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春风庭雨夜

这天朝小树推开酒铺的门时，道玄正在擦拭酒坛。这位鱼龙帮的二当家依旧一身青衫，手里拿着把长剑，看起来像个游历江湖的剑客。

“道老板，好久不见。“朝小树笑着打招呼。

道玄抬头：“朝二当家来得正好，上个月的租金已经准备好了。“

朝小树摆摆手：“不急。先来碗酒，解解渴。“

道玄给他倒了碗酒。朝小树一饮而尽，咂咂嘴：“还是这个味道，淡得像水，却让人回味无穷。“

道玄笑而不语。他知道朝小树每次来，与其说是收租，不如说是来探他的底细。这个精明的帮派头目，早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凡。

“隔壁新开了间老笔斋？“朝小树状似随意地问道。

“嗯，是个叫宁缺的少年开的。“

朝小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意思。我过去看看。“

道玄看着朝小树走向老笔斋的背影，心中了然。他知道，宁缺即将正式踏入都城的纷争之中。

夜幕降临，道玄正准备打烊，却见宁缺背着把破旧的刀，带着桑桑匆匆出门。桑桑眼中满是担忧，宁缺却神色平静。

“要出门？“道玄问道。

宁缺点点头：“接了个活计，可能要晚些回来。桑桑就麻烦道老板照看一下。“

道玄看了眼躲在宁缺身后的桑桑，点头答应。他知道，宁缺这是要去春风亭了。

夜深人静，道玄坐在后院，望着春风亭的方向。他能感受到那里传来的杀气，还有宁缺那独特的、充满野性的气息。

“这个少年...“道玄轻声自语，“果然不简单。“

桑桑坐在一旁，紧紧攥着衣角。道玄给她倒了杯热茶：“别担心，宁缺很快就会回来。“

桑桑抬头看着道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道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道玄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我能知道什么？不过是个开酒铺的老头子罢了。“

桑桑没有再问，但道玄能感觉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女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道玄知道，宁缺的行动应该已经结束了。都城的暗流，终于开始涌动。

道玄从酒柜深处取出一个青瓷酒坛，坛身上刻着古朴的花纹。这是他用前世古法酿造的好酒，千年以来从未示人。

“来，尝尝这个。“道玄给桑桑倒了一碗。

酒液呈现出琥珀色，在烛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桑桑端起碗，轻轻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这酒...好香。“

道玄微微一笑：“慢慢喝，我去后院收拾一下。“

他走到后院，闭上眼睛，神识悄然展开。刹那间，整个都城都在他的感知之中。春风亭的方向，杀气冲天。

道玄“看“到宁缺手持破旧的刀，在夜色中如同鬼魅。他的刀法简单直接，却充满杀意。朝小树站在一旁，手握长剑，看似悠闲，实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突然，一道黑影从暗处袭来。宁缺反应极快，刀光一闪，那人便倒下了。但更多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

道玄的神识扫过这些黑衣人，发现他们体内都有一股诡异的气息。那是...魔宗的气息。

战斗越发激烈。宁缺的刀法在生死之间不断精进，朝小树也终于出手，长剑挥舞间，劲风呼啸。但黑衣人实在太多，两人渐渐陷入苦战。

就在这时，道玄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夫子的气息。他正在远处观望，却没有出手的意思。

道玄收回部分神识，看向酒铺内的桑桑。小女孩已经喝完了那碗酒，正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但道玄能感觉到，她体内有一股力量正在苏醒。

那是昊天的意志。

道玄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或许不该给桑桑喝那碗酒。于是挥手间又给桑桑体内下了一道印决，压制了昊天的觉醒。

春风亭的战斗接近尾声。宁缺和朝小树虽然负伤，但总算解决了所有黑衣人。道玄收回神识，走到桑桑身边。

“睡吧，“他轻声说，“等你醒来，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夜色深沉，都城的喧嚣渐渐平息。但道玄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