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废弃景区
林灼转过身，是昨天见过的桃花眼。
他与昨天相同打扮，戴着口罩、背着巨大的登山包，只留那双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手中还提着染血的长刀。
不同的是，男人的桃花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意：
“老板，今天还卖东西吗？”
林灼点点头，赚钱要紧，管它是在哪里，没钱就得饿死了。
视线越过桃花眼，在他身后不远处，她的便利店安安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女店主摆上标准的笑容：“今天进了一批新货，要不要试试看？”
桃花眼颔首，扯下黑口罩露出了整张脸。
他率先伸出手：“认识一下，封炎恪。”
一露出整张脸，林灼微怔。男人口罩下的五官竟带着文艺复兴雕像般惊心动魄的美感，比网上那些男顶流的高p图更为精致。
“我姓林。”林灼颔首，领着封炎恪走向便利店。
便利店的门边，竖着一个她没见过的硕大告示牌。
林灼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内容，巨大的标题几乎占了告示牌的半个版面：
《湍阳河风景区紧急闭园通知》
湍阳河？这不就是末世难度的血字任务里提到的那个地方？
她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背后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
封炎恪的视力极好，他才走到便利店外，就一眼看到了店主口中的“新货”。
长条柜台的一端，安静地陈列着一个透明保温柜。
保温柜通了电，亮起柔和的灯光。
暖黄灯光下几排白花花的包子窝在透明保温柜里，氤氲出温热的气息。
封炎恪呼吸一沉，漂亮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肉包、菜包、奶黄包，中间还有几个紫薯包和小猪包，随便挑，”林灼指指保温柜，走到收银台后，“老样子，用值钱的东西换。”
封炎恪反手伸进背后巨大的登山包，从中摸出一根金条。
他今天上午就离开了住处，原本没指望一个高阶异能者会再来这里卖食物。
然而搜索到这附近的时候，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过来，顺便从周围的废弃民居里找了一根金条。
血红的字在柜台玻璃表面浮现：
【鉴定开始】
【鉴定结果为：19.97克重】
【建议售价：1克黄金换2个热包子，总计四十个包子】
“五十个包子，”林灼笑道，她今天进货总共只进了五十个，这会儿全卖空了，“我拿几个保温盒给你装。”
封炎恪接过保温盒，刚出炉的包子顺着食盒散发出热气，温热的触感不断舔食着他的手心。
他已经好几天没吃到热食了。
俊美的男人没忍住，直接拿起一个包子咬开。
瞬间，香气四溢的肉汁顺着包子皮蜿蜒而下流进他嘴里。
封炎恪不顾汤汁滚烫，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把一个包子直接塞进了嘴里。
*
林灼见他吃完，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我这还有几瓶矿泉水，要不要？”
封炎恪犹豫了片刻，随后点点头：“要！”
他再次把手伸进登山包里。
可惜他掏了半天，都没能找到林灼可能需要的“值钱的东西”。
男人脸上闪过窘迫的神色，白皙俊美的脸庞微微泛红。
“没关系，”柜台后的女店主见状，出声阻止了他继续翻包，“我想知道些事，以矿泉水为交换。”
封炎恪手上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锐意。
来了！老头果然没猜错。来自于大势力的高阶异能者，开始搜集信息了。
一个高等异能者，一个带着食物和纯净水来交易的高等异能者，自然不会是在末世中做慈善。
接下来就是试探、渗透、进攻，她和她背后的势力会一步步扩张，一步步收割资源，最后彻底吞并这片地区。
“那林老板可算是选对人了，”男人扬起嘴角，“我对这附近极其熟悉，你想知道些什么？”
“给我讲讲这片地区。”
封炎恪手上的动作没慢下来，他拉开登山包外侧的小格，从中取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在玻璃柜台上展开。
林灼凑过去，是一张地图。
地图有点旧了，应该是被反复折叠过，因此折痕处接近破裂。
图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记号，几乎每个地点都被圈、叉、方块等符号标记。
方块最多，其次是叉，最少的是圈。
林灼注意到，地图被一条宽阔的蓝色河流横贯，而一个深黑色的叉，就打在那条河流的中段。
“我们现在位于这里，”封炎恪用手指点着那个深黑色的叉，“按照过去的说法，这里是湍阳河风景区。”
“过去的说法？”林灼微妙地重复了一遍。
“没错，是末世来临之前的称呼。原本是个4A级景区，不过现在这附近已经没什么人类活动的踪迹了。”
林灼有些失望：“这么说来，便利店周围其实没多少潜在顾客，我也卖不出去东西了？”
“也不尽然。”封炎恪在玻璃柜台上摊开整张地图，手指顺着河流向上。
“沿着湍阳河向上游走，距离最近的势力是游猎会，这群人很是神秘，连我都鲜少和这群人碰面。”
他抬头看着便利店老板：“但只要是人就得进食，他们会在荒原上寻找资源，林老板的便利店就在游猎会的搜索范围内。”
封炎恪没有停止话头：“当然，林老板可以主动上门兜售，我指的不是游猎会，而是更远处的……”
男人顿了顿，吐出一个名称：“第七研究院，那里是方圆百里内最大的庇护所。”
提及这个地点，封炎恪不着痕迹地瞄了林灼一眼，希望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然而女店主却对此无动于衷。
末世、荒废、庇护所。林灼反复回味这几个词。
她已经意识到了，连着两天，血字把她和店铺送进了一个末世世界。
食物好像不是那么常见的东西，而金银则失去了价值，弃之如履。
一行血字在柜面上浮现：
【任务完成度：100%】
果然完成了，林灼舒了口气。
进入末世的那一刻，她就意识到经商环境并不单指明湖广场，或是商圈周围那些竞争对手。
这个末世的信息，占据了调查任务的百分之八十。
*
封炎恪沉默了几秒，似乎下定决心，再次指回便利店所在的那个叉：
“不过，林老板，湍阳河景区被彻底废弃，甚至没成为庇护所选址，并不单纯是因为末世来临。”
男人压低了声音：“这条大河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