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蓝色警告

邮递员按响门铃时，夏安正在对比程默的登山绳纤维样本。蓝色信封躺在快递箱里，封口处贴着临江镇医院的胶带。她戴上橡胶手套拆开，七张照片滑落在解剖台上——全是苏漓自杀现场的原始取证照。

第一张照片里，穿着芭蕾舞裙的苏漓仰面躺在琴房地板上，脖颈处的蓝丝带系着复杂的水手结。第二张照片角落，半开的储物柜门后露出藏蓝色冲锋衣的下摆，袖口的鹰羽刺绣与程默登山服完全一致。夏安用放大镜查看第三张照片的镜面墙，倒影里有个模糊人影正在调整蓝丝带的位置，腕表显示的时间是2013年7月17日凌晨1:27。

“这不可能。“夏安抓起程默的遗物手机，通讯记录显示当天凌晨他正在邻市参加医学研讨会。但当她把照片扫描进图像分析软件，放大镜面倒影中那块腕表——表盘边缘的磕痕与程默常年佩戴的欧米茄完全吻合。

林深就是在这个时候推开了法医室的门。他脱掉沾着血渍的橡胶手套，从档案柜底层抽出个泛黄的牛皮纸袋：“这才是苏漓案的原始尸检报告。“

报告第三页用红笔圈出两处矛盾：苏漓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与程默DNA匹配度为99.8%，但采集时间是案发后五年；死者胃容物检出大剂量利培酮，而当年程默开具的处方单显示仅开了常规剂量。

“2018年有人潜入档案室替换了关键数据。“林深指着报告扉页的装订孔，“原版用的是医院旧式三孔装订机，替换件却是现在用的两孔装订。“

地下室突然传来沉闷的钢琴声，是肖邦的《葬礼进行曲》。夏安抄起解剖刀冲下楼时，发现原本封死的水泥墙裂开道缝隙——暗门机关藏在消防栓的玻璃面板后。

推开暗门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三十平米的密室中央摆着架老式钢琴，琴键上积着厚厚的灰，唯独中央C键有近期按压的痕迹。夏安打开手机闪光灯，镜面墙上突然浮现出程默的倒影——他正背对着镜子书写什么，白大褂后襟沾着蓝漆。

“这是实时监控？“夏安伸手触摸镜面，冰凉的触感证明这只是普通镜子。但当她后退两步，发现程默书写的内容正在与自己手中的笔记本同步显现——正是今早刚破译的诊疗记录密码。

暗门突然自动闭合。林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程默生前在这间密室做了七年心理实验，所有镜子都连着双面记录仪。“他用力拍打铁门，“快出来！这屋子的通风系统连着毒气装置！“

夏安在钢琴凳下摸到个金属盒，里面装着程默的U盘和已经霉变的会议记录本。最后页用红笔写着：“如果林深让你接触苏漓案真相，立即销毁所有证据——他们连尸检报告都能伪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警笛声由远及近。夏安踹开通风管道栅格时，发现管道内壁涂满蓝漆，刮痕里卡着半片登山扣的金属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