念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风，越来越大，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月亮，不知何时，又躲进了乌云里。

四周，一片漆黑。

只有老太太的念咒声，在黑暗中回荡，像鬼魅的低语。

二驴子抱着骨架，浑身发冷。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他想逃，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突然，老太太的念咒声，停了下来。

四周，一片死寂。

二驴子睁大眼睛，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光。

“来了……”她轻声说，声音嘶哑，像鬼魅一般。

二驴子浑身一震，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身体。

那东西，冰冷，阴森，让他感到恐惧。

他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东西，在他的身体里肆虐。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冰冷。

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张……麻……子……”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这个名字。

然后，他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老太太站起身，走到二驴子面前。

她看着二驴子，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