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雄宝殿的金漆开始剥落。

如来指尖捻着的优昙婆罗花突然枯萎，法相庄严的面容浮现裂痕。我蹲在八宝莲台第三重莲瓣上，看着那道裂痕从佛祖眉心蔓延至胸口，鎏金佛血滴落在九品金莲座，溅起赤色涟漪。

“悟空。“如来的声音第一次带着砂砾摩擦的沙哑，“去火焰山。“

我耳中的定风丹突然发烫，三昧真火在经脉里乱窜。三百年前老君八卦炉都没让我这么难受过，火眼金睛自动开启，看到灵山地脉深处纠缠着血色藤蔓——那分明是阿修罗族的业火红莲。

十八罗汉的金身同时泛起黑斑，迦叶手里的紫金钵盂“咔嚓“裂成两半。我抄起金箍棒往西天门冲，筋斗云却在半空撞上透明结界。九重天传来玉帝的钟声，急促得像是催命。

“大圣留步！“哪吒踩着风火轮追来，乾坤圈上的混天绫沾着血迹，“通明殿的周天星斗图......被血染透了。“

我们落在火焰山时，焦土里开满了血莲花。岩浆凝结成黑曜石镜面，倒映着三十三重天的幻影。我伸手碰了碰耳后新长出的凤翎——这是成佛时重生的本命羽，此刻却烫得要烧起来。

“斗战胜佛，别来无恙？“

沙哑的嗓音带着冰碴子。我转身看见黑袍人站在岩浆瀑布上，手里捧着朵七窍流血的莲花。他脚下跪着牛魔王的尸体，混铁棍断成三截插在血泊里，每截棍身上都刻着阿鼻地狱的梵文。

金箍棒发出龙吟，我眯起眼睛看那人腰间晃动的玉佩。那是灵山法会时，我亲手系在师父檀香佛珠上的昆仑玉。