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挽华夏文脉之将倾！

“好！老夫就随你等走一遭！”

郑玄说的很豪气。

完全不像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

张恒听后缓了一口气。

他知道刚才自己是在用进退两难之法“逼迫”郑玄就范。

他十分担心郑玄识破之后，会更加不愿前往。

但是幸好，郑玄没有这样做。

反而同意前往下邳担任讲师。

真是有惊无险。

最高兴的应该是刘备。

若是郑玄来到下邳，以他的影响力，必然可以间接带来更多人才。

届时，不说猛虎添翼。

但最起码，他的原始积累多了许多，

应对突发风险的能力也会强上不少。

“仰止。”

郑玄忽然高声呼唤一声。

随即，一名矮小的书童便从庖厨跑了过来。

书童并不算白白净净，脸上有些灰烬。

显然是在庖厨内烧烤。

走过来的时候还跌跌撞撞，带着些许咳嗽声。

兴许是里面烟雾太大的缘故。

毕竟张恒在草堂这边也能闻到烧柴的烟味。

而且，张恒忽然觉得书童的名字也挺有意思的。

名为“仰止”。

想来应该是取自“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意。

倒是颇为风雅。

“先生，有何事吩咐？”

书童恭敬的来到郑玄身边。

对于郑玄会有书童这件事，张恒也不感到奇怪。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他记得汉末学者或者世家大族隐居时，

多有仆僮打理藏书和笔墨。

就比如，马融讲学时有“绛帐女乐”。

“即日起，我将跟随玄德前往下邳讲学，待益恩归来，你叫他好生教学，莫要让幼童的学业落下。”

书童忽然觉得很惊讶。

一时之间愣了一会。

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自从自家先生隐居以来，就很少出门。

更不用说前往其他地方讲学了。

要教授学问也是在这里。

先生居然会去到下邳？

那岂不是说先生已经被征辟了？

可我记得先生是个淡薄避世的人啊。

之前多次拒绝权贵的征辟，为何此次会同意？

书童觉得很奇怪。

其实，书童会这样认为很正常。

在历史上，郑玄的确很少出门。

史书上说他“专注著述，杜门不出”。

可见其生活重心全在注经讲学，无暇外出。

郑玄似乎看出书童的疑惑，便向他解释道：

“先生我如今有重任在身，华夏文脉正值存亡之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华夏文脉灭绝！”

书童被镇住了。

他觉得先生这番话说的真好。

豪言壮语的。

他很少见到先生说出这么慷慨激昂的话。

于是便下意识地点头。

郑玄看书童点头，以为是书童理解了他的志向，露出了很欣慰的笑。

孺子可教也。

觉得他跟在自己身边多年，还是了解自己的。

但书童只是被先生这番豪言壮语吓住了。

于是鬼使神差地就颔首。

与书童不一样，张恒没有被吓住，只是在沉思。

适才听到郑玄说了一个人名，叫“益恩”。

他记得这人是郑玄的儿子，名益，字益恩。

虽说是大儒的儿子，但英年早逝。

在张恒的记忆里，郑益恩现在应该在北海孔融那里。

北海孔融.....

北海孔融.....

张恒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信息，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北海孔融.......

对了！

张恒忽然脑袋一闪！

他想起来了！

郑益恩现在在北海孔融的手下！

而不久的将来，

袁绍的儿子袁潭将攻打北海，

郑益恩就是死在了那次的战争中！

他记得时间是196年！

如今是195年年末。

张恒忽然感到一震！

那岂不是说，郑益恩即将离世！

他不自觉地看向郑玄，有些担心。

若是郑益恩死了，而郑玄得知了这一信息。

岂不是会对他造成巨大的打击？！

如今，郑玄已经是将近70岁的高龄了。

这个年龄在后世都能算高寿了，

而在现在这个时候，都算是老不死的了！

历史上，郑玄死于200年。

因为被强迫从军，然后病逝。

算算时间，还有五年左右。

但此时郑玄已算是加入刘备，那么被迫从军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唯一要注意的，便是郑公的儿子。

要把他救下来。

否则郑公悲伤过度的话.....

真的能承受住丧子之痛吗？

张恒再次看向郑玄。

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郑玄倒是没有注意到张恒的目光。

他现在与刘备有说有笑的。

全然没有先前的冷漠感。

就像一个年长的长辈与小辈之间的谈论一样。

一会儿后，郑玄便说他要去收拾些许物品，

再随刘备前去下邳。

刘备对此也是点头。

毕竟人家大老远地从东海随你前往下邳，

不可能一点东西都不带。

“备适才见先生眉头紧皱，可是想到什么要紧之事？”

刘备走过了过来，轻声询问道。

他适才虽然与郑玄谈笑风生，

但是也注意到张恒脸上的忧虑。

“主公真是心细。”

张恒作揖后，瞧了瞧周围再没有旁人后，同样是轻声说道：

“方才郑公言一人之字，名‘益恩’，此人可是郑公孩儿？”

刘备点点头。

作为郑玄的师侄，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在何处任职？”

“北海孔融。”

旋即张恒便露出紧张之色道：

“主公，如今袁绍在幽州战事节节胜利，而青州的田楷也已被袁谭所败，退回了幽州。”

“恒担心，袁谭的下一个目标，会是孔融，若是如此，孔融怕是无法抵挡袁谭之军。”

“届时，郑公之子，恐怕.....”

刘备忽然瞳孔一缩。

满脸震惊！

他才发现一直以来，

自己因为专注稳固徐州根基，

从而忘却了北海孔融！

若是按先生所说，

袁谭真的攻打北海的话，

以孔融的兵力是断然无法抵挡的！

届时，

非但孔融危在旦夕，而益恩也已是岌岌可危！

而由益恩所引起的蝴蝶效应，

也会对郑公造成巨大打击！

刘备下定了决心，想要去救孔融。

无论是为了谁，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救。

可是下一刻。

刘备的心气弱了不少。

他想起自己并不擅长打仗，

虽说他自认为自己的军事能力尚可，

但是在面对千军万马时，在面对袁绍这等枭雄时，

还是弱了一些。

“先生可有相救之法？”

虽然他自己可能没有办法相救，

但他相信先生会有。

因为先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若无久安，无以至今日。

刘备一直这么想。

张恒心中忽然苦笑。

自从自己成为刘备的军师以来，

便时时问计于自己，

而刘备自己好似不用去想。

不过，张恒对此也不排斥，

既然愿意问计，说明刘备还是信任自己的。

不怕你问，就怕你不问！

“主公，恒心中已有计较，待回到下邳之后，即可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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