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直播中奖了
“你...“他指着徐乐辰的订单，说不出话。发小低头看了眼手机，也呆住了。
“这是...“徐乐辰突然笑了，“缘分啊。“他掏出两张外卖单，“你妹点的老鸭汤，我送的黑鱼粥。“
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漂浮。张阳跟着徐乐辰走进电梯，看着他熟练地撕开一次性餐盒包装。三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徐乐辰父亲车祸去世那晚，他也是这样默默帮自己料理后事。
“乐子，你还记得吗？“张阳突然开口，“高二那年台风天，我们送报纸被浇成落汤鸡...“
“然后在便利店偷吃关东煮被老板抓包。“徐乐辰接口道，“你说要报警，我吓得把最后一串萝卜塞进你嘴里...“
两人相视而笑，电梯门刚好打开。张小雨正趴在病房门口张望，看见哥哥眼睛立刻亮起来：“哥！乐子哥！“
“小雨！“徐乐辰变戏法似的从外卖箱里掏出个布偶，“还记得这只兔子吗？“
“小灰！“张小雨惊喜地接过，“你出院那天送我的...“
张阳看着妹妹久违的笑容，眼眶突然发酸。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现金，突然想起什么：“乐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跑外卖？“
徐乐辰低头调整保温袋的手顿了顿：“其实...我妈和你妹住同一层病房。“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张阳盯着发小渗血的绷带，突然想起上周在医院缴费处看到的欠费通知——患者姓名：徐芳。
“你...为什么不早说？“他喉咙发紧。
“说什么？“徐乐辰扯掉绷带扔进垃圾桶，“说我妈和你妹一样需要三十万手术费？“他突然笑了，“反正都是送外卖，谁先凑够算谁的。“
窗外惊雷炸响。张阳看着发小被雨水浸透的后背，突然想起他们共同的梦想：徐乐辰说要当赛车手，自己想做桥梁工程师。
“乐子，我们...“他刚要开口，徐乐辰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又来订单了？“张阳问。
“对，我得走啦！拜拜”
张阳心想着，算了，今天不跑了，陪妹妹吃饭吧。
“哥，这糖醋排骨真好吃。”张小雨嚼着饭含糊不清地说。
张阳看着妹妹苍白的脸上泛起的红晕，心里一暖：“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舀了一勺黑鱼粥吹了吹，“来，再喝口粥。”
“我又不是小孩子。”张小雨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乖乖张开了嘴。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徐乐辰抱着一束向日葵走了进来：“小雨，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哇，好漂亮的花！”张小雨眼睛一亮，挣扎着要坐起来。
“小心别碰到针管。”张阳赶紧扶住妹妹，转头对徐乐辰说，“你小子，又乱花钱。”
“这不是看小雨住院闷得慌嘛。”徐乐辰挠挠头，从塑料袋里掏出几个苹果，“还有你最爱吃的红富士。”
张小雨接过苹果闻了闻：“还是乐辰哥贴心，不像我哥，就知道给我吃医院的营养餐。”
“你这丫头，我这不是为你好嘛。”张阳笑着刮了刮妹妹的鼻子。
徐乐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还记得小时候吗？你俩总抢我的漫画书。”
“当然记得！”张小雨眼睛发亮，“有一次我把你的《七龙珠》撕坏了，你还哭了鼻子呢。”
“那是因为我攒了半年的零花钱才买的！”徐乐辰假装生气地说。
张阳也笑了：“后来我把我的《灌篮高手》赔给你，你才破涕为笑。”
“时间过得真快啊。”徐乐辰感慨道，“一转眼我们都这么大了。”
“要不咱们来局王者荣耀？”张阳提议，“好久没一起开黑了。”
“好啊！”徐乐辰掏出手机，“我最近练了一手孙尚香，可厉害了。”
两人正玩得兴起，张小雨突然咳嗽起来。
“小雨！”张阳赶紧放下手机，轻轻拍着妹妹的背。
“我没事。”张小雨喘着气说，“就是有点累。”
“你先睡会儿吧。”张阳掖了掖被角，“我和乐辰在这儿守着你。”
......
徐乐辰看了眼手表：“我得回去了，我妈还在等我。”
“替我向阿姨问好。”张阳送他到门口。
回到病房，张阳刷起了抖音。突然，一个直播吸引了他的注意：“主播正在抽奖赠送一辆价值三十万的智能汽车‘友界 M9’！”
“三十万……”张阳喃喃自语，妹妹的手术费正好需要这么多。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花一元加入了粉丝团。“万一呢？”他心想。
虽然知道中奖的概率极低，但心中的希望让他忍不住试一试。
接下来的三十分钟里，张阳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手心全是汗。
30分钟的等待仿佛漫长无比，张阳的心跳随着倒计时逐渐加快。
“恭喜‘奔跑的小黄衣’获得本次抽奖！”主播的声音传来。
张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了昵称：“真的是我！”
他兴奋得跳了起来，差点撞到天花板。“小雨！小雨！”他摇醒妹妹，“我们有钱做手术了！”
“怎么了？”张小雨睡眼惺忪地问。
“我中奖了！一辆三十万的汽车！”张阳语无伦次地说。
“真的吗？”张小雨也激动起来，“那我的病有救了！”
张阳抓起手机冲出病房，直奔徐乐辰妈妈的病房。
“乐辰！乐辰！”张阳推开门大喊。
“怎么了？”徐乐辰被他吓了一跳。
“我中奖了！”张阳把手机塞到他面前。
“真的假的？”徐乐辰仔细看了看，“太好了！小雨有救了！”
“太棒了，恭喜你！”徐乐辰也为他感到超级高兴，“这样一来，小雨的手术费就不成问题了。”
“是啊，我现在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张阳感慨道。
“那明天一起去领奖吧。”徐乐辰建议道。
“好，就这么定了。”张阳点头答应。
回到妹妹病房。
张阳的目光再次落在妹妹身上，看着她恬静的脸庞，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兄妹俩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那些日子虽然简单，却充满了温暖和快乐。
“小雨，哥哥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张阳轻声说道，仿佛在向妹妹许下承诺。
“卖车的钱应该足够支付手术费用，还能剩下一些作为后续治疗的储备金。”张阳喃喃自语，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在外打拼的艰辛，尤其是送外卖时经历的各种困难。每当遇到恶劣天气或者苛刻的客户时，他都会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妹妹。而现在，命运似乎终于对他露出了微笑。
“小雨，哥哥一定会照顾好你的。爸妈空难后，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你平平安安！爱护你！守护你！”
【十二年前，张阳爸妈遇到了空难，那年张阳才十三岁，张小雨才8岁。
飞机失事后第七天，张阳在遗物认领处看到破碎的登机牌。2052年 7月 19日，上海浦东至BJ大兴的 CA814航班，机型是空客 A380。】
张阳甩了甩头，“算了，不想这些伤心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