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比试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祁凝可不认为天底下有这么凑巧的事，最大的可能便是苏驰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而这个眼线，祁凝感受到了危机感。
祁凝虽没有直接插手一切事宜，但她深知苏驰是个聪明的，一旦他发现了什么，怕是会带来不小的麻烦，看来她以后还得再谨慎些，免得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了还不知道。
苏驰没听出祁凝的话外之音，老实的回答：“当然不是，今日暗卫来报，说相府的马车出了府，在下误以为是祁小姐，便跟着出了城，看马车的方向是白云寺，便先一步上了山，结果小无念说相府马车上的不是你，在下才隐隐意识到出事了，这才又往山下的方向跑。”
说罢，苏驰又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祁小姐，你的仇家有点多啊。”
从散布谣言开始，到算计侯府退婚，瑞贤阁刺杀，乃至今日，苏驰还是没有查到究竟是谁要如此刻意针对祁凝，一个养在深闺的相府嫡小姐会有什么机会得罪人？就算是丞相的政敌，针对对象也应该是相府二小姐，或者相府嫡公子。
清风一听直接惊呆了，偷偷观察祁凝的脸色，心中暗道不好，怎么会有人傻到直接承认派人跟踪的，连试探都没听出来吗，有时候清风真的怀疑，他家世子这脑子上战场真的不是去当炮灰吗？
祁凝仍保持着盈盈笑意，说出的话却是不留情面：“苏无拘，你派来的小尾巴最好是藏好了，我仇家的确很多，怕是保不住命。”
祁凝没继续说，她的停顿意在警告。
保不住命，不一定会是因为她的仇家，而是因为她，祁凝绝不会留这么个眼线跟在自己身边。
见气氛不对劲，徐达一柄剑直接横在了祁凝和苏驰之间，他听出了祁凝的言外之意，祁凝动了杀心。
苏驰神色微僵，眼眸不自觉垂下三分，脸上满是歉意，“祁小姐，对不住，在下只是担心会有人对你不利，所以才派人跟在祁小姐身边，暗中保护祁小姐。”
祁凝看着苏驰窘迫的样子，心中不禁觉得好笑，轻笑出声，道：“苏无拘，你身边的人未必就打得过这位徐镖头。”
祁凝的意思，不需要他的保护。
苏驰还是没听懂，看着横在两人中间的剑忽地就开始较真了，把身后的清风拉了出来，道：“清风可以，清风师承名门。”
苏驰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清楚的，就他学的那几个招式，在清风面前还不够看，但清风是实打实的高手，老侯爷从小便安排在他身边的。
清风额头冒出冷汗，无言以对，他家这位傻世子，怎么真的像被夺舍了一样，且不说他能不能打得过祁小姐身边这位，很明显祁小姐就不是这个意思，起码不是要比试。
“那便姑且试试，我身边这位出身市井的剑法能否领教名门”祁凝垂眸掩住眼底转瞬即逝的讥诮，后退几步，轻轻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这场比试，毫无悬念。
且不说清风实力如何，单就论剑法，徐达绝对更胜一筹，徐达的剑法可不是市井所学，而是师承太青山老道人门下，曾经的剑道第一人。
徐达向前一步，解下腰间另一柄软剑，剑锋稳稳指向清风，开口道：“请教。”
清风定了定心神，利落地抽出太阿剑，剑穗上的蟠龙纹在风中猎猎作响。
两柄剑相击的瞬间，清风只觉虎口发麻，徐达的软剑如同灵蛇缠身，竟顺着太阿剑脊游走而上。
“好快的剑。”苏驰在心中赞叹，暗暗观察祁凝的反应，只见祁凝气定神闲，噙着笑回望他。
剑影迷踪，两道身影如电交错，徐达的软剑化作青蛟出洞，而清风的太阿剑携千钧之势劈落，带起的气流卷起几片落叶。
清风瞅准破绽，剑走偏锋刺向徐达软肋。
徐达不闪不避，软剑突然如钢鞭横扫，在千钧一发之际荡开剑锋，与此同时，他手中的软剑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又折了回来，剑尖直指清风喉间。
“承让。”徐达收剑入鞘，目光冷冽。
清风只觉手指发麻，后脑更是发麻，他看得出来，徐达的实力远不止于此，方才的比试，不过是点到为止，而他却是真的用尽了全力，这个人的剑法他从未见过。
苏驰惊得话都说不连贯了，“这这位壮士师承何人？可否收徒？在下愿三拜九请。”说完还向徐达作揖。
清风确实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个毋庸置疑，但眼前这位壮士明显更胜一筹，胜很多筹。
祁凝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走上前道：“这位壮士不收徒，世子不必三拜九请，只要把你的小尾巴请回去就好了，这位徐镖头，现在可是我的人。”
“镖头？这位壮士是哪个镖局的？”苏驰好奇发问。
“派你的小尾巴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很快就出名了。”祁凝似笑非笑的望着苏驰，转而又对徐达道：“这两位会送我上山，你先下山吧。”
徐达应声，翻身上马便离开了，没有丝毫犹豫。
“壮士改日一道喝酒啊？”苏驰冲着徐达离去的背影喊了声。
“那位壮士不喝酒。”祁凝道。
听到这苏驰倒是觉出不对劲了，问道：“祁小姐和这位壮士是老相识吗？”
祁凝啖笑不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清风就看出来了，祁凝和徐达绝不是普通的主雇关系。
祁凝不回答的态度已经告诉了苏驰答案，苏驰叹了口气，道：“看来祁小姐并不需要在下的帮助，是在下唐突了。”
“那倒也不是，苏世子的十万两还是很好用的。”
这下轮到苏驰沉默了，难道对祁凝来说他最有用的地方就是钱吗？
苏驰看着眼前这两匹马犯起了难，寻思着要不要去给祁凝找辆马车，毕竟现在上山的话还有段路程，并不算近，走路的话还是挺累人的，若是祁凝不会骑马，两个人未成婚共骑一马恐有不妥，苏驰实在是不想祁凝再深陷流言蜚语当中。
就在苏驰思前想后时，祁凝已然越过他，绣鞋尖点过马镫，右腕稳稳扣住缰绳，月白裙摆扫过马腹，借力旋身上鞍，一气呵成，微微扬起的下巴，颇有上位者的压迫感。
“苏无拘，你这倒是匹好马，就是不知道比起我父亲那匹火红色的汗血宝马怎么样。”祁凝低下头，笑眯眯的看向他。
清风感到些许诧异，并未听说过相府嫡小姐还学习过马术，倒是听说过相府二小姐的马术在一众世家小姐中一骑绝尘，毕竟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娇贵，都不太敢爬上马背，生怕摔出个好歹。
“喜欢送你。”苏驰还是那句话，他突然觉得，祁凝若是个男子，那定会是最骁勇善战的将军，而他，甘愿做追随在她身后的不二之臣。
“那倒不必，不喜欢骑马，颠簸，没有马车坐着舒服。”
祁凝的确是这么想的，当初和流儿学骑马，也不过是因为嫌马车不够快，若是有一日她要上战场，那必然不能不会骑马，否则立不起威信。
不过，她的身子骨是真娇弱，还没开始练武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先跨了。
最后苏驰和清风共骑一马，远远的跟在祁凝身后，祁凝实在是太久没有骑过马了，此刻放飞自我，将两个人远远甩开，只留下一路扬起的尘土。
苏驰心里叫苦不迭，这不是他心里想象的两个人共骑一马的美好画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