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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元异变
在青崖真人消失之后的一日里,凌羽在厢房的角落里不断摩挲胸前的玉佩。当手触碰到温润的玉佩某个纹路时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你当年降生之时引来贪狼星君窥伺,意要夺舍,我只能出手将其封印在了这方国度的城池之下。你意外闯入打破了此地的封印,导致贪狼星君破封而出夺舍了青崖真人,而我留下的后手重新封印了贪狼星君,你的命数也稳定了下来,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忧。”
更令他在意的是母亲还留下了完整的《黄庭经》传承:太虚青冥引气诀只是黄庭经一部分,修炼第一阶段为通玄境,通玄境第一重到需引动天地灵气入体,转化为真气存储于丹田之中,运行真气行走周身大穴。等到真气圆满可开启第二重,将真气压缩为真元,同时使真元运行周身经脉,真元足够雄厚运转全身周天之时可于灵台开辟识海。识海开辟成功即第二重圆满,第三重将真元压缩凝结成丹丸大小,同时用真元洗练肉身骨骼,打磨至圆满无缺的琉璃之体。在参悟母亲留下的完整黄庭经之后知晓其玄妙无比就正式走上了修行之路。
自此之后每日寅时依旧盘坐于碑林之中引动诸天灵气入体,同时慢慢转化为真气存储于丹田之中。修炼的时光总是很快,不知不觉间已经几年过去,凌羽已经长成为十五六岁的模样,修炼已至通玄境圆满无缺的境界,只是苦于没有攻击的手段。
某个温暖的午后,凌羽照例在碑林打坐修炼。突然有乌云自天际翻涌,亦有血色闪电在云层之中不断跳动,宛如上古神兽睁开的眼睛。第一道雷鸣炸响时,他本能的蜷缩身体,却见雷霆已经自肩膀进入体内,剧痛让他嘶吼,随后又转为喜色。
身体内部正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此前蛰伏的十三道细细银丝从骨骼之上脱离下来钻入丹田的元丹之内,元丹立时转化为一颗小小的银色圆球,同时周身骨骼经脉也开始不断转化为银色,三十六道雷霆落接踵而至击打在凌羽身上之时,整个人都转化为了银色,自身的真元和入体的雷霆全部被丹田的银色元丹吸收,随后元丹彻底崩解,化为十三道银丝游走于经脉之中。一刻钟之后,天上的乌云缓缓散去,而凌羽周身的银色也慢慢褪去变为正常的肤色。
此时母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摸着他的头说:“你诞生自梦界,真元被你体内的七情六欲本源吞噬是正常的,往后你只需吸收红尘业力蕴养这十三道银丝就是,无需担心,这十三道银丝也会保护你的。”
悠悠醒转之际,凌羽还不待查看身体内部的变化,只听得周身不断有碎裂之声响起。那些黑色石碑全部开始碎裂,碎石之中不断出现紫色的丝状雾气在向着自己的方向缓缓蠕动而来,那些雾气像是活物一般自周身皮肤钻入身体,随后不断附着在骨骼之上形成成变的紫色斑点,剧痛让他昏厥了过去。胸前的玉佩此时散发光芒,似有召唤之意,其体内的十三道银丝透体而出,远处的藏书楼又飞来三道黄色的光芒,和银色丝线结合化为一个银色的茧蛹将凌羽包裹起来,不断有黄色的古篆字体在茧上流转不休随后钻入身体内的识海之中,化做全套完整的《黄庭经》。
这一次凌羽沉睡了数月,身上被侵蚀的伤口已经痊愈,骨骼之上仍有星星点点的紫色盘踞。天上慢慢落下雨点砸在银色的茧上,雨水慢慢渗入其中,感受着丝丝缕缕的水气。
凌羽苏醒时,耳畔似有晨露滴落在玉磬上的清响。银色茧蛹已化作十三道银丝悬浮在丹田,那些侵入骨血的紫色斑点竟在月光下流转起淡淡金辉。他试着运转真元,却发现体内只有十三道银丝在随着他的指挥不断游走,还多了一股温润如春水的力量,仿佛有人在他经脉间种下了万千莲池。
“公子倒是好睡。“清冷的女声伴着檀香幽幽浮动,凌羽猛然坐起——床幔无风自动,铜镜中映出个眉心带疤的陌生女子。她鬓间簪着半截断裂的青玉簪,袖口滑落的银丝刺绣竟与自己腕间红绳纹路完全一致。
女子指尖抚过他眉心的红印,凌羽突然看到记忆洪流:血色漩涡中,娘亲将赤色晶石按入他胸膛;青崖真人撕开道袍,胸口赫然钉着半枚青铜虎符;还有自己坠入镜湖那夜,水面倒影里逐渐爬满的紫色藤蔓状雾气…
“你可知那场雷劫的凶险?“女子声音忽而凝重,凌羽才发现她颈间浮现的莲花烙印正在渗血。十三盏琉璃宫灯突然在窗外亮起,每盏灯芯都跳动着与他丹田元丹相同的银色火焰。
当女子割破手腕将鲜血滴入银色元丹时,凌羽终于看清那些紫色斑点的真容——竟是无数细如发丝的情丝毒引。女子发间的青玉簪突然迸发强光,凌羽惊觉自己在镜中的倒影竟变成了个面容妩媚的女子,眉心红印恍若泣血朱砂。
“所谓《黄庭经》圆满,不过是骗你的。“女子笑着抚摸他额间莲花烙印,身后虚空中浮现出巨大的情丝结界,“喜乐渊的情丝毒,早在你出生时就缠上了这具身子。“凌羽感觉丹田突然剧烈震颤,那些紫色毒引竟化作活物钻入经脉。
千钧一发之际,女子割破掌心按在凌羽心口。鲜血交融的刹那,凌羽看到母亲在血色星图中朝他伸手,手中握着的是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刀斩梦。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识海:母亲跪在九曜星阵核心,用尽万年修为将情丝毒封印在他体内;青崖真人对着星图狂笑,背后浮现出与女子一模一样的面容...
“想要破解情丝毒还需你自己去真正的尘世游离一番,你已经睡的够久了,还要何时醒来“女子声音陡然变得缥缈,凌羽发现自己在银色茧蛹中漂浮了整整三月。窗外飘落的雨滴突然凝滞在空中,远处传来熟悉的铜铃声——这次铃声里,竟夹杂着女子轻笑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